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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陽春三月的季節,山間的溪流潺潺,路旁的小草盈盈,偶爾還能從青翠中看到一點點映山紅的笑臉。
看見姐姐她們嫻熟的彎腰,左手點地,右手稍稍用力將壓在肩上的「禾杠」向上托舉,頭往下輕輕轉一下,一個鯉魚打挺,輕鬆的把一擔上百斤的柴放在了地上,動作甚是完美。
這個時候,姐姐會從捆得結結實實的柴中抓一把掛滿了黑溜溜果實的樹枝來。母親幾束,我幾束,其她的姐妹都和姐姐一樣,手里拿著幾束沉甸甸的樹枝,偶爾抬手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汗珠,說笑中露出滿嘴的烏黑色。
她們互相叫著黑嘴巴,不時的把從樹枝上摘下的黑色小果塞進嘴里,雙唇輕含,黑色的果汁沿著嘴角滑落,很是滑稽,她們嬉笑著追逐著,互相把烏果扔向對方的頭上臉上……
我早已流下了口水,迫不及待的摘了幾個烏果,往嘴里塞,無奈嘴小,果汁噴了出來,臉上身上一團黑。姐姐她們停止了追逐,遠遠的看著我,我很是害羞,急的滿臉通紅,姐姐們忍不住捂住嘴大笑。我更急了,想用力吞下口中的烏果,姐姐大叫:小子,別吞,有籽。快步跑了過來,抱著我,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柔聲問我,小弟,沒嗆著吧?
我怨恨姐姐她們,偷偷的約了幾個小夥伴,學著姐姐的樣子,拿著鐮刀繩索,向山上進發了。
說是去砍柴,其實是擋還住那烏果的誘惑,當然也少不了對姐姐她們的羨慕。
我們都是家的老幺,很少參加勞力。姐姐她們如履平地的山路坑坑窪窪,一不小心就會摔倒。路上到處是荊棘和樹樁,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一不留神就在你手上留下一道口子。
借著手中的鐮刀,我們終於到了半山腰上,遠遠的就能看見到處都掛滿了烏果。
再也顧不上路滑了,再也顧不上傷手了,我們像瘋了一樣奔向那一叢叢的黑色,手忙腳亂的狂抓狂采。
一陣瘋狂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汗水流淌著烏果的黑色,臉黑了,鼻子黑了,嘴巴黑了,手也黑了,身上也黑了,我們都笑了,露出黑黑的嘴唇黑黑的牙齒。
要回家了,我們才發現,我們手里除了那把幫我們劈荊斬棘的鐮刀,還有道道血痕,那繩索早已不知去向,甚至腳上的鞋子也不見了蹤影。
此文源自於都人論壇客家文學版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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