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異地戀男友突然提分手,半年後知道真相,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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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阿洛柴

1

早上紀繁在微信上收到一張照片——一張倫敦街頭的照片,天色陰沉,車流如註,行人匆匆。

是周琛發來的,他自己依舊沒有入境。也是,周琛從來不喜歡拍照,以至於他們至今連張合影也沒有。微信是凌點發送的,那個時候倫敦已經是早晨,周琛剛要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近來他們的聯繫漸少,有時一條資訊發出去,可能要等第二天才收到回復,有時三五天才聯絡一次,可紀繁從不懷疑,周琛是惦記著她的,就像她時刻記掛著他。

四月的天,乍暖還寒,此刻的倫敦應該更加陰冷些。

「要注意保暖哦,不要感冒!」紀繁編輯著簡訊,面帶紅暈,嘴角上揚,就像此刻周琛就在她眼前,末了又加上句:「愛你。」附帶一顆紅彤彤的愛心。

點擊發送,紀繁舉著手機回看那張照片,想像著周琛查看微信時的表情,一顆心怦怦直跳。

他們相識於一場醫學學術交流會,會議邀請了國內外專家,紀繁在前一天才收到領導旨意,原定的同事因臨時有事,會議同傳翻譯這個艱巨的任務便落在她頭上。

醫學專有名詞又多又雜,難度極高,臨時替補是個不小的挑戰,為此她惡補了一天一夜,在會議當天早上,順利地睡過了頭。

她抓著自己的小包穿過門診大樓直奔後面的報告廳,在狹小的過道中,她結結實實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一個白色的堅硬的胸膛。

對面的人一手拿著資料夾,一手端著一杯咖啡,咖啡已經灑出些許,洇濕白大褂的衣袖。

紀繁大窘,連連道歉,預想中的慍怒和指責卻沒有到來。

周琛雙眉緊蹙,淺金色窄框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卻無半分怒意,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顯然也是一時無措,可他看見紀繁漲紅了臉緊張的樣子,表情放松下來,嘆了口氣,帶了些許無奈,「以後可小心嘍!」

然後,周琛向著電梯間走去,帶過一陣微風。

在殘留的咖啡香中,紀繁回頭看著那抹挺拔的白色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轉角,她才回過神。

好在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分鐘,紀繁在洗手間補了個淡妝,鏡子裡的人一身正裝,唇紅齒白,端莊又不失活力,她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自信滿滿地走進會場。

翻譯進行尚算順利,直到她在臺下第二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扶了扶鼻梁上的淺金色眼鏡,沖她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

安靜的會場,眾目睽睽之下,紀繁走了個神,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外國專家正看著她,等著她的譯文。

紀繁淡定地請求他復述了一遍,卻被一個詞匯難住,所以專業翻譯紀繁,她卡殼了。

她無助地望向臺下眾人,臺下白鴉鴉的一片也都望著她,「咚、咚、咚」,她好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又似乎是時間緩緩流逝的聲音。

最後她的視線定在會場第二排那個人身上,她想她的眼神一定很絕望,那人沖她微微一笑,似是安撫,然後用極小的聲音說出幾個字——「泌尿小管上皮系統」。

雖聽不到聲音,紀繁看懂了唇語,立即會意,組織好語言翻譯出一小段話。

接下去紀繁集中精神再也不敢松懈,當然,也不敢望向臺下第二排。

等到三個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紀繁松了一口氣。人群依次走出會場,周琛卻一步步走上臺,站定在紀繁身邊,指出她翻譯上的幾個錯誤。

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白大褂,散發著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雖是糾錯,語氣委婉,「大多數醫生都熟知醫學專用詞,即便有個別錯誤,也不會造成錯誤理解。」末了,又補充了句:「繼續加油!」

紀繁沒有跟他解釋自己只是臨時抓來頂包的,她誠懇點頭,表示記下了。

周琛似乎對她謙遜的態度很滿意,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轉身下臺勾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同事的肩膀,一起走出會場。

紀繁記下了他工號牌上的名字:周琛。

她在醫院網頁上瀏覽「周琛」這個名字,上面有他的簡短介紹,包括求學經歷、發表的一些論文,現任泌尿外科主治醫師,下面附帶他門診的預約通道。

後來的紀繁不止一次想,如果不是她當時鬼迷心竅點下那個「預約」按鈕,那麼他們的相遇是不是已經畫上終點符,以後再不會有任何交集,那麼她的人生也將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起伏。

