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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林話古論今》專欄,逢周一更新
歷史大學堂 出品
文:風林秀
編輯:莉莉絲
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閒,不遇至人傳妙訣,空言無憑舌頭幹。
難難難,道最玄!不對知音不可談。對上知音談幾句,不遇知音費舌尖。
1.
有一個地方是《西遊記》的分水嶺。這個地方就是女兒國。
女兒國名字好聽,那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呢?我們說,《西遊記》是一部集大成的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去粗取精了。有些曖昧和容易浮想聯翩的地方,都被蒙太奇化了。
但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比如說,唐僧和八戒喝了子母河的水了,在一個老婆婆家里歇腳。老女人沒事就跟大家聊起了天。
她說:我們家的幾個女兒年紀都大了,早沒有了風月之事。若還到第二家,那年小之人,那個肯放過你去!就要與你交合。假如不從,就要害你性命,把你們身上肉,都割了去做香袋兒哩。
現在還並沒有到女兒國呢,就已經感覺到一絲異域風情了吧。而到了女兒國之後,眾人走過街上的時候,兩旁的人們都在歡呼:人種來啦,人種來了。
對於女兒國的人來說,所有的男人都是人種。
女兒國跟一個地方隔河相望。這個地方就是陳家莊。
陳家莊是靈感大王吃童男童女的地方。
當年,靈感大王為了捉唐僧,曾施法術讓通天河凍了冰。於是,引來唐僧與陳澄的一番對話。
唐僧就問:老陳,河面上那些人都去做什麼呀?
陳澄說:河對面是西涼女國。以往大家都是乘船去跟對面做生意。這里,陳澄說了這樣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利重本輕,所以人不顧生死而去。
做生意當然會圖利,但不知為何會不顧生死呢。河對岸到底有什麼危險呢?
其實就是子母河的那個婆婆所說,對於不從的人,都被割肉做成香袋了。這就是女兒國的恐怖之處。
但仔細想像,既然都事關生死了,那麼……不如就從了吧。
也就是說,凡是來女兒國的男人,不出意外,基本都會成為女兒國的「人種」。
所以說,女兒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去處呢?就是通常男人們都喜歡的「煙花」之地。這點在回目中早就標清楚了。本回目的名字就是:法性西來逢女國,心猿定計脫煙花。那麼這一難的關口就是如何擺脫這煙花之難。
到底如何擺脫呢?於是,咱們就要開啟《西遊記》隱藏模式了。
需要讀取楊景賢版的《西遊記》了。
事實上,在女兒國,師徒四人都遭受了「非人般」的災難。
先說唐僧,自然是女兒國國王親自「伺候」他了。
女兒國國王也是先對唐僧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也是先講堯舜聖人。國王說:你雖奉唐王,不看文章。舜娶娥皇,不告爺娘。後代度量,孟子參詳。
唐僧眼看就支撐不住的時候呢,這時候來了一個天神。這個天神在現版《西遊記》中並沒有出現,他就是韋陀。
韋陀是奉了觀音菩薩之名來救唐僧。他來得恰到時候。
唐僧被韋陀救下之後,韋陀走了,正好悟空也脫身出來了。
這段時間孫悟空幹什麼去了呢?且聽悟空怎麼說的。
悟空說:師父啊,弟子剛才也險些遭「毒手」啊。我被一個小女子按倒,凡心卻待起。不想頭上金箍兒就「翁啊」、「翁啊」的緊將起來,渾身上下的骨頭縫拔節般疼痛。疼出了四種蔬菜:頭疼得像長了韭菜,臉青得像種了蘿蔔,脖子憋得像紫茄子,小腿軟得像曬蔫的黃瓜。那女子見我像跟燒蔥,也就放了我了。還好還好,逃過一劫呀。
唐僧有所思,終於頓悟:悟空啊,是頭上金箍救了你一命啊。
到了現在,師徒倆終於明白,原來這才是金箍最關鍵時刻的妙用!
不管怎麼說,唐僧與悟空都算是逃出生天了。那麼八戒與沙僧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有一首《寄生草》為證:豬八戒籲籲喘,沙和尚悄悄聲。上面的緊緊往前掙,下面的款款將腰肢應。
啊呀,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明白了女兒國的兇險,我們似乎也就明白,為什麼靈感大王離女兒國這麼近,卻不敢來這里吃童男童女了吧。那孫、豬、沙個個都是好手,在女兒國里還不是一樣都束手就擒?你靈感大王只是一個鯉魚精,就能保證在女兒國全身而退嗎?
