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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手記]
離開深圳回家過年,這個春節,我的狗狗被寄養到了寵物店不到一平方米的小房間里。春節期間,因某寵物上門餵養平台被爆出未能按時履約的事,長假期間的寵物安置,成了被熱烈討論的話題。
對我來說,即使知道自己的狗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里,依然會每天頻繁地監控、察看。寵物早就成了都市里年輕人們的一大情感寄托,而負責「守護」這份牽掛的人,也應該有更多的責任心和同理心了。
狗狗寄養成了我的「春節前焦慮」
去年11月,我撿到一只流浪狗,黃色的博美,大約有13-15歲。它是我在一次飯後散步時遇到的,一只短腿、圓屁股、迷你型小狗。此前我對陌生的狗向來不敢靠近,但它卻不同,第一眼就很有眼緣,我跟著它玩了幾條街,卻發現它沒有主人,鑽到垃圾車里吃垃圾。於是。我就先把它帶回了家,試著發尋狗啟事幫它找主人。
尋狗啟事發到遛狗群和微博多日,始終沒有回音,但它和我的關係卻變得越發親密了。也許是寵物狗本就親人,也許是我們有特別的緣分,剛到家里兩天,它就已經會在我回家的時候沖到門口搖尾巴,也會在路上遇到大狗時回頭向我求救,在帶它回家半個月後,我們已經親密得像認識了好久。
對我來說,家里有了狗以後,總是覺得有一份牽掛在家里,飯點要趕回家喂飯、收工要跑回家陪狗,「出租屋」慢慢竟然有了些「家」的味道。
既然沒人來找,那就先養著吧。我給它起名起名叫俏俏,有「老來俏」的意思。它很快適應了這個新名字,在它的「指引」下,我慢慢學會做一個好主人。
但俏俏確實太老了,老到去寵物店洗澡都要簽署責任書,老到一個簡單的洗牙手術我都要猶豫再三是否可以給它做,老到每天除了吃飯散步,就不再行動,只是安靜地陪在我身邊。這樣的老俏俏,卻在春節期間要面臨一周沒有主人的情況。
我問了身邊養寵物的朋友,有人為了狗留在深圳過年,也有人開車帶著寵物回家過年,思來想去,這兩種方案都不太現實,只有寄養是可行的。寄養在朋友家,又怕叨擾到朋友,寄養在寵物店,又怕不靠譜。對生活在一線城市的年輕人來說,「寵物寄養問題」,默默變成了春節前焦慮症的一種。
講述 關於「春節和狗」的故事
「春節如何安置狗」的焦慮,其實從去年12月就開始了。第一次帶俏俏去寵物店洗澡的時候,看到寵物店的寄養室,我便隨口問了幾句寄養相關的事,被提醒「春節寄養位置很緊張」。
因為那家寵物店離家近,我就常帶著俏俏去那里玩,一來二去,和老板娘也熟絡起來。從1月份開始,就陸續從老板娘嘴里聽到不少關於「狗和春節」的故事。
印象深的有兩個,一個是她感慨每到春節臨近,流浪貓狗的數量就會增多,被送到寵物店的流浪貓狗也會增多,她說那是因為很多人在春節回家後,就不再來深圳工作,至於在深圳飼養的貓狗,不知如何處置,有些人就選擇了丟棄。第二個,是關於洗澡。春節臨近,我總是常在寵物店看見全身毛發打結的狗被送來洗澡,老板娘說這些狗大多數都是一整年只洗過兩三次澡的,臨近過年,送來「大洗一場」,好過春節。
明明是人類的節日,卻在狗身上發生了這麼多效應。我第一次養狗,此前對這些故事一概不知,聽老板娘「八卦」,倒也值得思考玩味。
但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就沒有那麼輕鬆了。離深一周多,怎麼安置狗成了最大的問題。身邊養寵物的朋友,大概有這幾種做法:將寵物帶回家、寄在朋友家、寄養在寵物店。因為俏俏年紀太大,不適合舟車勞頓,就暫時放棄帶回家的想法。在後面兩種做法里糾結再三後,還是選擇了寄養在寵物店。