一周之後,泌尿外科診室。

紀繁裝病的小技倆被周大醫生輕而易舉地識破。

周琛狐疑地掃了眼面前的這個「病人」,他是有印象的,那個莽撞的、無措的小翻譯。

今天她長髮披肩,穿一件黑色連帽衛衣,背著一個白色帆布雙肩包,顯得比上次還要活潑些。

「從你自己描述的症狀還有檢查的報告來看,你很健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一邊記錄病歷,周琛又補充了句:「至少泌尿系統沒什麼問題。」

見自己的陰謀被識破,紀繁只得承認:「好吧,我只是想來謝謝你……謝謝你上次幫了我。」

周琛的視線從電腦螢幕上轉到女孩臉上,表情冷硬,「小事一樁,不用謝,而且就算想謝我,也不需要專門掛一個號。」

顯然他對「裝病」這種行為很不讚同。

紀繁低頭,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心想怎麼辦呢?叫你自作聰明,弄巧成拙了吧!這樣會不會惹人生厭?可她還想為自己辯解一番:「可我不知道怎麼找你,只好掛了你的號,你知道你的號有多災約嗎?我等了一個禮拜!」

竟然還委屈上了?周琛扶了扶眼鏡,因為電腦的反光,看不清眼裡的情緒,語氣卻緩和下來,「以後不要這樣了,你這是浪費醫療資源,真正需要看病的人還等在外面。」

「哦,我知道了。」紀繁噘了噘嘴,點頭,態度誠懇。

周琛發現,這姑娘每次態度都很誠懇,一副虛心接受批評的模樣,他突然笑了笑,眉眼舒展,原本偏冷硬的輪廓平添了一分柔和,像是平靜的湖面在陽光下泛起的微光。

紀繁搞不懂他在笑什麼,但能這樣笑,總歸是不討厭自己的吧?於是臨走前她扒著門框壯著膽子問:「我能請你吃飯嗎?」

意圖再明顯不過。

作為外科醫生,周琛喜歡直截了當,自然欣賞紀繁這樣的性格。他看著紀繁充滿期待的眼神,有心作弄,指了指牆上的《執業醫師規章》,「可是醫院規定醫生不能收受患者賄賂。」

「怎麼會呢?我又不是患者!」紀繁有點急了,「而且,誰說我是要賄賂你,我要追你你看不出來嗎?」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了一愣。

「哦,我看出來了。」周琛點了點頭,「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吧,我還有一個小時下班。」

紀繁愣頭愣腦地挪出診室,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答應了?她捂著胸口,努力安撫那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又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艱難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候診室還有很多等候的病人,大多是男人,涵蓋了各個年齡層,想起周琛說她浪費醫療資源,確實是,不禁心底一陣慚愧。

另一邊,診室裡,周琛較往日顯得有那麼些心急,但他還是耐心地、一個接一個地接待病人。他有點後悔沒有告訴紀繁,他大概不能準時下班,她該不會等不及走掉吧?

好在,只是晚了半個小時。周琛走出診室便看見紀繁坐在候診區的凳子上,正低頭玩著腳尖,發絲微垂,斜斜的夕陽在她臉上染上一抹柔和的光暈。

周琛松了口氣。

那天他們吃完飯又去看了一場電影,電影結束又繼續宵夜,就像相識已久般有聊不完的話題,直到深夜,周琛才將她送回住處。之後便順利地開始了交往。

2

因為收到周琛的資訊,紀繁覺得這個早上無比美好,她認真梳洗一番,哼著小曲走出家門。

許延聽到對門電子鎖落鎖的聲音,也立即出了家門。

這個鄰居在兩個月前搬到對面,自那以後幾乎每個早上都能在電梯間與他相遇,紀繁友好地跟他打了個招呼,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許延身穿白色T恤,黑色毛衣外套敞開著,隱隱可見健碩的胸肌,他身形高大,留點絡腮鬍子,五官立體堅硬,給人的感覺卻是溫和隨意,跟周琛的冷硬嚴謹截然不同。

