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認識另一半? 感情變淡我執意離婚,電影院見前妻跟別人約會,我卻後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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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變淡我執意離婚,電影院見前妻跟別人約會,我卻後悔瞭(下)

感情變淡我執意離婚,那天電影院見前妻跟別人約會,我卻後悔了(上))

女的捧著爆米花,男的端著兩杯可樂,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謝星蘅的目光釘子一樣釘在他們臉上,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這畫面不光刺眼還刺心。

「謝星蘅,謝……算了。」潘蕎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自己接過了服務生手里的觀影套餐,給對方一個抱歉的微笑。

俞暖的目光也從謝星蘅這邊滑過,卻只是略一停頓,就淡淡撇開了。

謝星蘅心里亂糟糟的。

電影演的什麼,他都沒注意。只知道周圍不停有人在笑,潘蕎也哈哈哈笑得前仰後合的。

不知道俞暖是不是也這樣開心,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謝星蘅轉過頭,四處環顧,只看見黑暗中的輪廓,找不到那個人。

他摸出手機,點開和俞暖的對話框,最後的微信還是離婚那天發的。

「證件都帶齊了沒?」

「嗯。」

「那我在門口等你。」

「嗯。」

以前她發來的微信都是很多話,還有可愛的表情包,經常是她自己拍的,只有那天沒有,回答都是言簡意賅一個字。

他心里突然有些難受。

「那是你前妻吧?」潘蕎突然小聲問。

「什麼?」謝星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前妻」這個詞對他來說突兀而陌生。

「就剛剛那女孩子,穿紅色衛衣長得挺漂亮那個?」

「哦……她……俞暖,我……」他想說「家人」或者「我家小丫頭」,卻忽然說不出口,而「前妻」這個詞,他不想說。

「嗯……我看出來了。」潘蕎忽然笑笑,「既然喜歡,為什麼離婚?」

「我沒有……沒喜歡她,就是一起長大,一下子,不太習慣……」謝星蘅努力地想找到語言描述自己現在的感受,卻發現很難找到。

他只好聳聳肩,也無奈地笑了,「沒事兒,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潘蕎轉過來看他,黑暗中眼睛閃閃發亮,帶著洞察人心的光,「你這麼認為?那你試試吧。不過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勸你抓緊時間想明白,」她眼神往後面掃了一眼,挑挑眉,「以免夜長夢多。」

9

散場時人很多,謝星蘅尋了半天,也沒找到俞暖。

他剛剛踟躇很久才發了微信過去,「電影好看嗎?」卻發現消息旁邊是一個紅色的嘆號。

原來他們連微信好友都不是了。

謝星蘅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見俞暖時,她瘦瘦小小的,頂著兩個羊角辮,眼神里全是戒備。

後來他們一天天走近,近到少年的他會幫少女的她買衛生巾,少女的她也會幫少年的他收內褲。

那麼多年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重新變成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會習慣嗎?他問自己,有些茫然。

「走吧。」潘蕎雙手插兜,率先走了出去。

沒想到怎麼也找不到的人,卻湊巧進了同一個電梯里。謝星蘅剛要開口叫她,俞暖卻輕輕轉了個身,只留下一個後腦勺給他。

謝星蘅只好摸了摸鼻子,靠在了電梯壁上,琢磨著找個機會問問她和那小子的事兒。

影城在十六樓,剛下降了沒幾秒鐘,電梯里的燈閃了兩下突然滅了。隨著一片驚呼聲,電梯開始快速下墜。

「暖暖,靠牆屈膝,我教過你的!」謝星蘅反應過來,立刻大喊一聲,飛快按了所有樓層數字鍵後,向俞暖的方向撲過去。

「你也靠牆……」俞暖話說了一半,一個身影就到了眼前,把她牢牢固定在懷里。

「哎你這樣亂動很危險你知道不?」她有些急,那人卻似乎松了一口氣,「沒事兒,我得護著你啊,真掉下去,還能給你當個肉墊。」

「誰用你當肉墊?」俞暖嘴上說著,手指卻不自覺地抓緊了謝星蘅的衣服。

「杜宵那小子呢?大晚上的怎麼把你一個人扔這兒了?」他彎腰貼近她耳邊問。

「關你什麼事?」

話音未落,不知道是墜到了幾層,「哐當」一聲,電梯停了下來。俞暖的頭不自覺地向後撞去,卻沒有預想中的疼,倒是謝星蘅抽了一口氣,胡亂甩著手,「小丫頭腦袋還這麼硬呢。」

語氣中是不自覺的親昵,然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電梯里還黑著,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嚷著,有人按了緊急呼叫,俞暖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行了,謝謝。」

