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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或不結婚
反正你都會後悔的
蕭伯納說：結婚或不結婚，反正你都會後悔的。
阿蘭.德波頓則說：你與誰結婚，都是錯的人。
簡直是沒法兒活了。
但他們說的都是大實話。
婚姻總是不幸的，正如人生不幸一樣。無論你是誰，嫁給誰，都難免在婚姻中磕磕碰碰，受困受傷。
經濟不獨立、精神不獨立的女人，不用說，一定舉步維艱。
但經濟獨立、精神獨立，也一樣艱難。
婚姻注定是一件不遂心的事。
伴侶出軌
是所有已婚女人必須面對的終極命題
《致命女人》就講了三個這樣的女人。
第一個女人，沒錢。
第二個女人，有錢。
第三個女人，有錢，也有自由意志。
但她們的丈夫都出了軌。而且她們的處境都狼狽不堪。似乎女性如何奮鬥，如何成長，都難逃婚姻的受困。
在那個三室兩廳的空間里，大家都是一張愁雲慘淡的面容。
但身陷僵局，又能如何呢？
只有努力破局。
她們紛紛打響自己的婚姻保衛戰。不，應該是中年女性的生存反擊戰。
第一種反擊
深入敵人內部，獲取全方位信息
第一個女人和小三，成為了朋友。
她是一個家庭主婦，丈夫是精英，每天早出晚歸。
這是一個完美妻子。處女+溫順+愛丈夫+家務能力強+從不抱怨+時不時還來點小誘惑。無可挑剔。
她事無巨細地照顧著丈夫。
像個媽媽，也像個仆人。
可是，丈夫還是膩了。他睡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侍者。
他的出軌，社區的人都聽說了。而妻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沒有撕逼。因為，她沒有資本。
也沒有追問。因為，她沒有勇氣。
只有一邊為丈夫洗白，一邊暗自改變。
她學習房中術。
學著打扮。
學著一絲不掛地，坐在丈夫眼前。
結果丈夫還是不為所動。
她很想知道，那個第三者到底是誰。
她去小三工作的咖啡館，裝成顧客，想去探小三的底細。
結果，她看著那張年輕的臉，悲從中來。囫圇話說不全。表情也卑微，甚至閃躲起來。因為情緒激動，底細沒探成，自己卻快崩了。
小三深深地同情她。
遞給她紙巾，陪她說話。結果，她和小三成了朋友。
從此以後，她、丈夫、小三之間，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她愛著丈夫。也喜歡小三。
她和丈夫共度餘生。也和小三一起見證彼此的成長。
而這一切，小三和丈夫都蒙在鼓里。
這也是不少女人應對出軌的方式——
我不揭穿你，我暗中調查你。
我不撕逼撒潑哭鬧，也不離婚，我不動聲色地抽絲剝繭。
她們以為，自己了解越多，離真相就越近，就能控局。
但事實往往是，了解越多，你越痛苦，因為你一定會發現：他比你想像的，還要不愛你。
最終的結局，必然是導火索點燃，兩敗俱傷。
就像《致命女人》中的Beth，最後買了一把槍。並設了一個局，讓扳機扣響。她微笑著看著丈夫倒在血泊中。
劇中有一句台詞，非常有意思。
——「上帝不會理解我們的殺戮。」
——「但上帝的老婆會的。」
一句話足以看出，婚姻里，幾乎沒有女人不恨自己的丈夫。
各玩各的
你出軌同性，我睡了小鮮肉
婚姻吶，其實需要一點鈍感力。
因為沒有男人經得起追問。
沒有任何一個丈夫經得起探究。
仔細一瞅，全是人渣。只不過有些是24K純魔鬼，有些是半獸，有些是披著羊皮的狼。如此而已。
Beth的丈夫是這樣，西蒙娜的丈夫也令人失望。
西蒙娜有錢。
她是名媛。名門望族，有莊園，有資產，在當地呼風喚雨。但在一次聚會時，她還是發現了丈夫出軌的痕跡。對軌對象是同性。
原來，自己多年的無性生活，不是丈夫不愛她，而是丈夫是個GAY。
