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煙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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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裡最惡的品行，莫過於嫌棄那個一直都陪在你身邊的人；

婚姻裡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一直陪在那個嫌棄你的人的身邊；

而這兩句話，簡直就是58歲的李改敏40年婚姻的寫照。

…

01、 比貧窮和勞累更難忍受的，是他對你的嫌棄。

「我們結婚的上世紀80年代，大家的貧富差距並不大，可他家因為兄弟姐妹多，比別人家更窮，所以我們結婚時，是結在村支部的牛棚裡的。」李改敏回憶到。

為了能盡快蓋起三間新房，結婚之初的兩年裡，李改敏省吃儉用，將自己結婚時只穿過一次的嫁衣和許多嫁妝都悄悄變賣了；

在種地上，不辭辛苦，什麼掙錢就種什麼；

在吃飯上，春夏只吃醃蘿蔔、辣椒，秋冬十幾顆白菜就將就著過了；

農閒時，手裡不得閒，納鞋底、做棉衣賣錢攢著；

就連自己生孩子坐月子，別人送的雞蛋都賣了換錢，隻喝小米粥養身體……

「月子裡共吃過三個雞蛋，第一次是剛生產完，失血太多，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虛弱到不能下床，於是用紅糖水沖了一個雞蛋；第二次是月子裡第17天，怎麼喝湯水也只是尿尿，不下奶，於是荷包一個雞蛋，吃了一碗有香油和蔥花的掛面才下奶；第三次吃雞蛋是馬上出月子時，坐小板凳上給孩子洗尿布，起身時起猛了，眼前漆黑一片，暈倒了，醒來後，媽媽給沖了一個白糖雞蛋。」李改敏流淚回憶到。

出了月子，正值農閒，李改敏就將孩子交給婆婆，自己不顧天寒地凍，每天騎車到十幾裡外的外鄉去打工，給一個辣椒廠去辣椒把兒，一斤幾毛錢，一天下來掙個十塊八塊的，披星戴月什麼的都不算事。

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漲奶的尷尬和溢奶後凍成冰和衣服貼在一起的疼痛。

一天下來，手腳冰涼，耳朵凍出凍瘡，手因為長時間接觸辣椒，火辣辣地疼，眼睛也常常腫脹疼痛。

「年輕時不知道心疼自己，一心想著擺脫貧困，可這些都是自己欠身體的債，現在腰疼腿疼，眼疾，都是那時落落下的病根。」李改敏後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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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年，丈夫是縣城一家機械廠的工人，是村裡少有的有穩定工作和手藝的人。

於是家裡好吃的、好穿的，都先供著丈夫，所有的家務活、帶孩子，都是李改敏在工作之餘還必須完成的。

可對於李改敏來說，是知足的，因為兩年內，他們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蓋起了三間新房。

貧窮和勞累對她來說非但不可怕，反而是輕而易舉可以克服的，最讓李改敏難以忍受的，是丈夫和自己的不同與嫌棄。

丈夫好吃，薪水的1/3被他用來吃喝，抽煙抽的很兇，喝酒是常事，偶爾給李改敏打包一些喝酒剩下的飯菜，李改敏不吃，勸他戒酒，丈夫就大罵：「不知好歹，一輩子享不了福。」

丈夫好穿，即使單位發工作服，但丈夫嫌質量差、難看，拒絕穿工作服，哪怕是在工作時，也穿自己的好衣服，可即便是煙頭燙個洞，工作時濺在身上一點洗不掉的污漬，就要任性丟掉，李改敏幫他縫縫補補，他大發雷霆：「窮酸相，一輩子發不了財。」

丈夫好賭，賭贏了，帶著別人吃喝玩樂；賭輸了，回到家訓孩子、罵老婆，李改敏勸解一兩句，就被丈夫拳腳相向：「再怎麼著，全家指望的是我，指望你掙的三瓜兩棗，早餓死了。」

「一個人嫌棄你，有時候並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他很壞。」是李改敏對丈夫的控訴。

…

02、 嫌棄之極，你的傷疤都是他的撒鹽之處。

在上世紀90年代，有了兩個孩子之後，李改敏的丈夫辭職，開始根據自己的特長創業，開辦了工廠。

而李改敏的公婆身體告急，一個因類風濕癱瘓在床，一個腦血栓後遺症，自己父母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李改敏被死死地拴在了家裡，成了完全的家庭主婦。

