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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林話古論今》專欄，逢周一更新
歷史大學堂 出品
文：風林秀
編輯：莉莉絲
柏拉圖認為，人的情感中有三種屬性：理智，欲望，激情。欲望與激情是人的自然屬性，而理智是人的社會屬性。如果不是生活在社會中，則人類的理智將會蕩然無存。
欲望天生而來。人一生下來就要吃飯，這是口欲。之後又有了物欲，到一定時期又有了色欲。可以說，欲望是伴隨人一生的屬性，而為了滿足各種欲望，人又會挖空心思去努力，許多時候這種努力完全超出自己的能力，於是只能靠激情去支撐，進而掩蓋和模糊了人的欲望。
欲望與激情導致人類的互相殘殺碾壓，於是有人製造了規則來規範人類的行為，這就讓人不得不理智起來。於是，人的意識始終在欲望與理智中徘徊掙扎，尋找平衡，這個平衡無法控制的時候，就會產生精神層面的分裂。
1.
水滸中的女子也可以細分，其中最多的一類是街頭歌女。
第一個出場的街頭歌女就是金翠蓮。書中描寫，金翠蓮並無十分容貌，倒也有些動人的顏色。但見：鬅松雲髻，插一枝青玉簪兒；裊娜纖腰，系六幅紅羅裙子。素白舊衫籠雪體，淡黃軟襪襯弓鞋。蛾眉緊蹙，汪汪淚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細細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雲愁，定是懷憂積恨。
金翠蓮被鎮關西鄭屠欺騙。好在遇到了魯達，從此開啟了人生的幸運之門。金翠蓮因魯達而嫁入一個好人家。反過來，魯達又因為金翠蓮與智真長老深結緣法。這就是種善因結善果，形成善果循環。
而從金翠蓮開始之後出場的歌女，則一個下場比一個悲慘。
接著出場的就是閻婆惜，結果被宋江殺了。
兩個歌女出場，兩個都被包養。咦？大宋有包養歌女之風？這樣一聯繫，果然其中大有端倪。有些歌女的包主，還大有來頭呢。
曾經讓雷橫吃官司的白秀英，是被縣太爺包養的，所以她才有能力陷害雷橫。
還有一個歌女名叫玉蘭，是張都監府里的養娘，其實應該也是都監府包養的一個歌女，結果因為受張都監連累，最後也被武松殺了。
還有一個青樓女子是李巧奴，是安道全包養的。安道全因為迷戀李巧奴不願意上梁山，結果最後讓戴宗把李巧奴殺了，算是斷了安道全的念想。
宋代這個歌女娼妓地位低下，所以一般能有人願意包養也算暫時有個依靠。不過這個依靠也大多靠不住。就比如閻婆惜靠山宋江，李巧奴靠山安道全，甚至靠上了縣太爺的白秀英，最後都是一樣落得身死下場。
同樣，這些歌妓自己也是靠不住的。就比如說史進還有一個相好李瑞蘭。史進請她去做內應，結果李瑞蓮怕被連累，把史進關進大牢，最後自己全家也被史進滅了門。
要說水滸中沒有被包養的歌女還真有一個，她就是宋玉蓮。
宋玉蓮沒有眼色，出場就唱，結果被李逵一指頭就點暈了。好在宋江憐香惜玉，給了她二十兩銀子，之後不知所蹤。
宋玉蓮身為歌女，可能也是剛剛出道的緣故，還不懂八面玲瓏，更不會察顏觀色，因此惹惱了李逵。好在還有宋江，因此能夠全身而退，最起碼在水滸中沒有落得慘死的下場。
要說起來，這些歌妓被人包養也是出於生計和無奈。而包養他們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根基。鄭屠是賣豬肉的，號稱鎮關西；史進號稱史大郎，家里也有些資財，安道全是個神醫，想必在當地頗有些威望。宋江雖然是小吏，但家里在當地是一等一的大富戶。
如果說，上述女子因為要討生活而被迫接受命運安排，可也有些女子本來也有一個不錯的家庭，卻偏偏選擇紅杏出牆。這里有兩個例子，一個是楊雄的老婆潘巧雲，一個是盧俊義的老婆賈氏。她們又是怎麼回事呢？
2.