因為有錢，她有資本選擇。
於是二話不說，要離婚。
同時在鬧離婚的過程中，她睡了閨蜜的兒子，一個17歲的高中生。
你有同性戀人，我有鮮肉情人。那段時間，她和丈夫的關係竟和諧起來。
各自尋歡。
互不干擾。
皆大歡喜。
而這種應對不忠的方式，在我們的真實生活里也常見。
因為諸多原因，婚姻暫時無法解體，大家又有情、性的匱乏，都曲徑通幽地，經由不道德的方式，去安慰自己，獲取滿足。
就像《晝顏》里，被丈夫冷落、輕賤的利佳子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每天溫柔地笑出來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夠堅持每天毫無怨言地幹家務和照顧孩子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夠對這樣的你從來都不抱怨，每天對你說一路小心嗎？發生什麼事情，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是我賺錢養家’，你看輕我是個只有臉好看的無聊女人，你知道為什麼我能夠一臉歡喜地給在外花天酒地的你熨西裝的嗎？
因為我出軌了，因為外面有對我很溫柔的人。」
《有希望的男人》里更是赤裸裸地說：
「完美的出軌可以拯救婚姻」。
而朱光潛也是這種理念的擁護者。他和妻子都各有情人，心照不宣，過得也不錯。
在灰色的的生活里，很多人交給另一半的，也只有一半。
忠誠一半，性一半，愛一半，責任一半，華食美服良辰美景七竅玲瓏心一半。
他們認為，100%去給予，也要求對方100%回饋，太累，太控制。
不如都留一點空間給未知，更輕鬆，也更有意思。
只是啊，愛就是獨占的。
你的婚外情人會想占有，他的第三者會想上位，於是矛盾一觸即發。
最終，西蒙娜的小情人開始吃醋。倘若不是丈夫得了絕症，一場衝突必不可免——
不是西蒙娜聲名狼藉；
就是西蒙娜丈夫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曾對人說過：「出軌容易，回歸常軌難。」
因為燎烈的情節，都是有燒灼感的。會將生活燒出一個洞。一個大洞。往往需要你用幾倍的代價，去修復。
這種代價，恐怕你我都難以承擔。
所以《致命女人》里，西蒙娜的丈夫死了。
《晝顏》里，北野死了。
《不忠》里，奧利佛•馬提納茲死了。
第三種出軌應對方式
既然我愛你，你愛她，我也愛她
那三個人一起生活吧
出軌之後，留在婚姻里的人痛苦，在情人與伴侶之間往返的人痛苦，在外面等待的人更痛苦……
是不是有一種可能？讓三人一起生活？
他愛她和她。
她愛她和他。
她也愛他和她。
這樣是不是完美結合？
《致命女人》中的Taylor就是這樣。
她是獨立女性。律師，有錢，有人脈。
能買得起別墅，能調查得了他人背景，能保釋得了罪犯，也能以一己之力，幫助一個癮君子戒毒。
但厲害如她，同樣在婚姻里栽了。
她的婚姻是開放式婚姻。即，她和丈夫都可以各有情人。非常自由，也非常開放。
直到有一天，她把自己的戀人Jade帶回家。
這是一個大美女。
她的到來引發婚姻動蕩。丈夫愛上了Jade。Jade似乎也喜歡她的丈夫。
最終，他們三人行。
但是婚姻不止是一張床。
還有床下的林林總總七七八八拉拉雜雜。
而這些林林總總七七八八拉拉雜雜里，每個人的欲求都是不一樣的。欲求不一，大家就有矛盾。有矛盾，就有裂縫。
當年薩特和波伏娃也嘗試開放性關係，互不牽制，互不影響。甚至共享性伴。
但這只是一種理想狀態。
真實情況是，他們二人的行為，不僅傷害了波伏娃的女學生，也令波伏娃非常不適。
當她看著薩特一絲不掛地，當著她的面，俯著，蜷著，去怎麼怎麼另一個女人時，內心翻湧，又惡心又難受又不知所措。
真正的愛，自帶潔癖，也自帶排他性。
