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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30天裡,您將有血光之災!」
西元前44年2月15日,在牧神節的祭祀儀式上,羅馬占卜師斯普林那對羅馬終身獨裁官愷撒如是說。
愷撒笑了,這種警告他聽過不止一次了。
自視為羅馬古今第一人的他已安然度過了太多的劫難,一次不祥的占卜嚇不倒他。
這個不祥的占卜當然也傳到了愷撒的妻子——卡普妮婭耳中,作為一個女子,她不可能像她丈夫那樣一笑置之。
一天、兩天、三天……
卡普妮婭在提心吊膽中度過了29天,西元前3月14日晚上,愷撒安全地回家了。
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許,再熬過一天,卡普妮婭的生活就可以恢復平靜了。
當天夜裡,愷撒與卡普妮婭同床而眠。這對夫婦還沒有生養過子女,但感情尚算深厚。
那天夜裡,卡普妮婭做了一夜噩夢。
清晨,當她尖叫著從噩夢中醒來時,她懇求丈夫不要參加當天的元老院會議。
愷撒在那天的身體狀態應該還算不錯,他早晨參加了一次日常性的祭祀活動。
在祭祀活動中,他又遇到了占卜師斯普林那。
愷撒沒忘揶揄占卜師:「現在已經是3月15日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還活著,你的占卜不準啊!
占卜師斯普林那不甘示弱地回答:「是的,不過他們還沒到。」
愷撒沒太糾結斯普林那的回答,祭祀儀式過後就回家了。
他想去參加元老院會議,這次會議是他召集的,妻子再次懇求他別去。
或許是聯想到了斯普林那一個月前的占卜和當天詭異的回答,愷撒這次沒有將妻子的懇求置之不理,而是虔誠地做了一次獻祭(占卜)。
兇兆!又是兇兆!
妻子的噩夢、妻子的懇求、占卜師斯普林那詭異的回答以及這一次不祥的占卜,讓愷撒也開始心神不寧。
他決定取消這次元老院會議。
盡管按照時間估算,那些元老們應該已經在議事廳等他了。
但他是元老院認可的「神」,「神」當然有臨時取消會議的權力。
正在他準備派人去通知元老院取消會議的時候,德奇姆斯來到了愷撒家。
德奇姆斯是愷撒一個情人的兒子,跟隨愷撒多年,深得愷撒信任,現在已是愷撒集團裡的三號人物。
有傳言說德奇姆斯是愷撒的私生子,不過考慮到他們之間只有15歲的年齡差,這一傳言應該並不真實。
與愷撒一樣,德奇姆斯也是位勇武的軍人。
兩位勇武的軍人進行了一番交談。
據說,德奇姆斯引導著愷撒共同回憶了共同經歷過的一些死裡逃生的危險戰爭;而後,又是激勵又是恭維,勸說愷撒勇敢一點,不要被婦人的噩夢和占卜師的胡扯亂蓋給嚇到了。
愷撒的血性被激發,決定按計劃去參加元老院會議。
他的妻子卡普妮婭只能無奈地放他走。
當然,若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她的丈夫。
遠在一個月前,甚至更久之前,一場針對愷撒的密謀就在悄悄地展開了。
德奇姆斯就是密謀的主導人之一,還有60多位位高權重的元老參與其中。
他們在3月15日刺殺愷撒,因為,再不動手,愷撒就又要出征(愷撒計劃在3月18日遠征亞洲)。
為了確保刺殺成功,德奇姆斯還在3月15日當天在元老院議事廳外安排了大量角鬥士。
愷撒是優秀的戰士,在戰場上,他對危險的嗅覺極其靈敏;然而,他並不是嗅覺靈敏的政治家,他對即將發生的危險幾乎毫無知覺。
更顯自負的是,愷撒在羅馬城從來不讓保鏢和護衛跟隨。
他說,他不是羅馬人的敵人,若有危險,身邊的朋友們自然能夠保護他。
愷撒到了元老院議事廳。
六十多位心懷不軌的元老不露聲色地圍住了愷撒,以隔開可能會保護他的其他元老。
愷撒另一個情婦的兒子布圖魯斯、也是愷撒最信任的「朋友」之一率先亮出匕首、刺中愷撒,靠近愷撒的另外十幾或二十幾個元老也開始用匕首攻擊愷撒。
二十幾人用致命武器攻擊一個毫無防范的人,被刺者不可能發起任何有效的反擊。
兩名元老試圖保護愷撒,無奈刺客太多、刺殺過程太快,終究無功而返。
愷撒命喪當場,他自己應該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離世。
據說,這也是他「鐘愛」的離世方式。
被刺一天前的宴會上,愷撒和他的朋友及下屬們談到了對死亡方式的預期。
愷撒說,他自己希望死於意外。
他說這話時,刺殺主謀之一德奇姆斯就在他的身邊。
一代英雄就此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