決定寄養的時候是在1月上旬,聯繫了寵物店,離春節還有半個多月,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間小房。那天晚上我帶著狗去看了「房」,所謂小房,其實就是一個不到一平米的小空間,我把俏俏放進房間比了比,夠住。寵物店承諾每天遛狗2次,也會時不時把狗狗放出房間玩耍,那天晚上我就下了預訂單。
春節寄養,價格漲了20%,一天的費用是118,需要提前交定金,我交了300多元的定金,給俏俏「搶」了最後一個房。
牽掛 每天頻繁監控寵物情況 年三十狗也「加餐」了
春節臨近,我也要回家了。收拾自己行李的時候,我把俏俏要帶去寵物店的東西也一並收拾了。飯盆、水壺、狗繩、衣服、狗糧、罐頭,以及它平常睡慣的小毯子,這就是俏俏的「春節行李」了。放心不下,我又寫了一張紙條,記下了它的生活習慣,準備交給寵物店的人。
把它送到寵物店後放進了小房間,它顯然對陌生的環境不太適應,慘叫了幾聲。在短暫陪伴後,我也得離開去趕高鐵了。還好,這家寵物店的每個房間都裝有錄影頭,我可以24小時監控俏俏的情況。牽掛,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害怕它不適應寄養環境,我每隔半小時就要打開監控錄像看一會兒,雖然知道看了也無濟於事,但還是忍不住一次次點開。在寵物店呆了半天後,它開始慢慢適應,而從監控里還能看到,住在它附近房間的幾只狗狗也都陸續「入住」了,都是春節寄養大軍里的一員。
寵物店每天中午和晚上餵食,然後會遛狗。我會在每天早上10點-11點準時打開錄像,看看能否守到他們喂俏俏吃飯的畫面。只要看到,基本都會看著它吃完飯再滿足地關上。遛狗的時候,寵物店會在微信上發視頻來,每天都是不同的人負責遛狗,春節期間,他們應該是輪流值班。
大年三十那天,我在家準備吃年夜飯的時候,收到了寵物店發來的視頻。他們煮了很多雞胸肉,撕成條,給每個狗狗都加餐了。視頻里俏俏吃得很開心,這是它的「年夜飯」了。我對寵物店的友善表示了感謝,大年三十他們還在忙著給狗狗們加餐,我特別感動。但狗狗們其實哪知道什麼是年三十,俏俏只知道自己飽餐了一頓,又和平常一樣滿意地睡了。我在看春晚的時候,時不時也要打開監控,確認它的情況。
寵物店是沒有休息日的,大年初一早上10點,我打開監控,看到他們又在忙活了。給每只狗喂糧、加水、遛狗。不知道別家寵物店情況如何,雖然知道照顧這些寵物是他們的工作任務,但我卻由衷感謝他們,每只寄養的貓狗背後其實都承載了主人滿滿的牽掛,他們的工作能對得起這份牽掛,就是值得尊敬的。
焦點
寵物安置成春節熱門話題
服務者應更盡職盡責
在監控里連續「監視」我的狗狗幾天後,網路上爆出某寵物上門餵養平台的「黑料」。
事情大概起因於一名在北京工作,回家過春節後預訂了上門餵養服務的網友。其吐槽某餵養平台不履行服務,未及時回復,導致貓在家斷糧斷水超過24小時。上門餵養服務並不便宜,159元一天,結果卻發生這樣的情況,事件在寵物圈里迅速發酵,該平台也發布官方聲明,承認因對春節期間訂單預估和應急儲備不足,導致履約完成情況不理想。
春節時寵物的安置問題,也再次被熱烈討論。我身邊也有朋友使用了上門餵養的服務,她在朋友圈談了自己的幾點感受。一個是春節期間在線客服回復速度確實慢,打電話催促會快一些;第二個則是春節期間上門時段延後成問題。如果水糧沒備足,寵物獨自在家,確實讓人著急。
因為選擇了比較熟識的寵物店,所以這個春節的寄養,沒有出現太多問題。但看到網路上關於相關問題的討論,我卻能夠感同身受。
對獨自生活在大城市的年輕人來說,寵物確實已經變成最大的情感寄托。春節回家,寵物成了「留守兒童」,主人的牽掛越來越重,而承載這份牽掛的服務者,更應盡職盡責,不是嗎?
統籌:南都·深圳大件事記者 邱墨山
采寫:南都·深圳大件事記者 吳靈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