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新聞LINE@每日推播熱門推薦文章,趣聞不漏接❤️
當年為底特律奪得兩次NBA總冠軍的「壞小子軍團」中,「惡棍」比爾·蘭比爾是第一個被活塞退役球衣的球員(1995年),那時候的丹尼斯·羅德曼早已不在活塞陣中,但他還是想著有一天自己在活塞的10號球衣可以與40號(蘭比爾的背號)為鄰。
2011年4月2日,壞孩子當初的夢想也成為了現實,但他的確堪此殊榮。「個人成就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做出的貢獻能夠得到底特律活塞這樣的榮譽讓我感到謙卑。」當得知活塞會退役自己的10號球衣時,羅德曼這樣說道,「這個球隊沒有在乎我的身高或者我的學校出身,就給了我一個機會。我唯一的遺憾的事情就是,那個比我自己還要相信我的人,查克·戴利教練,已經離開了我們。我敢肯定,那一晚他會用他自己的方式與我們同在。」
八九十年代的俗套港片,老大們總會比手下的阿貓阿狗古惑仔要更花里胡哨,留分頭鑲金牙,衣裝怪異嘴里吐糟。等到了九十年代後期、新千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大江南北,人民群眾的文化素質、審美觀和修養普遍提高,老大們知道得換些新花樣唬人了。他們拾起馬龍·白蘭度、阿爾·帕西諾們玩剩下的老練、陰沉,一身黑西裝、金絲鏡、說話慢條斯理、抑揚頓挫,玩的就是一悶騷,「咱可是青年企業家,什麼砍人啊,槍戰啊,都跟咱沒關係。」
2003年,卡爾·馬龍一肘子打得納什滿嘴噴血,賽後卻得意,「小跑車撞上大卡車會有什麼後果!」等斯圖·傑克遜一紙判決,又擺出一幅「咱當年可是MVP,絕非故意」的嘴臉。到了季後賽,又耍陰招摔納克巴一個倒栽蔥,連老好人姚明都忍不住,「這老家夥太臟了,真想跟他幹一架。」活塞的蜘蛛人約翰·薩利說,「別人都說我們是壞孩子,可麥克海爾那幫人才真正的陰損,他們躲開裁判的眼睛推拉搶拽、下黑腳,我們不過是把它擺在台面上而已。」
「我就是要做一些讓所有人都害怕的事情,丹尼斯·羅德曼就是為這個而生的」——羅德曼在《花花公子》里毫不遮掩。
60年代的NBA,主教用拉塞爾、庫西統治聯盟,手下卻也有「交警」吉姆·洛思科托夫這樣的球員。主教說:吉姆要幹兩份活:他要搶籃板,還要確保沒人敢動庫西一根手指頭。有一次洛思科托夫對鮑勃·佩蒂特嚴重犯規,摔折了佩蒂特的胳膊,對方卻相信他不是故意的。洛思科托夫在場上像一頭惡犬,在場下卻是一名紳士。後來,為喬丹保駕、替猩猩出頭的惡棍查爾斯·奧克利,脫掉球衣也能搖身一變成了個有品位的廚師和衣著家。拉里·喬韓森在高中畢業後在街上玩街球、打黑拳,等碰上了UNLV的坦卡利安教練,卻變成了聯盟狀元秀。
這些多變的黑白人生完全不會在丹尼斯·羅德曼先生身上出現。他從小就和一些太保混在一起,整夜在街上遊蕩,魚蛇混雜。羅德曼這樣評價自己生活過的社區,「之前只要有人不見了,必定是一時迷了路,但後來才發現他是永遠的消失,被街道所吞沒了。」偷竊、打架、嗑藥,羅德曼在19歲之前,從來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街頭混混。
他不是沒有過夢想。羅德曼進入South Oak Cliff高中時,他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只是想利用打球出人頭地,便去參加了籃球和橄欖球的校隊選拔。結果,在橄欖球場上,他畏懼沖撞;在籃球場上,他甚至做不好一個上籃。羅德曼當時只有5尺6寸(1.68),整天被小有名氣的妹妹們嘲笑。高中畢業,只能去飛機場當保潔員,時薪6.5個美刀。