他遞過手中的一杯咖啡,「早上做多了一份,給你。」

許延總是會做多一份東西,有時候是豆漿,有時候是果汁,今天又是咖啡。他是自由攝影師,並沒有固定上班時間,可是每天都能在電梯間與紀繁偶遇,然後將手裡多一份的早餐遞給她。

「謝謝。」紀繁也不推辭,她接過咖啡,呷了一口,不禁讚嘆:「嗯,好喝。」甜苦適中,醇香濃厚,很對她的味覺。

許延曾經跟她說過,家裡廚房儀器似乎適合做兩人份的食物,難為他這個單身漢,於是紀繁毫不介意幫他解決難題。作為禮尚往來,她也會給他送去烤好的甜點、特意多做的拿手菜,一來二去,鄰裡相當和諧,她在跟周琛的資訊來往中也多次提到這位友好的鄰居。

電梯裡,紀繁一口一口呷著咖啡,想到什麼,忍不住唇角上揚。

「今天心情很不錯啊?」許延笑著問道。

「我男朋友給我發了張照片,這證明他在想我!」紀繁頗有些得意地炫耀。

許延神色黯了黯,「一張照片就把你開心成這樣,看來他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

紀繁聽不得別人說周琛半點不好,又開始跟他解釋,雖然這解釋已經說過百八十遍。

「我和他呢,雖然只是在一起一個月就變成異地戀,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的感情!」

接下去,她又該開始誇讚周琛是個多麼有志氣的青年,自願去西藏支醫三個月,又被派往英國倫敦進行為期一年的交流學習。

「等他回來,我們就會結束異地戀,他帶我去見他的家人,然後我們就會結婚!」紀繁又肯定地加了句:「再也不會過分居兩地的生活。」

許延不說話了,他看著紀繁的發頂,眼裡暗潮湧動。

這次紀繁等了一周也沒有等到周琛的回應,任自己再怎麼自我安慰也說服不了內心逐漸放大的不安。

之前盡管在同一個城市,周琛要顧及門診還有住院病人,還要值班,見面的次數也是百裏挑一,大多數靠紀繁姑息他的時間,偶爾約會,極有可能遇到急診被叫走。

紀繁覺得,她既然選擇了一個外科醫生,就必須體諒他的工作性質,但有時候也會委屈,自己畢竟被排在工作之後。但是周琛只要一有空便會想到她,這種內心的不屈衡便顯得無足輕重。

是了,以前周琛再忙也會對她噓寒問暖,可是近來她感覺與周琛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她又不敢多想,更不想過多打擾,他應該有更需要專註的事情。

周日早上,紀繁無精打采地打開大門,許延背著巨大的背包正靠在她家門口,見到紀繁,他立馬站直身子精神奕奕地跟她打招呼。

紀繁懵了一瞬,隨即一拍腦袋,想起之前答應他的事情。

許延這次受到榆城政府的邀請,為榆城拍攝一組宣傳片,旨在宣傳城市形象。風景部分已經拍得差不多了,還差點人文氣息,許延有點犯愁。

作為土生土長的榆城人,紀繁建議他去北城門尋找靈感,那裡有著歷史悠久的建築,並且沒有被商業化。紀繁學著許延的樣子,食指摩挲著下巴,雖然她沒有鬍子,「那裡應該可以找到你想要的感覺。」

關於北城門,許延一臉茫然,紀繁怕他找不到地方,一拍胸脯爽快地答應他周末帶他前往。

雖然轉眼的工夫她就把這事忘在腦後,好在許延記性不錯。倆人簡單收拾一下便一起到達北城門。

許延開始擺弄他背包裡的器材,三腳架,兩臺相機,還有若干長長短短的鏡頭。見紀繁一臉震動的樣子,他便耐心地跟她解釋各種器材的用處,紀繁一頭霧水,但表示長知識了。

因為周琛的冷落,紀繁顯得有點鬱鬱寡歡,她在城牆下百無聊賴地踱步。

許延在鏡頭前找角度,紀繁便時不時入了鏡,老舊的城牆上已經爬滿密密麻麻綠色的藤蔓植物,微風吹拂下如一陣綠色的浪濤,與她飛揚的長髮、翻飛的白色衣袂似乎融合起來,自成一派風景。

紀繁順著臺階爬上城牆,往下望去,許延正專註於鏡頭,時不時低頭調一下參數,陽光下高挺的鼻梁在側臉打上深深的陰影,認真工作的樣子讓紀繁又想到另一個人——明明兩個人的工作性質截然不同。

