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內青春與身外青春”:魯迅的青年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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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

魯迅去世後,廣大讀者為魯迅舉行了盛大的「民眾祭」,並為他敬獻了題有「民族魂」三字的錦旗。不少青少年在魯迅墓前宣誓:「先生,沒有死;青年,莫彷徨!花謝,種子在,撒播在青年的腦海。」一個魯迅去世了,一代接一代的青年看著魯迅的精神背影奮然前行。

北京魯迅博物館

一個人有兩個年齡:生理年齡和心理年齡。生理年齡是可以量化的,心理年齡則因人而異。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又如何劃分?這隨著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環境的變化而在不斷調整。

1985年,聯合國曾將15歲至24歲的人劃分為青年范疇;而到了2017年,世界衛生組織卻把「青年」的上線劃定在44歲。魯迅是1881年9月25日出生的,他44歲時是1925年。

魯迅的青年時期,給我們留下了多少文化遺產呢?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編撰的《魯迅著譯系年》,從17歲撰寫《戛劍生雜記》算起,魯迅青年時期留下的或長或短的不同體裁作品約有400餘篇,其中有他31歲時撰寫的文言小說《懷舊》,38歲發表的《狂人日記》,41歲發表的《阿Q正傳》。

魯迅小說集《吶喊》《彷徨》《故事新編》和雜文集《墳》《熱風》《華蓋集》中的不少經典之作都是在他的青年時代創作的。也就是說,魯迅的青年時期,已經奠定了他作為中國現代新文化運動旗手、中國現代文學革命前驅的歷史地位。40歲那年魯迅登上北京大學的講壇,他的講稿《中國小說史略》成為了中國小說研究史的開山之作。

一個人能擁有幾個青春?讀魯迅的散文詩《希望》,感到任何人都會擁有兩個青春:一個是身內的青春,這純屬於自己,都會遵循體質由弱而壯、由盛而衰的自然規律;另一個是身外的青春,這屬於同時代的青年人。魯迅寫道:「我早先豈不知我的青春已經逝去了?但以為身外的青春固在:星,月光,僵墜的蝴蝶,暗中的花,貓頭鷹的不詳之言,杜鵑的啼血,笑的渺茫,愛的翱舞。」他希望青年人朝氣勃勃,而不能暮氣沉沉;有一分熱,發一分光,而不必等待炬火。如果青年人都寂寞了,那他覺得自己連身外的青春也都逝去了。魯迅摯愛青年,寄希望於青年。「俯首甘為孺子牛」,「孺子」可以寬泛地理解為民眾,但準確地講指的首先是青年。

魯迅14歲時,中日甲午戰爭爆發,翌年清政府與日本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使魯迅切身感受到了作為弱國子民的屈辱。為了振興中華,推翻帝制,革命先行者孫中山領導了辛亥革命,並於1912年建立了中華民國。

魯迅希望新的政治制度能給中國帶來希望,感到民國初年的氛圍的確比腐敗的清王朝光亮得多,從此可以「紓自由之言論,盡大家之天權,促共和之進行,尺政治之得失,發社會之蒙覆,振勇毅之精神」,然而魯迅不久就發現,中國社會招牌雖換,骨子依舊,於是接連出現了袁世凱稱帝、張勛復辟等。逆流滾滾,讓魯迅「看來看去,就看得懷疑起來,於是失望,頹唐得很了。」

任何人在奮鬥的過程中,都可能經歷一時的苦悶、短暫的彷徨,由希望而絕望,由積極而頹唐……難能可貴的是,魯迅經過嚴格的自省、靈魂的搏鬥、艱辛的求索,能夠用光亮搏擊暗夜,用希望戰勝絕望。他就像《秋夜》中的那株棗樹,即使受到皮傷,僅存樹幹,仍然會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像《過客》中的那位行者,黑須亂發,衣衫破碎,腳早已走破,有許多傷,流了許多血,仍然要在似乎沒有路的荊棘叢中走出一條路;像《這樣的戰士》中的那位投槍手,面對無物之體,面對披著各式偽裝、扛著各種漂亮旗幟的敵人,一直舉起了投槍,寧願在無物之陣之中老衰、壽終。

促使魯迅上下求索、永不休戰的動力是什麼?一言以蔽之:愛國主義。

愛國主義表現為對中國有認同感、尊嚴感、榮譽感,表現為對民族有自尊心、自信心。23歲的魯迅在《中國地質略論》中發自肺腑地讚嘆:「吾廣漠美麗最可愛的中國兮,而實世界之天府,文明之鼻祖也。」「中國者,中國之中國。可容外族之研究,不容外族之探檢;可容外族之讚嘆,不容外族之覬覦也。」他當時嘗試探尋一條科學救國的道路,力圖將「科學」與「愛國」結合在一起。在日俄戰爭期間,他通過對中國國民性的考察,深感「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終於「棄醫從文」,以「精神界之戰士」現身。所以,魯迅無論選擇「科學救國」的道路,抑或選擇「精神救國」的道路,引導他不斷攀登真理高峰的始終是愛國主義這把梯子。