羅德曼三歲的時候,父親就拋棄了這個的家庭。實際上羅德曼在父親的生活中只有一個很小的位置,他的父親和4個女人有27個孩子,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羅德曼會說這句話了,「我有三十年沒見過父親,但這不意味著我很想他……他只是把我帶到這個見鬼的世界,但並不代表我有一個父親。」
兩個姐姐都是體育健將,而他除了惹事,沒有其他技能。羅德曼經常三、五天就會被趕出家門,在街上遊蕩還要去收拾對街白人們豎起的中指和「黑鬼,滾回你們非洲」的歧視。去偷五十只手表而丟掉工作,只是為了得到一句「那狗娘養的家夥,要什麼有什麼」的滿足。
等羅德曼被飛機場踢走,他決定嘗試一種新生活,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長到了6尺8寸(2.03),或許可以重新去籃球場上試一試。
羅德曼去了庫克郡大學,在那里他可以場均17分13籃板,一個學期之後,他主動退學,又回到達拉斯鬼混。俄克拉荷馬東南大學的隆恩·雷斯曼和傑克·哈登教練找到他,願意為他提供獎學金,因為他們在看過羅德曼在庫克郡的比賽後,認為他可以闖出些名堂。羅德曼在後來兩次獲得NAIA籃板王,1985-1986賽季他有平均24.7分17.8個籃板的驚人表現,他決定參加NBA選秀。球探們跳過他的記錄,看著他的身高體重,再看看他的年齡(25歲),不知道該怎樣用他,沒人認為他會被選中,包括他自己。86年選秀前,羅德曼出現在樸次茅斯的選秀邀請賽,獲得最有價值球員,引起了底特律活塞的注意。活塞用第二輪27順位把他帶到底特律,在活塞第一次公開訓練營,當地記者甚至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羅德曼介紹自己:「我是個無名小子。」
自查克·戴利教練接手球隊,「活塞風格」就成為了歷史上最邪惡的形象之一,他們用野蠻沖撞、肌肉對抗、嚴重犯規,以及恐嚇、謾罵來使聯盟的其他球隊望而卻步。魔術師喬韓森說,「每個後衛碰到蘭比爾都會失去突破本能,他們可不想因為這次突破而危及職業生涯。」活塞隊用充滿侵略性的、足以破壞任何對手節奏的防守,成為了聯盟最強悍的防守型球隊——他們的進攻火力依然旺盛,每場失分卻下降到105分左右。丹尼斯·羅德曼就成長在這人見人怕的「魔窟」。
1987年東區決賽,凱爾特人和活塞大戰7場。喬·杜馬斯回憶說,那個系列賽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考驗。菜鳥羅德曼在他的第一年季後賽,就表現得像個玩心理戰的老油條,對凱爾特人球員廝磨硬纏,與丹尼斯·喬韓森明爭暗鬥,引爆觀眾的熱情,挑逗大鳥的情緒,了解他的人知道,這是他天生的痞氣。在被大鳥幹掉後,他像個無賴一般,「拉里·伯德被高估了,他能取得這麼多成就,只不過是因為他是個白人。」
在凱爾特人盡顯老態,新生的騎士、76人初生牛犢,活塞開始顯示出稱霸東部的趨勢。
但還是有一個人能讓活塞隊難堪——麥克·喬丹。喬丹在腿傷痊愈後的兩個賽季,在與活塞的比賽中掠下49、47、49,61分,那是上帝在波士頓花園63分後的第二高分。1988年4月3日,全國直播,喬丹又在底特律取走59分。還有兩周就要開始季後賽,這對於查克·戴利是不能接受的,他在更衣室敲桌拍板,「我們不能再被麥克一個人擊敗,我們要全隊一起來完成這個任務。」