「還沒確定安全呢。」他卻固執地把她護在懷里,「你別亂動,站穩了。」

「你馬子看著呢。」想起潘蕎,俞暖的聲音不自覺地冷下來,用了很大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我自己可以,你管好你該管的吧。」

謝星蘅張了張嘴,最後只小聲說:「她不是。」

這時他才隱約感覺,自己可能搞錯了一些事。

10

家里門鎖換了。

給俞暖打電話發現被封鎖,加微信也被拒絕以後,謝星蘅直接回了家。

卻發現他的鑰匙,已經開不了那把鎖了。

他對著門發了一會兒呆,心里難受得要命。

俞暖看完一個電影,摘下耳機,模模糊糊似乎聽到敲門聲。

「誰?」

「暖暖,是我。」

俞暖轉身就往臥室里走。

「你開一下門好嗎?」

她繼續走,準備窩在床上再看一部片。

「我有話要說,就兩句。」謝星蘅繼續說。

俞暖站住,咬了咬唇。

「暖暖,你不開門我就不走了,今晚就守在這兒。」他很堅持。

俞暖扭頭透過陽台玻璃看窗外,天陰著,天氣預報說有雨,還要降溫。

她嘆了口氣。

有些人,命中注定你就會對他心軟,拗不過。

她走過去開了門。

「說吧。」

謝星蘅看了一眼俞暖冷冷淡淡的臉色,莫名就有些心虛,說話也就帶了點討好的意思,「暖暖,我能不能進去說啊?」

「不能。」俞暖回答得很乾脆。

「這里是風口……怪冷的。」謝星蘅伸手過來,「你看我手凍得冰涼。」

俞暖躲開,轉身往里走,門卻沒關。

謝星蘅摸摸鼻子,跟了進去。

昨晚跟好哥們吐槽俞暖封鎖他的事,幾個兄弟竟然不約而同地說:「該,讓你嘚瑟!」

可他真的以為自己喜歡的是潘蕎那樣的姑娘啊,誰會想到最後處成了哥們,而一直以為只有親情的小丫頭,還就是放不下了。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尤其是一個哥們還說,如果別的小子識貨,快刀斬亂麻地把俞暖娶了,那他才真是涼了,到時候別找他們哭,沒人可憐他這種不作會死星人。

被他們這麼七嘴八舌一說,謝星蘅這心里,還真有點七上八下的。

11

「想說什麼?」俞暖站在陽台推拉門邊,背對著他。

「有沒有吃的啊?我餓了。」謝星蘅湊過去,語氣里少有地帶了點撒嬌,「中午就沒吃……」

「街上飯店都關門了,還是吃飯錢都沒了?」俞暖回頭,沒有好氣兒地白了他一眼,「要說快說,不說就走。」

「你別這樣嘛,有什麼我隨便吃點就行。」謝星蘅說著熟門熟路地去翻冰箱,「這麼大個冰箱里怎麼只有幾個雞蛋啊?肉呢?菜呢?以前那些小點心呢?俞小暖,你這是想把冰箱餓死啊?」

「一個人,買那些幹什麼?」俞暖語氣平淡。

謝星蘅說了一半的話突然堵在了喉嚨里。

他回過頭,就著昏黃的燈光仔細打量她。

窗邊女孩抱肩而立,窄窄的背上只看見一對突出的蝴蝶骨。

謝星蘅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原本想要說的「對不起」都說不出口了。

那話太輕,對她來說。

「暖暖,你還記得十六歲那年我炒煳了土豆片嗎?」他突然說。

隔了一會兒她才低低「嗯」了一聲。

「還燒到了頭髮,前額跟狗啃的似的,你拿著剪子給我修了半天,修成了個鍋蓋,」謝星蘅笑了笑,「後來你就不讓我做飯了,怕我把廚房燒了。」

「我就給你做過那麼一頓飯,卻吃了這麼多年你做的飯,這不公平……俞暖,你教我做飯吧,以後我給你做,做一輩子,行嗎?」

說完,男人屏住了呼吸。

俞暖抿緊了唇。

那個「行」字被她生生咽進了肚子里。

屋子里落針可聞。

半晌,謝星蘅聽見她說:「不了,下一次,我想嫁給愛情。」

12

俞暖是一個月後從一個共同的朋友那里聽說謝星蘅生病的消息的。

這期間他經常來,把他跟著視頻學習做的那些看不出原材料的菜帶給她吃。只要俞暖不開門或者不肯吃,他就可憐巴巴地說:「這個雖然做得不好,但已經是第三鍋了,前兩鍋我都吃了,最好的才送給你的。」