許延的拍攝引來圍觀,其中幾個年輕女孩走向他,一副崇拜的樣子,跟他說著什麼。許延抬頭看向紀繁,無奈地聳了聳肩,又低頭與那幾個女孩說了些什麼,女孩們悻悻離去。

回程的時候紀繁問許延跟那幾個女孩說了什麼,許延告訴她,那兩個女孩問他能不能約拍。

「看來你還是挺受歡迎的嘛!」紀繁來了興致,「那你答應了?」

「我說:‘不約,我女朋友會生氣!’」許延突然看著紀繁,收斂了笑意,三分玩笑,七分卻是真摯。

紀繁翻了個白眼,「擋箭牌還好用嗎?」

許延勉強扯了扯嘴角,神色黯然,一路再無話。

攝影展如期順利舉辦,紀繁在一幀幀畫面前流連,鏡頭下的小城或喧囂或靜謐,自有一種宏大的氣質和包容度。

可是放眼整個展廳,都沒有北城門的照片,紀繁有點困惑,「是不喜歡那裡嗎?」

「不,我很喜歡那裡,」許延真誠地解釋,「不過那些照片應該私人化,不適合展出。」

整理照片的時候許延發現拍得滿意的那幾張都有紀繁,他便不想把那些照片作為展覽品。所幸紀繁沒有深究「私人化」的含義。

她被展出的照片吸引,忍不住對身側的許延說:「我雖然不是專業的,但是你的作品讓人感覺很溫暖,這是不是就叫那什麼……」她撓頭努力尋找合適的措辭。

許延身穿水灰色線衣、淺藍色牛仔褲,打扮休閒,他雙手插兜,眼裡噙著笑,側頭看著紀繁,等待她的下文。

「哦對!」紀繁終於找到合適的形容,「大概這就是攝影的溫度!」

許延眼裡的笑意更深,「那可真是極高的評價,榮幸之至!」

攝影師的鏡頭一定程度能夠展現他的內心,想來許延也是一個溫暖、寬容的人。

紀繁調皮地吐了吐舌,感嘆:「要是周琛也能來看看就好了!」

周琛的老家在蘇城,畢業後經導師介紹才來的榆城。他曾說自己的生活很枯燥,基本是醫院和住處兩點一線,有時忙起來可以一個星期都在值班室將就,所以雖然到這裡兩年,但是並不曾好好了解過榆城。

想起周琛,紀繁兀自惆悵著,並沒有注意到許延漸漸斂去笑意,垂在身側的手虛虛握成拳,最終無力地鬆開。

之後他們在一幅被放大成50寸的黑白照片前站定,那是榆城的地標性建築之一——榆山的至高點,在那裡可以俯瞰榆城一隅,年代久遠的老城區和新興樓盤交錯,新舊更迭,錯落有致。

在照片的一角,有個很小的背影,只有後腦入境,長髮凌亂,隨風飄搖。紀繁靜靜看著,在遼闊的背景前,那道背影渺小而哀傷,她凝神片刻,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抓不住,任它漸漸遠去。

紀繁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又把話咽下。

許延帶著她離開,將她介紹給他的朋友。

有不少外國人前來搭訕,許延用英語和他們交流,口語流暢,連紀繁這樣的專業翻譯都找不出漏洞。

她遠遠看著他,突然意識到,其實她對這位鄰居了解甚少。但她的心緒還停留在那張照片上,沒有多想。

不知何時下起細雨,回程的車上,許延專註路況,車內氣氛一時很安靜。

紀繁側頭看著他輪廓深邃的側臉,打破沉默:「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嗯。」

「那你是不是也去過英國?英國倫敦?」

「嗯。」

「那你跟我說說那裡吧,隨便什麼都行。」她被那種無時無處不在的牽念攪得心神不寧,似乎這樣可以離那個人的生活近一些。

「我以為你是想了解我,原來,心裡還是想著別人。」許延嘆了口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失落。