著名的「喬丹規則」應運而生。杜馬斯主防,把喬丹往不擅長的左手面逼,如果喬丹試圖擋拆,里克·馬洪、薩利便會包夾他;等他突入禁區,蘭比爾會對他說「離籃筐遠點兒」。而羅德曼便是「喬丹規則」中最活躍的分子,他有足夠的身高和速度去追逐並阻止喬丹的投籃,每當喬丹飛起上籃,他總是不厭其煩地進行空中騷擾;而喬丹被活塞其他隊員雙人包夾分球時,羅德曼的補防速度能讓他有效的覆蓋全場。公牛的一名球員說,「那家夥不知疲倦,甚至可以去奧運會跑400米了。」
「那小子是假摔高手,並以此騙了不少哨子。」喬丹說,「但他確實腳步很快,他能夠在緊貼著我的情況並跟上我」,幫主補上一貫的自信,「當然只是有的時候。」系列賽活塞4-1公牛,顯然,喬丹很不適應。
1989賽季,底特律活塞4-0擊敗洛杉磯湖人奪冠。如同一群面目猙獰、榔頭扳手的機修工人,在PUB里羞辱了技巧絕倫、花團錦簇的飛揚舞者。下一個賽季,羅德曼在後43場接替單打王馬克·阿奎爾成為首發後幫助球隊贏下39場,活塞更加肆無忌憚地發揚這種風格,茹毛飲血,剔骨揚沙。羅德曼留給聯盟的印象不只有臟而已,常規賽結束,羅德曼第一次入選防守陣容一隊,並且獲得最佳防守球員,場均29分鐘,9.7籃板、0.6搶斷、0.7封蓋,這可能是最佳防守球員歷史以來最不起眼的數據,但這不影響聯盟對他的評價:不可思議的籃板球和防守技巧,能凍結從一號位到五號位的任何球員。
痞子把底特律當成了家,在訓練場上他和壞小子隊友們會互相修理對方,但羅德曼認為至少他們壞得真實。他崇拜查克·戴利教練,把戴利的電話號碼紋在身上,像馬仔一樣忠心,他認為是戴利給了他一切。92年夢一隊,小前鋒位置上挑選了皮蓬而舍去了羅德曼,羅德曼得知後,強調說,「真可惜,我再不能為戴利教練效力了。」
91-92季,查克·戴利離開活塞,羅德曼一度不來參加活塞的訓練營,球隊給了羅德曼5年1000W才留住他,壞小子的老臣慢慢褪去光彩,他場均40分鐘,成為了活塞的防守支柱。羅德曼場均18.7個籃板,第一次成為籃板王。人們把他比作比爾·拉塞爾和張伯倫類的籃板怪獸,別忘了他只有6尺8寸,200磅而已。
籃板球秘訣?「每當他們抓住我,抱住我,讓我遠離那顆球,我要做的就是判斷落點,不停努力地跳起來,當我跳起來點著球時,大部分工作就已經完成了。」
羅德曼的超人彈速讓他在對手起跳的過程中可以連續跳3-4次,就像小孩子玩的「跳跳樂」,所以在和7尺長人的爭搶中,他要有堅強的毅力和決心,挑一次、兩次、三次,直到雙手抱牢為止。10年後,活塞隊一個同樣的矮個子籃板王,談到搶籃板的訣竅:「Rebounding isn’t about the size of your body, it’s about the size of your heart。」他說的這句話可以翻譯為:搶籃板不取決於身體,而取決於你的心。
1993季,活塞隊分離崩析,羅德曼缺戰了球隊的後20場比賽,活塞也因此輸了16場。在新賽季訓練營的第二天,他就被交易去馬刺換取肖恩·埃利奧特。
羅德曼繼續連莊籃板王,在馬刺的第一年,他幫助大衛·羅賓遜成為得分王,第二年,馬刺62勝20負,大衛·羅賓遜當選MVP。等馬刺隊把羅德曼交換到公牛隊之後,他們便無法維持這種成績了。
從馬刺隊開始,羅德曼把自己塗得五顏六色,身上的紋身像個展覽館。有人對他說,能不能不剃掉你那光怪陸離的頭髮?羅德曼的回答,那我會在頭上刺紋身。
怎樣比較瘋子和混球?