俞暖於是又心軟了。

他不過三天沒來,她已經有些不習慣,卻沒想到他是生病了。

「謝星蘅到底什麼病?」她問他的哥們。

對方猶豫了半天才說:「俞暖……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聽他說完,俞暖一晚上都沒睡,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不知道什麼叫頜下腺癌,只知道他不過就是脖子下面有個腫塊,聚會時候偶然說起,一位醫生朋友建議他去看看,就被要求住了院。

CT和核磁共振一堆檢查做下來,幾個專家又上手摸,都懷疑是惡性的。

他哥們說:「俞暖,這事兒八成是了,你就別找他了,反正你倆也離了,他那性格,不可能有事兒了還死拖著你。」

竟連醫院是哪家都不肯告訴她。

打電話過去,謝星蘅果然不肯接,發了微信也不回。俞暖在家里急得團團轉,還是李可一邊罵她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一邊給她出主意讓她查支付寶。

好在他的支付寶是她給註冊的,密碼是她生日,他沒改。

俞暖順著支付記錄找到了醫院,把謝星蘅堵在了病房里。

他躺在床上,脖子上纏著繃帶。一間病房三張床,別的床都有人噓寒問暖,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

她的眼淚差一點就忍不住了。

謝星蘅看見她,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叫了聲「暖暖」,俞暖還沒說話,他卻皺起眉來,啞著嗓子說:「你怎麼來了?這是什麼好地方啊,都是病人,你跑來幹什麼?」

俞暖走到他床邊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去摸他脖子上的紗布,指尖快要碰到的時候又猛地縮回來,小聲問:「疼嗎?」

「疼什麼?沒那麼嬌氣。」他還要逞強,見她眼淚在眼圈里打轉,趕緊抓住她的手,「哎,別哭,真沒事……」

「嗯,沒事兒,我知道肯定沒事兒。你欠我那一輩子的飯菜還沒做完呢,能有什麼事?」俞暖垂著頭,眼淚滴在床單上,「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還清了,咱倆沒完。」

「你這話不對,咱倆本來就沒完,還清還不清都沒完。」謝星蘅把她的手指握進掌心里,「老婆沒追回來,我哪捨得死啊?」

「你還亂說!」俞暖捏他的手。

男人笑笑,又放低了聲音,「不過要真是惡性的,咱也別折騰了,你抓緊找下家,趁我在還能幫你把把關,誰也別想欺負咱娘家沒人。實在沒有合適的,杜宵那小子也成……」

他話音未落,俞暖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13

切片的結果是一星期以後出來的,血管瘤,良性。

謝星蘅高興得差點涕泗橫流,然後使勁兒拉著俞暖,「暖暖,你那天說的話還算數嗎?我告訴你啊,君子一言九鼎。」

俞暖眨眨通紅的眼睛,「說什麼?我忘了。反正我也不是君子。」

「哎哎哎,不帶這樣的。」他抓住她手不放,「是你自己說等我好了,你教我做菜,不給你做五十年菜,你都不原諒我。」

「你天賦太差了,算了,我怕中毒,還是教別人吧。」俞暖輕飄飄說完,站起身想走,卻被男人一把拉住。

「那個別人不是早都介紹給你室友了嗎?怎麼,還有其他的別人,我怎麼不知道?」

俞暖瞟了一眼面前的大醋壇子,「有沒有別人,要看你表現。反正李可說了,她分分鐘給我介紹個投行的精英。」

然後不管男人發綠的臉色,甩開他的手自顧自地和其他病友家屬聊天去了。

謝星蘅出院以後不久,李可毫無意外地發現他搬回了俞暖的家。

「哎,你怎麼這麼容易就原諒那個大豬蹄子了?要是我,怎麼也得收拾得他服服帖帖的。」李可咬了一口蘋果,嘰里咕嚕地說。

「你就別老看他不順眼了。」俞暖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人家又給你切果盤又做飯的,你就不覺得吃人嘴短?」

「哈,不覺得啊,他自己樂意的,為了在你這里掙表現唄,早幹嘛去了?」

「哎,說真的,」她探頭過來貼在俞暖耳邊,「你真不介意他以前那麼對你?」

俞暖垂下頭看著自己指尖,良久才說:「介意啊,可是李可,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向著幸福走啊。這個人,只要他好好活著,我就覺得幸福。」

「我差一點就抓不住他了,李可,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嗎?」

一抬頭,那男人正站在廚房門口,紮著她的小豬圍裙,端著的那盤菜一如既往地難以分辨。

他果然沒有天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願意教他就行了。

未來那麼長,總有一天什麼都能學會的。

俞暖慢慢彎起了眼睛。(作品名:《回頭草》,作者:琥珀指甲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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