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為什麼被尊為群經之首?它是永恒、變化而又簡明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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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易》永恒的、變化的真理也是非常簡明的真理。這在於天地之道雖然遮蔽自身,但又明顯自身,仿佛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如此的天道並不龐雜,而是簡明。作為如此,易理容易被人所認知,也容易為人所實踐。

  中國儒家的經典一向有六經之說,亦即《詩》、《書》、《禮》、《易》、《春秋》和《樂》等六本書。它們從各個不同的方面表達和闡釋了儒家之道。但《周易》 在中國歷史上被尊為群經之首,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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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它言說了中國智慧最基本的天道觀和人道觀。由此,它塑造了中國人的語言、思想和存在。不理解《周易》,也就無法理解中國的智慧和中國人的民族文化特性。

  《周易》究竟是一部什麼樣的奇書?

  《周易》由《易經》和《易傳》兩部分組成。它們問世的年代前後相繼。《易經》是一部卜筮之書。它根據以陰陽為基本元素的卦象來預測人和事的命運。它是神秘的,甚至是怪誕的。與此不同,《易傳》則是對於《易經》的解釋和說明。

  雖然《易傳》是建立在《易經》基礎之上的,但從《易經》到《易傳》發生了一個根本的轉變,也就是從卜筮之書到智慧之書的變化。《易傳》並非是《易經》簡單的附庸,而是一個在《易經》基礎之上的創造性的闡釋。

  《易傳》將《易經》中的迷信改變成思想,將其遮蔽的真理變成了顯露的真理,將其關於人事的預測升華為天地變易之道。正是根據這樣的情況,我們不是從《易經》去理解《易傳》,而是從《易傳》去理解《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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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有如此,我們才能找到一條通往《周易》的正確通道。千年來,研究《周易》的解釋性文獻汗牛充棟,但真正洞曉易理的著作卻如九牛一毛。這在於人們沉迷於《周易》占卜預測之術,而遺忘了其陰陽變化大道。但善易者不占,而只是思道。

  《周易》說出了天人之道,也就是中國智慧的核心問題。這在《周易》中表述為易理。何謂易理?它是《周易》揭示的天人之理。

  易理的本性有三:不易、變易、簡易。

  首先是不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兇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 《周易》言說了天地不變和永恒的真理。天地相分就形成了世界。世界是已經被給與的,同時也是被確定的。在天地之間,卑高、動靜、萬物、象形都定位、斷分、生成和顯現。天地保持了自身的同一性。這就是說,天是天,地是地,而且天永遠是天,地永遠是地。因此,《周易》所說的天地之道是不變的和永恒的。

  其次是變易。「是故剛柔相摩,八卦相蕩,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周易》永恒的真理卻是關於天地萬物變化的真理。這是因為天地之道是陰陽之道,而陰陽之道就是變化之道。陰轉化為陽,陽轉化為陰,並形成新的陰陽。變化既是空間的位移,也是時間的流逝。在變化之中,萬物生成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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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是簡易。「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簡能;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周易》永恒的、變化的真理也是非常簡明的真理。這在於天地之道雖然遮蔽自身,但又明顯自身,仿佛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如此的天道並不龐雜,而是簡明。作為如此,易理容易被人所認知,也容易為人所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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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節選自《論國學》,作者系武漢大學哲學教授。本文圖片來源網路,標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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