1997季,斯普雷維爾差點掐斷PJ·卡萊西莫教練的脖子,那可是真槍實彈,賽後卡萊西莫心有餘悸,「那家夥就是個瘋子,我當時完全喘不上氣。」等在紐約玩了場黑八,幫KG一解七年之癢,放著5年3500W不要,「給我一千萬,我要養家糊口的」,眾人評價:狂妄無腦。
1995季,羅德曼因為不滿意主教練鮑勃·希爾的安排,卸下腿上的冰袋就向希爾砸去。當然,羅德曼先生被毫無懸念的禁賽了。可是兩天後,有人卻發現他在高速路上飆摩托車。季後賽,對陣休斯頓火箭,大夢動不動就砍下個40+,大衛·羅賓遜讓羅德曼去防守,羅德曼卻說,「你拿薪水最高,是全明星,自己去防去。」記者問為什麼與教練、隊友這麼不和諧?羅德曼言簡意賅:這個交易我早都想吐啦!一副無賴氣質,你也拿他沒辦法。馬刺拿他單換了公牛的一個替補中鋒威爾·普度,由此可見,馬刺多麼想擺脫他。
芝加哥真正的主人還沒有說話,羅德曼就在一個訪談節目中越俎代庖,「我一定會把冠軍重新帶回芝加哥。」芝加哥球迷覺得羅德曼只是一個口無遮攔的痞子。有的人甚至對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
眾人都在看公牛隊怎樣對付這顆炸彈。
在羅德曼轉入公牛隊僅僅幾周之後,斯科特·皮彭接受《運動畫刊》的訪問時,對於是否曾經和羅德曼講過話的問題回答說,「沒有,我從來沒跟丹尼斯·羅德曼講過話。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丹尼斯·羅德曼講話。」因為皮蓬的下巴至今都還有一道疤痕,那就是1991年東區決賽里拜羅德曼所賜。
羅德曼表示,「難道我要在新賽季開始的第一天,走進更衣室,對斯科特說,‘嘿,兄弟,我很抱歉’來了事嗎?就算我們當場握手言和,也沒有任何用處。」
事情改變在12月6日,與紐約的一場比賽。那場比賽,羅德曼小腿扭傷剛剛痊愈復出,就在場上拼命搶到20個籃板,和喬丹、皮蓬帶領公牛逆轉取勝,羅德曼說,「當我看到麥克和我過來擁抱,球館里為之瘋狂,我就知道球隊容得下我加入了。」
在NBA里有幾個球員會在球賽開始之前先到健身房做重量訓練?然後在打完四十八分鐘的球以後又回到健身房里再做一個半小時的重量訓練呢?聯盟里有幾個人會這樣做?羅德曼的訓練方式近乎自虐。芝加哥人知道了,這家夥可真是過來打球的。
羅德曼能快速地融入公牛隊,還要感謝菲爾·傑克遜給他的很大空間。兩人的第一次會面,菲爾·傑克遜竟然開了一架羅德曼最喜歡的「哈雷」摩托車,這讓羅德曼頓生好感。無論羅德曼被吹技術犯規、罰款、禁賽,菲爾·傑克遜始終鎮靜從容。
記者問他,有沒有想過因為菲爾·傑克遜的三角戰術而提高自己的得分,羅德曼說,「不,我認為得2分,搶18個籃板這件事就已經很酷了。」
常規賽公牛隊創造了歷史最佳的72勝10負(後被73勝勇士打破)。菲爾·傑克遜當選最佳教練,喬丹MVP,庫科奇最佳第六人,喬丹、皮蓬入選最佳陣容,並和羅德曼一起入選防守第一隊。96公牛超越了67年的費城、72年的湖人、86年的凱爾特人,成為了歷史上最偉大的球隊,成為了一根不可逾越的標桿。總決賽,沒有人懷疑公牛志在必得的奧布萊恩杯,人們討論的只是西雅圖能撐多久。
等他簽到讓皮蓬眼紅的900W年薪,又可以留在芝加哥,還不忘貶損聖安東尼奧:
大衛·羅賓遜是個好公民嗎?是的。
他是個好籃球員嗎?是的。
他能贏得冠軍嗎?不能。
丹尼斯·羅德曼能贏得冠軍嗎?可以。
丹尼斯·羅德曼成為一種典型的美國現象,他成長於壓抑的生活中,用刺激來逃避,用張揚來詛咒,鮮明的個性更體現出他內心的窘迫。他努力而奔放,信仰成王敗寇,用自我來爭取和反抗。喬丹說,「我不讚同丹尼斯的某些做法,但對他率性而為的處事方式,我甚至有點羨慕。」查克·戴利生前說,「我認識的丹尼斯·羅德曼是個好孩子。」1997年,羅德曼在與明尼蘇達森林狼比賽中腳踢一名場外攝影記者而被禁賽11場,克林頓總統都替他求情,「我是羅德曼的球迷,我想他已經知道錯了。」
97、98兩季對抗卡爾·馬龍,羅德曼放出豪言,「不管是在球場上,還是他家後院,一周7天,一天24小時,我隨時搞定卡爾。」他36歲,一個賽季80場,場均15個籃板,喬丹用背筐臻熟的後仰跳投在得分技藝上登峰造極,羅德曼卻還像個年輕人一樣精力旺盛地摸爬滾打、爭搶籃板。沒人能像他一樣,天生為籃板球而生,獨一無二。
2008年8月27日,傑克遜在母校的演講,稱羅德曼是自己執教過最好的球員,「他可能會打上48分鐘球,並到第48分鐘的時候比第1分鐘的時候更賣力」,「丹尼斯是個了不起的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