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金箍,孫悟空斷斷是過不了女兒國這一關的。他一定也跟豬八戒和沙和尚一樣破戒的。這樣,他也就失去了成佛的資本。
那麼過了女兒國之後,緊箍咒的效用也就發揮完了。於是,該六耳獼猴出場了。
六耳獼猴是孫悟空的真陽神,也是他的「惡屍」。那麼當六耳獼猴脫離了孫悟空的本體的時候,我們發現有這樣一個細節非常值得注意。那就是觀音菩薩和唐僧對著悟空與六耳獼猴同時念緊箍咒。
2.
在真假美猴王這一回目,大家首先是來找觀音菩薩辨認。觀音菩薩的絕招是什麼呢?就是念緊箍咒。他讓木叉與善財童子(紅孩兒)一人按住一個,然後開始念咒,誰疼誰就是真的。結果是兩個都疼。當然了,這二人本就是一體。但是緊箍咒怎麼說都應該是一條呀?為什麼倆人都疼?那麼問題來了,到底誰頭上的緊箍咒是真的呢?帶著這個問題,咱們繼續往下看。
菩薩分辨不出來,然後告訴他們倆,二位去天庭溜達溜達吧。
二人到了天庭,托塔天王拿出了照妖鏡。
鏡中乃是兩個孫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毫發不差。
照妖鏡是不會騙人的。金箍依然是一模一樣。那麼衣服呢?如今,是時候說說虎皮裙的事情了。這件事情,才是《西遊記》中真正的草蛇灰線、伏延千里呢。
孫悟空的虎皮裙有幾條呀?當然是兩條了。
當年,孫悟空打死那只老虎之後,割個四四方方一塊虎皮,提起來,量了一量道:「闊了些兒,一幅可作兩幅。」拿過刀來,又裁為兩幅。把一幅圍在腰間,另一幅一直都收藏在行李之中。
直到六耳獼猴出現。六耳獼猴出現第一件事就是搶走行李。為什麼呢?因為行李中有另外一個虎皮裙呀。圍上這張虎皮裙之後,他跟孫悟空在照妖鏡里就分不清楚了。
如果說,沒有這兩張一模一樣、從一個老虎身上裁剪下來的虎皮裙,托塔天王的照妖鏡就能照出來了。
於是,二人就去找唐僧了。
唐僧看見兩個悟空過來了,忙不迭對八戒和沙僧說:你倆一人按住一個,看為師念緊箍咒咒這倆孫子!
感情唐僧的招法跟觀音菩薩同出一路。兩個悟空又被緊箍咒咒了一回,結果都趕緊跑了。
虎皮裙一樣,肉身也一樣,現在該說緊箍咒了。
金箍其實就是一條,它困住的是悟空的惡性。也就是三屍中的「惡屍」。六耳獼猴真神出竅之後,那條金箍實際上就是戴在了六耳獼猴頭上了。也就是說,真正的金箍在六耳獼猴頭上,而悟空頭上的金箍反倒成了影子。只不過,此刻的六耳獼猴還沒有死,他跟孫悟空本是一體真陽,所以不管菩薩還是唐僧,一念咒則二人都頭疼。但是很快就會發生變化了。
二人鬧到靈山之上,如來佛祖用金缽盂困住六耳獼猴,悟空自己親手斬殺了自己的這個「惡屍」。於是,從六耳獼猴死得那一刻,緊箍咒也就已經從悟空的頭上消失了。但是悟空並不知道。雖然說,後來再也沒有人念過緊箍咒了,但悟空依然覺得緊箍就在自己頭上。
直到他被封為了鬥戰勝佛,悟空還在對唐僧說:師父,如今咱倆都成佛了,你就把我的緊箍給摘下來吧。這時候唐僧才說:你自己摸摸,頭上的緊箍還有嗎?
如此看來,唐僧也早就知道了孫悟空的金箍摘掉了,只是當時他沒說而已。
詩雲:一體真如轉落塵,合和四相復修身。五行論色空還寂,百怪虛名總莫論。正果旃檀皈大覺,完成品職脫沉淪。經傳天下恩光闊,五聖高居不二門。
悟空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雖然都是佛,但自己成得是「正覺」,而師父成得是「大覺」。看來呀,師父畢竟是師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END………………………. 文字由歷史大學堂團隊創作,配圖源於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百度百科TA說,歷史領域特邀科普合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