紀繁不知如何回應他,好在許延開始跟她絮絮講述關於倫敦的一切,歐式的建築,隨處可見的鴿子,英吉祥海峽,泰晤士河,倫敦眼,關於那裡的風土人情,關於她想知道的一切……

聽到的只是一些流於表面的東西,與周琛發給她的照片重合起來,可是此刻那些熟悉的名詞隻讓她感覺遙遠。她和周琛的距離,真的太遙遠。

紀繁心裡計算著,此刻倫敦應該是早上,不覺自語:「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給我發資訊……」她下意識地摁亮手機,除了泰晤士河的屏保,空空如也。

汽車突然一個急煞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幹什——」最後一個聲音被堵進一個綿長熾熱又讓人絕望的吻裡,她越掙紮越反抗,他越是激烈地進攻,修長的手指緊緊按著她的後腦,好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

紀繁被細密的胡碴刺痛,最後彼此的嘴巴裡彌漫出一股血腥味,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許延,撞開車門跌進綿綿細雨中。

為了給足這位友好鄰居的面子,紀繁今天特意穿了一字肩的黑色小禮服,此刻已經全部被沾濕,她好像失去靈魂一般,並不覺得冷。

許延看著紀繁踉蹌離去的身影,重重一拳落在方向盤上,汽車發出憤怒的鳴響,天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他明明只是不想再聽她說下去,不想她嘴裡再說出「周琛」二字。

許延約朋友去了酒吧,後半夜才像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住處,對面的房門透出些許微光,他駐足良久,最終轉身。

進門直接進了自己的暗房,工作臺上一張黑白照片,同樣是榆山下的遼闊風景,只不過那個背影女孩轉過了身,滿臉淚痕,眼眶裡蓄滿淚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眼眶變成決堤的洪流,那是悲傷到極致的絕望。

許延閉上眼睛,無法再與照片裡的女孩對視。他把照片放進一個盒子裡,裡面還有一部黑色手機,一道裂痕貫穿了螢幕。

3

紀繁回家沖了個澡,想把關於許延的一切洗掉,她再也忍不住,不管周琛是不是在忙,是不是不方便,點了視訊請求,可是始終沒有回應。

她曾經問周琛,喜歡她什麼。

「真實不做作,懂事不矯情。」那時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風和日麗,周琛笑盈盈地看著她,告訴她這個答案。

她曾經為了保持讓他喜歡的這種品質,在等不到他回應的時候變得患得患失,甚至失去自我,卻仍懂事地不敢過度打擾他。可是此刻她不想繼續偽裝懂事,手指飛速編輯著資訊,把關於許延的一切都告訴他,她需要安慰,需要被保護。

她並不幻想那個人能立刻出現在她身邊,可是哪怕隻言片語的安慰也能讓她感到安心。

可是什麼都沒有,紀繁抱著手機等待,直到漸漸睡去。

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一片白光之中周琛身上插滿管子,被推進手術室,蒙面的醫生無奈地向她搖頭,告訴她,他們已經盡力了……

紀繁被噩夢驚醒,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下意識地看一眼時間,看見手機上的微信提示,來自周琛,還好只是噩夢!

可是微信的內容讓她如墜冰窟。

周琛告訴她,既然身邊有喜歡她的人,那他也就放心了。他告訴她,在英國他認識了一個同行,並且愛上了她,他們理念相似,最重要的是有共同語言,彼此理解,所以,他有可能不會回去了。

紀繁感覺自己全身慢慢被凍結,她下意識地點擊視訊請求,可是對方拒絕。

紀繁又艱難地編輯了一條資訊,她想周琛肯定是誤會了,她其實對許延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還是她的糾纏讓對方厭煩?是她挑戰了他的自尊心嗎?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紀繁覺得,或許她對周琛的理解還不夠,或許是周琛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喜歡她,他隻留下「照顧好自己」五個字,就把她封鎖了。

呵,照顧好自己。

許延過來敲響她的門,為那天的事情向她道歉,紀繁頂著紅腫的雙眼開門,都無所謂了,她點頭原諒他。

許延似乎看出端倪,關切詢問:「你失戀了?」

這句話正戳中紀繁痛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嘩」一下決堤。

她像找到一個出口,抽抽噎噎地訴說心裡的委屈、痛苦、憤懣、不甘,更多的是傷心,直到聲音變得嘶啞。

許延一張一張遞著紙巾,咬了咬牙,「你就不能,你就不能當他是死了嗎?!」

紀繁突然止住哭泣,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延,「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怎麼可以這樣說他?他一定是好好的,只是不要我……」說完哭得更加傷心。

