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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歡天喜地的假期伴隨著的是返鄉的憂鬱。
而我的朋友S吧，就很慘，假期只能讓她崩潰，顯而易見，她的辦公室戀情折磨著她，見與不見，都是痛苦。
有人很不理解，覺得「辦公室戀情」這個概念好像很老套了，不過就是愛情和事業二選一，孰輕孰重在雙方選擇過後一目了然，根本沒有什麼好糾結的。——這到底是局外人說的話，我也是這麼粗暴的和S分析戰況，可畢竟是馬子，電話那頭哇哇一哭，你便瞬間明白，感情很複雜的，尤其在成年人的世界里。
高中時候談戀愛，動不動發誓立碑，永遠永遠，誰都不能將我們拆散。老師？家長？那都是些什麼紙老虎，大不了不上學了，大不了離家出走，只有我們在一起，哪怕去飯館兒端盤子，也是我們雙手換來的愛情和自由。——反正我們那輩兒的小青年早戀，都這麼謀劃過，現在的孩子可能早慧一些，不會有這麼弱智的念頭。
但成年人戀愛，真的沒那麼簡單。尤其是在外漂著的，現在的位置是好不容易一點一點換來的，特別明白職場的艱難，特別懂得你稍微不留神五分鐘，就有無數人想搶著坐你位置的焦灼。大城市漂過多年的人都知道的，無論你外表多麼光鮮亮麗，每年血洗多少次奢侈品店，你都不敢停下來喘息。但「辦公室戀情」這玩意兒要來的時候，誰又能擋得住呢？
S和他就是這樣。兩個人談戀愛是真心實意的。但兩個人誰都不能丟了現在的工作，也是絕絕對對的。都是外地人，都還站不住腳，偷偷摸摸戀愛了，沒人敢分享，以前聽說別人「辦公室戀」時的不屑和嘲諷，天道好輪回的時候才知道，真難受。
還好也都宅，偶爾休息乾脆就在S的公寓做飯看片滾床單。
但也是真的煎熬，她不敢問自己：工作重要還是他重要？更不敢問他：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她沒法回答。她突然發現，麵包和愛情的選擇放在眼前，哦不是，是蛋糕，更華麗更昂貴的蛋糕，還有上面一層的霜糖和奶油，你吃過了，就不會再為了任何東西回到只能吃麵包的年代。
她不愛他嗎？她愛的。她輾轉反側，她思念成疾，她每天都想和他在一起。但她能主動換工作嗎？絕對不行。由於她不行，所以她覺得自己也沒有資格問他。
有時候S也會懷疑自己，這真的是她曾經憧憬過的愛情嗎？以前以為是任何事情都不可比擬的，是可以顛倒世界瘋狂一切的，最後在簡簡單單的工作面前都抬不起頭。
唉。
唉。
我聽聞也是嘆氣。有什麼錯呢？誰都沒錯。坦白說，要我愛情和事業一定要二選一，我百分百選事業，根本不用任何考慮。所以我自己這麼選了，那我便可以理解任何人這麼選，包括我的另一半如果把事業放在我之上，我也完全可以體諒。
只是，真的不會失望嗎？
會的吧。
但這就是成長。
不顧一切的戀愛，因為你除了戀愛，根本沒有「一切」，才敢「不顧」。等有了，就會在權衡中發現，戀愛里的「剪不斷、理還亂」，有時候不是「外戰」，不是和別人爭風吃醋，不是嫉妒前任，不是任何外界力量的阻攔，而是你的「內戰」，內部在糾葛，你自己在選擇「已經擁有」的，和「想要得到」的究竟要如何取舍。
嗨。
成年人的戀愛，到底是我愛一個人，是要拿「我愛自己」的一部分分出去，去愛他。那些拉扯和糾結，是「賭」，因為有時候愛一個人，是完全虛無縹緲的付出。工作不會騙你，運動不會騙你，所有的付出都會被時間記錄，除了那些轉瞬即逝的愛意。
剪不斷，理還亂啊。
假期快樂，希望你沒有這麼糾結。
在卸下工作的時候，好好享受生活。
晚安
鹹
2019.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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