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荷管理去死，奧胖也得乖乖看我打鐵，視禪師為”父親”……這可能是科比最大膽的自白

講述：Kobe Bryant

翻譯：kewell

我對寫作的熱情……開始於高中

「高中時的我……跟我現在的樣子差不多，只不過好奇心更旺盛一些。在高中，我遇上了一位良師，她叫簡-瑪斯特里亞諾。現在我跟她的關係仍然非常親密，是她激發了我對寫作的興趣。這好奇心很重要，雖然當時我並沒想過從事寫作，但通過研究怎麼講好故事，可以幫助我成為更出色的籃球運動員、更好的隊友、更好的領袖，更具有共情能力。」

「所以我從小就對寫作感興趣，好奇心異常旺盛。我對生活的瑣碎雜事沒有任何興趣，必須是那種能激發我使命感的——比如成為最強球員之一，才能讓我專注。我不會在使命之外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找到終極使命那年……我13歲

「13歲那年就已經完全明確了。我的動力就是我對比賽的熱愛，對挑戰的渴望。看到魔術師、喬丹在場上那些難以置信的動作，我會問自己：我能達到那樣的水準嗎？」

「我不知道，但我應該去找到答案。我想，正是這種好奇心帶我啟程。」

絕不會讓MJ……在高爾夫球場虐我

「在我願意參與的事情里，我都會保持好勝心。這麼說吧，邁克在任何事情上都很好勝，甚至會到無法理喻的地步。這些年他一直想讓我打高爾夫，我從小就讀過他的傳記，我知道他在老家時就已經開練高爾夫了，他媽的打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我還是會算數的，我學都沒學過，才不跟他比。我絕不會給他在高爾夫球場上血虐我的機會。」

「我大概只打過一次高爾夫，可能打出了400多個滾地球吧，於是我說，我一定要征服這項運動。但那年我手指骨折了，也沒法練了，就放棄了。」

世界……都是我的知識庫

「但13歲的時候，我並不懂這些，只知道籃球是最重要的東西。我無論做什麼，不管是看電視還是看書，不管是跟誰交流溝通，我的目的都是為了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更好的籃球運動員。一切只為一個目標，在這樣的世界觀之下，整個世界都成為我的知識庫，讓我精益求精。因為我知道自己需要尋找什麼。」

高中的同齡球員……都是我的獵物

「13歲的時候，我給自己列了一個殺人名單（kill list）。以前《Streets&Smith》雜誌總會做一些籃球運動員的排行榜，在那個榜單前排上是從來找不到我名字的。我記得我是被排到57名，於是我就記下排在我前面所有人的名字，等到AAU聯賽開打，我就開始狩獵，一個接一個幹掉他們。這就是我高中給自己的任務，戰勝所有排在我前面的人，就這麼簡單。」

「我在高中的好勝心也分階段。13歲時，我還很有耐心，不會擅自挑釁誰，在場上，我觀察對手的長處和弱點在哪里，看他們的比賽態度，是玩玩而已，還是靠天賦打球，還是真的有思想有努力。」

「在比賽中，我則會刻意磨練自己的弱點。你知道，夏季比賽場次很多的，我們根本沒什麼紮實訓練的機會，那我就在比賽中練習左手幹拔跳投、禁區被打什麼的。等到17歲的時候，我的弱點已經越來越少了，再面對我在13歲定下的獵物，就突然發現他們竟然那麼菜了。」

NBA的競爭對我來說……更輕鬆了

「在NBA，很多球員打球就是為了錢。當賺到大錢，他們對比賽的熱情和專注就消失了。我一進聯盟看到這種現象就很崩潰，難怪邁克拿冠軍那麼輕鬆呢。」

「至於那些保持住熱情的球員中，也有很多不願意把自己整個人生都奉獻給籃球。這是個人選擇，他們要照顧生活的其他方面，比如家人，籃球並不是在第一位的。我覺得對付這種人，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吶。」

我從不玩……度假社交

「真正了解我的親友，會願意讓我去做自己。但我也必須承認，夾在理解和不理解之間的一切人和事，都已經失去了。很多關係，因為我長期以來都無法投入時間去經營，就會消散。」