中國傳統文化中一個珍貴的思想就是「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愛中國,首先要摯愛在這塊土地上生存繁衍、生生不息的老百姓。魯迅在作品當中,習慣將人分為兩類:治者與被治者,上等人與下等人,闊人與窮人,聰明人與愚人……他的情感明顯傾向於後者,總是用後者的是非判斷是非,以後者的利益決定取舍。畢其一生,他都是在為現代中國人的生存、溫飽與發展而吶喊。他補充說,「我之所謂生存,並是茍活;所謂溫飽並是奢侈;所謂發展,也不是放縱。」魯迅身上值得青少年學習的地方很多,但歸根結底,首先應該弘揚的還是魯迅「我以我血薦軒轅」「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精神。

魯迅之所以摯愛青年,寄希望於青年,這跟他炙熱的愛國主義情感是一脈相承的。因為青年是國家民族的希望和未來。魯迅認為,中國改革決不可緩,否則中國就會失去了世界,「中國人」就會從「世界人」被排出,這是使他感到「大恐懼」的事情。改革的成敗終究取決於青年,中國的明天終究取決於青年。

魯迅對青少年有什麼期盼?1919年10月,39歲的魯迅雖然還未成為父親,但他卻寫出了一篇著名的雜文《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希望青少年能「養成他們有耐勞作的體力,純潔高尚的道德,廣博自由能容納新潮流的精神」。這一句話中,包含了對廣大青少年德、智、體三方面的期待。

道德是立人之本。在魯迅看來,道德是分層次的。低層次是損人不利己,如強盜防火。強盜燒了老百姓的茅草房,但自己卻一無所獲。損人利己是古往今來一切剝削者和壓迫者奉行的道德,相當於魯迅筆下的白蟻和蛀蟲,一路吃過去,留下的只是一條排泄的糞。新文化運動中提倡「人我兩利」「自利利他」的新倫理、新道德,但在「人」和「我」這盞天平上,兩端必然會向一邊傾斜,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均衡。

魯迅崇尚的道德境界就是「損己利人」,就像《為了忘卻的記念》中的柔士烈士那樣,「無論從舊道德,從新道德,只要是損己利人的,他就挑選上,自己背起來。」魯迅在給許廣平的信中說,「我先前何嘗不出於志願,在生活的路上,將血一滴一滴地滴過去,以飼別人,雖自覺漸漸瘦弱,也以為快活。」這就是「損己利人」的生動體現。當然,這並非對一切人的要求,也不是人人都能通達的境界,但「雖不能至,心向往之」。這應該是一切有長進心的青少年都可以做到的。

「廣博自由能容納新潮流」的精神,也就是魯迅倡導的「拿來主義」精神。青少年要容納新潮,就必須與時俱進,立足於中國國情,對古今中外一切有利於振興中華的知識廣采博覽,就像蜂蜜釀蜜之前,必須要采集百花,而不能隻叮在一朵花上。容納新潮,當然必須進行獨立思考,比較辨別,咀嚼消化,化為自己的血肉,不能讓自己的頭腦變成別人的跑馬場。魯迅借《狂人日記》中「狂人」之口發出了「從來如此,便對麼」的聲音。這裡提倡的就是一種科學的懷疑精神,既不迷信盲從,也不懷疑一切。

「耐勞作的體力」指的是體質。身體是從事一切精神活動、物質活動的物質基礎。魯迅希望中國的青少年能夠朝氣蓬勃,軒昂活潑,而不是低眉順眼,目光凝滯,鉤頭聳背,面肌固定,一副死板板的臉相,一種未老先衰的模樣。魯迅在南京求學期間經常騎馬,留學日本時期也學過柔道。但可能是先天不足,後天又過於操勞,所以體質並不好;又加上熬夜時抽煙過度,缺乏戒煙的毅力,導致肺部病情加劇,56歲就過早地辭世,給中國現代文化事業造成了無可比擬的重大損失。

1936年6月5日,宋慶齡在一封敦促魯迅就醫的信中誠懇地寫道:「你的生命,並不是你個人的,而是屬於中國和中國革命的!!!為著中國和革命的前途,你有保存、珍重你身體的必要,因為中國需要你,革命需要你!!!」廣大青少年應該將自己的體質跟國家興衰聯繫起來,也應該從魯迅身上吸取應有的教訓。

(來源:團結報)

作者:陳漱渝

編輯:

王富聰 孫靖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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