發展到後來，Jade和丈夫想要在一起，將妻子排擠出局。
這下子，開放平等的關係，變成了丈夫出軌Jade。
妻子當然不甘心。
買房子的人是她，拯救丈夫的人是她，一直為這個家努力的人是她，憑什麼被Jade奪取這一切？
當關係失衡，悲劇必然產生。
被驅逐的人，成了最憤怒的人。
最憤怒的人，率先起了殺心。
混亂的荒誕劇，兜兜轉轉，最終還是以死來句讀。
離婚
似乎是最完美的出軌解決方案
這也告訴我們，開放性婚姻，不過看上去很美，本質上，還是不可控的關係，不可控的人性。
只要不可控，就沒有1+1=2的定式，沒有「你如果……就會……」的因果，沒有「我做了什麼，就一定能做到什麼」的天遂人願。
在大多數人的婚姻里，「困」字是持續半生的咒語。
沒有錢，受困。
有錢，也受困。
有錢有自由意志，還是受困。
當遭遇出軌，到底什麼才是良策？似乎只有離婚，才是360無死角的解決之道。
可是真的完美麼？
福斯特醫生離婚了。
在一次聚會時，她發現了丈夫的第2個手機。
在那個手機里，她看到了他和別人的通話、簡訊、裸照之後，整個人都愣了。
奸情就在眼前，自然是震驚+心痛+憤怒。
但她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就恢復了鎮定。她不動聲色地，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把手機放回原處，回到聚會現場。
接著，她無所不用其極地、一步步開始調查。
她利用自己的患者，查出了小三是誰。
她靠威脅自己的同事，獲知了小三已經懷孕的消息。
她引誘丈夫的財務總監，靠和對方上床（其實道德上，已經沒有誰對誰錯了），拿到了丈夫的財務報表。
最後，她終極反殺——
她前往小三家中，抖出所有真相，攪黃了丈夫的生意。同時靠自己掌握的丈夫違法證據，威脅丈夫，拿回了自己的房子，和孩子的撫養權。
並且製造出一幕戲，讓孩子以為，丈夫家暴自己，從而完美贏得孩子的心。
她贏了。
100%贏得了這場離婚官司。
這是很多被背叛的女人，最渴望看到的結局。爽利，完美，萬無一失。
不結婚
人生就圓滿了麼
福斯特醫生贏了嗎？
並沒有。
離婚以後，丈夫和第三者結婚，生子，發財，買大別墅。回到她的鎮子時，全鎮的人依然在熱烈歡迎。
而她自己，孤伶伶，兒子也漸行漸遠。
就命運來說，她也不是贏家。
她像個小偷一樣，去偷窺前夫的生活。
她甚至和前夫上床，只為了讓那個從前的第三者、如今的太太生氣。她也成了第三者。
生活是如此的剪不斷，理還亂。
似乎往哪條路上走，都不能保證抵達幸福的應許之地。那個流著奶與蜜的地方，只能是理想，只能是曇花一現的安慰。
然而倘若你以為，婚姻是一地雞毛，不結婚才能人生圓滿。怕也不盡然。
張愛玲說，長的是遺憾，短的是人生。
朱德庸說得更透徹，「高難度的愛情，是月色、詩歌、三十六萬五千朵玫瑰，加上永恒；高難度的婚姻，是帳簿、證書、三十六萬五千次爭吵，加上忍耐；高難度的人生，是以上兩者皆無。」
空無一人、空無一事的人生，更悲涼。
因為那不是圓滿，是虛無。
折射的心理不是透徹，是逃避。
此處必須引用羅曼羅蘭在《米開朗基羅傳》里說的一句話：「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所以還是去折騰吧。
幸福不是永恒的。但追求幸福是。
婚姻也不是完美的。
但在這個過程中，你或許可以看見自己在面臨九九八十一難時，成妖、成精、成魔、成仙、成巫、成佛……七十二般變化，不斷打破，也不斷新生。
這個比婚姻有意思。
也或許，這是婚姻這塊土壤開出的最好的悲觀主義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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