每天一家6口的一日三餐、四季衣服的洗涮、拆縫、收拾，十幾畝地的播種、收獲，風吹日曬，嚴寒酷暑，不曾停歇。

有一年過年，李改敏陪丈夫去縣城的商場買衣服，碰見了一個熟人和丈夫打招呼，丈夫躲閃不及，硬著頭皮和那個人寒暄兩句，但並不介紹李改敏給對方認識，當對方把李改敏誤認為是丈夫的母親時，丈夫也並不糾正，等那人走了，丈夫看了李改敏一眼，甩下一句：「就你現在這又老又醜的樣子，還不如我媽呢。」就自己徑直走開了。

更有一次，夏天晚上李改敏澆地回來，騎車在距離家還有2公里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突然被後面竄出來的一個男人騎車從旁邊踹倒，滾到了地邊的水溝裡，男人非但要錢，還要圖謀不軌，幸好被路過的村民發現，把那個人趕跑了。

李改敏到家後，驚魂未定，讓丈夫陪她去報案，可丈夫卻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樣的人太多了，你當時拼命反抗就對了，如果是在白天，人家還未必看上你呢，再說了，誰讓你澆地澆到這麼晚，明天再澆會死嗎？」

…

由於農產品收入微薄，加上一家開銷，丈夫創業艱難，又好吃愛花，日子過得並不寬鬆，恰逢李改敏母親生病，她少不得多照顧母親一點，回娘家時免不了買些瓜果蔬菜，這都被丈夫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多有不快。

可李改敏知道，每年丈夫招待不相幹人員吃喝的錢比這個多的不知多少，可丈夫卻說：「那些都是朋友，你父母算什麼？除了沾光，就是哭窮，他們嫁個女兒，不是種棵搖錢樹。」

當李改敏的母親需要手術，兄妹四人合計，本著兒子多出，女兒自願的原則，自己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都出錢了，可當李改敏和丈夫商量時，丈夫卻說：「我隻聽說過養兒防老的，沒有聽說過養女兒防老的，一分不出。」

即便是李改敏的老母親在病危之際，想吃一口心儀的點心，價位偏高，丈夫也是百般嘲諷，說是浪費。

等兩個孩子分別上了初高中，先後幾年發送了四位老人，丈夫的生意大有起色，人人都以為李改敏總算熬出頭了，可是她卻迎來了人生的至暗時刻。

人到中年的丈夫，開始頻繁出軌。

…

03、 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一邊嫌棄你，一邊讚賞別人。

「婚姻裡，如果他一直嫌棄你，那麼一旦有條件，他一定會出軌。」是李改敏的總結。

人近40，在外人看來，李改敏的丈夫是事業有成，幽默風趣，出手大方，自然是娛樂場所最受歡迎的人。

而李改敏的40歲，則是滿臉皺紋，一身慢性病，加上提前的更年期，脾氣暴躁又無處發泄，夜夜失眠流淚到天明。

當她置問丈夫，為何要給舞廳裡的小姐動輒百元的小費時，丈夫說：「那是規矩，人家年輕，就值那麼多。」

當李改敏哭訴，自己一年購置的衣服也才百餘元時，丈夫說：「誰讓你那麼窮酸的。」

當她追丈夫到娛樂場所時，丈夫直接翻臉：「你讓所有人看看，誰能看出你是我老婆，說你六七十歲都有人信。」

為了孩子，更受限於自己的封建觀念，離婚的念頭雖然在李改敏的心裡閃過一萬遍，可從來沒有付出行動。

…

於是她就不得不一邊忍受著丈夫對自己的嫌棄，一邊隱忍著丈夫對別人的讚美。

你這一輩子，除了吃，還能幹什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輩子就知道摳門、窮酸、丟人現眼。

是個女人，就比你乾淨、利索、溫柔。

我就是願意和別人在一起，那才叫日子，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湊合……

丈夫的這些話，就像刀子一樣紮在李改敏的心裡。

丈夫不再記得，可李改敏永遠不會忘記：

生養兩個孩子，現今均已成年，丈夫不曾抱過一下；

因為幹農活不小心，自己懷胎7個月時，導致胎死腹中，差點母子俱亡；

抓屎抓尿，伺候公婆7年，受盡屈辱；

婚姻40年，一直都是別人的反例和笑料……

終於，在最小的孩子結婚後，李改敏下決心要和丈夫離婚了。

丈夫百般抵賴，拒不簽字，聲稱四十年的婚姻，感情是有的，婚是離不得的。

因為他明白，離婚後，孩子們心疼母親，會不要他這個父親，在外面的花花草草，不會為他養老送終，他還指望著李改敏和孩子們安度晚年呢。

可是李改敏起訴至法院，爭得自己應有的權利和經濟利益，決然離開了那個嫌棄自己一生的男人。

…

人啊，總是不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指望誰，就應該善待誰；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往往最嫌棄那些最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到頭來，老無所依，一塌糊塗。

戒之慎之吧。

願以上文字與我的讀者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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