許延一把將她拽進懷裡,「對,你要知道,他過得好好的,你們只是分手,你也會好起來!」

那之後許延似乎經常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帶她看電影,看話劇,看各種展覽,跟他分享他的社交圈。

因為頻繁出錯,紀繁的翻譯工作轉為筆譯為主,她每天在家對著厚厚的資料,有時勤奮工作忘記一切,有時又難以集中精力。好在許延每天都來陪她,給她煮咖啡,幫她查找翻譯錯誤,讓她順利完成工作,在她累了想休息的時候陪她出去走走。

「你每天都這麼無所事事嗎?你不需要工作嗎?」

「榆城政府還是很大方的。」那次攝影展的收入,足夠許延休養一段時間。

「你覺不覺得自己很像《失戀33天》裡的王小賤?」

「王小賤是誰?是因為有點小賤嗎?你說像那就像咯,我無所謂的……」

「……」

相處的時間長了,紀繁對他的了解漸多,他自小跟隨父母移民加拿大,後來成為自由攝影師,周遊各地。

許延告訴紀繁:「榆城是我停留最久的地方。」

紀繁沒有問他為什麼,也沒有去深究他眼底的情緒。

後來紀繁獨自去過榆山頂,在出發去西藏的前一天周琛帶她來過這裡。

他曾指著一個新興的樓盤對她說,那裡有他們將來的家,雖然這個城市對他來說還是陌生,但是因為有她,他便有了歸屬感。

紀繁悲哀地想,後來他是不是對著另外一個女孩說著同樣的話?所以他願意留在異國不再回頭。

她還去了售樓處,戶主果然已經換了名字,周琛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做的過戶手續,她竟不知他曾經回來過。

紀繁終於明白,外科醫生的作風向來雷厲風行,所以連分手都不會拖泥帶水。

終於,她徹底接受了周琛已經不再愛她的現實。

轉眼已過大半年,所有的傷痛都會被時間慢慢撫平。不過是愛上一個背信棄義的渣男,之後元氣大傷,可是人總要往前走。

可是有時候紀繁又恍惚地想,周琛是「渣男」嗎?似乎很難將他與這兩個字聯繫起來。只得嘆服自己反射弧太長,或許需要更久的時間。

平安夜,榆城這種南方小城竟應景地下起鵝毛大雪。

許延給紀繁的聖誕禮物是一本影集,裡面是那天在北城門拍的照片,古老的城牆、紅色的斑駁的城門都淪為背景,鏡頭下那個白衣女孩擁有青春全部美好的樣子。

紀繁翻了又翻,「這是我嗎?我這麼好看?」

許延伸手憐惜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肯定地告訴她:「你是最美好的。」

紀繁在這樣溫柔的言語中漸漸淪陷,「可是……我好像忘記準備你的禮物……」

「沒關係,還有明年。」

他們窩在客廳的沙發前看那部《戀愛假期》,或許是平安夜的氣氛渲染,或許是電影的鼓動,許延慢慢向她靠近,她並不感覺排斥。

在雙唇相觸的一瞬,腦子裡一個聲音反覆提醒著她:讓過去的過去,她必須開始一種新的生活。

「你在發抖。」是許延溫和的聲音。

「不,我沒有。」

「可是你的手那麼冰。」

「你家有酒嗎?紅酒白酒啤酒,什麼酒都行!」

深夜時分,超市早已關門,許延駕車開了很遠的路,才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找到幾瓶江小白,他怕紀繁等他太久,抑或因為內心隱隱有些不安,回來的途中差點闖了個紅燈。

等他推開家中大門,眼前情景證實了他內心的那種不安。

紀繁站在客廳中央,手裡攥著那張照片和那部黑色手機,她直直看著門口的許延,雙目猩紅。

「你為什麼要亂動我的東西?」許延的質問來得那樣無力。

「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照片什麼時候拍的?周琛的手機為什麼在你這裡?你為什麼要冒充他?」紀繁跌跌撞撞地跑向許延,一把揪住他的外衣領子,「你為什麼要冒充他跟我聊天?跟我分手不是他的本意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異地戀男友突然跟我提分手,半年後知道真相我崩潰,他早死了……(作品名:《原來你還在這裡》,作者:阿洛柴。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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