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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只這樣的狗：它的嘴張開，嘴唇向後拉，舌頭伸出來。大多數人看到這張臉，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笑容。但事實真如我們的想像嗎？狗是否像人一樣，使用微笑的表情來傳達它們的快樂、高興或滿足感？
眼神接觸是溝通基礎
狗是否微笑。要弄明白這個問題，必須得回溯我們將狗作為馴養動物的3萬年歷史。由於這段不算短的歷史，人類和狗已經形成了獨特的聯繫。在英國約克大學的阿歷克斯·本傑明（Alex Benjamin）專門研究狗類認知，他說：「研究狗是觀察跨物種之間社會交流的一個非常獨特的機會。」
這項研究的一個成果確認了人類與狗共享的交流紐帶，是自然界獨一無二的。例如，研究人員發現，狗會主動觀察人的目光，並以其他動物很少見的方式跟人類眼神接觸。
發表在《當代生物學》（Current Biology）雜誌上的一項研究，測試了狼和狗如何應對打開容器以獲取一些食物的任務。研究人員發現，當狼發現自己無法打開容器時，它們會直接放棄，但是狗會轉過身來，給人類一個長長的眼神凝視，這表明狗知道人類可以幫助它們完成任務。
發表在《科學》（Science）雜誌上的另一項研究發現，當彼此眼神接觸時，狗和人類都會感受到催產素水平的增加，催產素是一種在建立社交關係時發揮作用的激素。更有趣的是，嗅到催產素的狗會花更多的時間盯著人類。
「狗不會說話，所以，共同凝視是與人類合作的基本機制，」本傑明說：「人類可能在馴化過程中培育出了狗的這種功能。」
很明顯，目光接觸對於狗來說是重要的，這是一種有意識地收集信息和溝通的方式。但它們臉上的表情呢？狗會用人類特有的表情與人類溝通嗎？
「寵物狗眼神」的作用
英國樸次茅斯大學比較心理學的裘莉安·卡明斯基（Juliane Kaminski），也是研究狗類認知的專家，她對狗的一個可愛表情特別感興趣，即眉毛向內抬起，一種看起來略帶困惑和悲傷的「寵物狗眼神」。
在研究中，卡明斯基及其同事進駐了一間流浪狗收容所，在那里他們使用了一種稱為臉部動作編碼系統（FACS）的東西來測量狗在與人交往時，所做的微小臉部動作。之後，研究人員記錄了每只狗被領養的時間。科學家們發現，某只狗的動作越多，越能夠做出「寵物狗眼神」，它就越快被人類領養。
卡明斯基想知道這種行為是否是故意的：狗真的了解到如果它們產生這種表情，人類就會為它們做點什麼嗎？因此，她設立了另一個實驗，在這個實驗中，狗接觸到了不提供食物的人類。如果狗能夠做出「寵物狗眼神」，那麼這些沒有食物的人也會給它們拿點吃的。
結果表明，狗類沒有使用「寵物狗眼神」。雖然狗在觀察人類時，強化了眼神接觸，但它們並不知道這種表情的用處。被領養的狗並非主動展示「寵物狗眼神」，而是擁有這種表情的狗會被人類飼養，不會做這種表情的狗，最終會被「人道毀滅」。人類無意識地選擇了這種可愛的表情去馴養犬科動物，但這並不一定意味著狗已經學會利用它。
被誤讀的「表情」
這個實驗讓我們重新思考狗的「微笑」，你的狗看起來的笑容，是否與人類的笑容具有相同的意義？卡明斯基認為答案是否定的。「我一輩子都在養狗，所以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很了解你的狗，你就能讀懂它的行為，比如微笑，」她說：「但作為一名科學家，我要問，‘我們怎麼知道它是在微笑呢？’我們沒有數據支持這實際意味著什麼。」
狗類表情可能並沒有人類想像中的意義，但因為人類有很嚴重的寵物擬人化傾向，所以我們很可能誤解了在狗臉上看到的東西。
事實上，很少有客觀的研究來支持狗「笑」的觀點。發表在《科學報告》（Scientific Reports）雜誌上的一些研究結果表明，這種特殊的表達方式，在狗身上稱為「放鬆張開的嘴巴」，通常發生在積極的環境中。但是，它是否真的是我們稱之為微笑的表情，或者狗是否故意將它加入與人類的交流中，仍然未知。
比「微笑」更重要的事
目前，人類並不能確定狗會微笑，這一結論可能讓所有狗主人感到不安，這些狗主人多年來一直將這種「嘴角上翹，嘴巴張開」的臉部表達解釋為笑容。但人類並不用為此憂心忡忡，因為在某些方面，狗是否會笑並不重要，因為我們與狗的特殊關係早已不需要證明。
考慮到狗是我們所知道的唯一可以成功地遵循和理解人類姿勢的生物，比如你指向遠處一棵樹，狗就會跑去那棵樹。甚至黑猩猩，人類最親近的生物學親戚，也不能像狗一樣遵循這種交際指示。
此外，本傑明在她的研究中還發現，犬類實際上表現出對某些類型語言的偏好。她發現狗更喜歡人類的某些特殊表達方式，比如用唱歌的聲音對狗說一些關於它們的短語，像是「誰是好孩子？」「真是一條好狗！」
所以，無論人類是否可以與其四條腿的朋友分享友好的微笑，結論並不重要，即便狗狗們並不懂得微笑的含義，但很明顯它們以驚人的微妙方式理解我們。比「微笑」更重要的是，人類與狗建立了有效的溝通機制。
「狗已經非常善於理解我們了。它們可以理解非常微妙的提示，」本傑明說：「因此，作為人類，我們應該引導它們更多地理解如何與我們合作。」
廁讀觀點：正如科學家所說的，狗懂不懂「微笑」並不重要，如果它們做出這些表情，能夠讓人類感到愉悅，那麼這個表情就是成功的溝通工具，它們自己是否明白表情的含義無關緊要，人類需要的只是狗的陪伴，而不指望它們搞明白人類的一切。
參考資料：《Current Biology》（當代生物學）
《Science》（科學）
《Scientific Reports》（科學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