楊雄跟盧俊義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喜好舞槍弄棒而冷落了老婆，結果導致老婆都紅杏出牆。
細細一想，水滸中喜好舞槍弄棒的男人可不在少數。楊雄和盧俊義好歹還都是結過婚的人。還有一些男人是根本不結婚的。
這些男人為什麼都不結婚呢？比如晁蓋，書中介紹其「最愛刺槍」。即使是看似文質彬彬的宋江，平時也是喜歡舞槍弄棒。否則他就不可能指點自己兩個弟子孔明孔亮拳腳功夫了。
書中雖然沒有明說這兩位頭領有沒有老婆，但應該是沒有，否則宋江就不可能光將父親接上山，而不管老婆的。而且還有一個直接的證據。當時林沖活捉了扈三娘，宋江趕緊派人送上山，並且讓交給自己的父親宋太公親自照看。所有後來李逵才誤會說他要讓扈三娘給自己當壓寨夫人。
可以說，梁山上只有少數幾個人有老婆，其他都是光棍漢。因為這些人不結婚，所以要麼在青樓找個相好，要麼就包養個街頭歌妓之流。
水滸中記載比較清楚娶了老婆的人，有秦明，娶了花榮的妹妹；矮腳虎，娶了扈三娘；張清，娶了瓊英。當然，花榮原來就有老婆。所以後來秦明死了之後，花榮外出做官都是帶著老婆和妹妹的。
要說結局最好的就算是瓊英了。瓊英為張清生了一子，張清征方臘戰死後，瓊英獨自將兒子養大，長大之後還曾經抵抗過金兀術。
像瓊英與張清這種真正登對的婚姻在水滸中算是一個特例。而最不幸的其實就是扈三娘了。扈三娘武藝、相貌跟瓊英應該說也相差不多，但命運就大相徑庭了。
扈三娘嫁給了矮腳虎。矮腳虎就一個特點，只要戰場上有女人，他一定會上。他跟扈三娘戰鬥時候，不是兩個性命相撲時，王矮虎要做光起來！那一丈青是個乖覺的人，心中道：「這廝無理」！
王矮虎出戰瓊英之時，王矮虎拴不住意馬心猿，槍法都亂了。瓊英想道：「這廝可惡！」
兩個「這廝」，把矮腳虎的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可即使這樣一個色鬼，扈三娘又是如何對待他的呢？扈三娘看見傷了丈夫，大罵：「賊潑賤小淫婦兒，焉敢無禮！」
難道說，扈三娘愛王矮虎？開什麼玩笑，他只不過是怕宋江罷了。
可見呢，生活在大宋的女人的命運，沒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大宋的這些女子才都變了形。也只有殺人如麻的孫二娘和兇悍的顧大嫂，才能彰顯出自己的真實性情來。至於說追求愛情，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想想都是一種奢侈。
不過，倒也真有一個女子，對愛情有過一個短暫的憧憬，她就是方臘的妹妹金芝公主。
方臘是明教教主，他妹妹金芝公主是明教聖女。宋江攻打方臘的時候，派柴進帶著燕青去做臥底。
柴進化名柯引，本就是皇族出身的柴進很快得到方臘的信任。由丞相婁敏中做媒，方臘鄭重地將柯引招為妹妹金芝公主的駙馬。
應該說，柯引與這位公主很恩愛。不過，不同的立場注定他們的愛情是一場政治悲劇。柯引帶人攻破明教總壇清溪洞，方臘逃走。柴進第一時間來到駙馬府。結果，金芝公主已經自殺了。
公主的自殺，為她跟柯引這段短暫的愛情劃上了一個句號。而柴進則做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燒了他跟公主居住的整個宮苑，這樣也就省得公主的屍體再暴露在梁山大軍面前了。第二件，柴進將宮苑中「以下細人，放其各自逃生」。
從柴進與金芝公主的短暫婚姻中，我們隱隱也能看出，烽火連天的大宋，沒有一個穩定的家，誰又敢輕談嫁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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