「我知道很多球員喜歡結伴度假什麼的，但我度假就是休息放鬆，不是社交活動。我從來沒那麼做過。因為當我退役之後，我不想還留下很多後悔的事。」

喬丹……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大哥 

「我心中有一個最偉大之山，我跟其中的魔術師、喬丹、伯德、奧拉朱旺、韋斯特、大O、拉塞爾都已經聊過了。我想跟他們交流，問他們是怎麼對待比賽的，有過怎樣的經歷。」

「特別是邁克，從我進聯盟起他就成了我的大哥，我一直就很想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在場上場下都做些什麼準備，他對細節的關注是怎樣的。」

「（喬丹給我的稱讚和尊重）讓我感覺是很好，但是呢……他說我的優點，我自己早就明白了呀，所以，也沒什麼好驚喜的。」

「我高中的時候就跟76人球員一起訓練，我總問他們，防守邁克是什麼感覺，而他們說，邁克？你說黑色上帝嗎？我他媽……黑色什麼？然後他們告訴我，大家都叫他黑色上帝，要麼叫他黑貓（註：這是喬丹兒時的綽號），我說，我特麼就叫他邁克又怎樣？」

「反正，邁克給其他籃球運動員帶來的激勵，是你們無法想像的。每次跟他在場上碰面，我都告訴自己，咱倆這是來真的。別人說我不該挑戰他，我說去你的，你可真不了解我。但我想，邁克是了解的，我18歲的時候他就算能虐我幾回，但我從來沒有喪氣，下一回合我照樣會繼續，絕不被他嚇怕。這種態度應該為我贏得了他的尊重，因為他18歲的時候，想必也是如此。我們就這樣成了知己。」

「現在他也是我的大哥，我們經常聯絡，每年都給對方寄聖誕卡片，挺無聊的但我們關係真的很好。」

對爵士連投外線三不沾，奧尼爾對我說……

「我已經不知道了。壓根沒分心去想他跟我說了什麼。這麼無視掉他……我還挺混蛋的。他應該是在耳邊鼓勵我，但他不知道，我他媽一點不需要鼓勵。是，我在全國直播的季後賽投了5個三不沾，球隊被淘汰了，我才18歲，但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不怕丟臉？認清現實唄，自己別想那麼多，也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丟什麼臉啊，你有那麼重要嗎？投了5個三不沾，覺得丟臉，擔心被人指指點點，省省吧。」

「我該思索的，是為什麼投出這些三不沾。一下就能想明白呀，前一年還在高中聯賽打，一個賽季35場，休息時間大把；到新秀賽季，簡直就是不間斷的背靠背強度，我沒那麼多體力堅持下去了。我每一個三不沾的弧線都沒問題，但每一個都短了。所以我必須練得更強壯，改變力量訓練的方式，讓自己能適應82場比賽的強度，到季後賽也能堅持住，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當我想明白這個邏輯，還有什麼陰影過不去呢？練好就解決的事兒。」

禪師總對喬丹更「偏心」……

「禪師總會選第一個孩子啦。（但禪師仍稱科比是他執教生涯見過的最努力的人）我二十年生涯里沒有一天停歇哦。說天賦，我垂直彈跳可能也就40英寸，不算特別驚人；我的手不算小，但也沒特別大。所以我得想辦法在現有天賦基礎上變得更強，更認真地鑽研比賽，更依靠技巧和角度。」

「但我享受這些工作。從我開始看籃球比賽開始就是個學生了，這個身份從未改變過。」

如果奧尼爾跟我一樣努力……

「他會直接成為新的GOAT，史上最偉大的球員。我從來沒在球場上見過那麼有統治力的人，真的太瘋狂了。那樣的體型，且完全沒有羞怯，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性格還很霸道，又有鬥志愛跟人較勁……如果他跟我一樣愛泡訓練館，那我他媽就會有12個冠軍戒指了。」

「我才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經常當著他的面說他懶得一X，身材走形。 如果他有我的態度，我肯定不會跟他產生那麼多矛盾。聽著，我受不了也不願意跟對比賽不夠投入——還要裝作很投入——的人打交道。我受不了這種人。」

奧尼爾要我傳球，我說……你給我滾

「他抱怨我不給他傳球，媒體也跟著指責我，我只覺得，老哥，你肥成那個樣子，我快攻都跑了兩個來回了，你還在第一趟慢吞吞地追呢，我怎麼給你傳球？所以，我們關係的緊張，很多都來源於此。」

「我才不在乎他年紀比我大、資歷比我老呢。我當然知道，我所有隊友都覺得我是個瘋子，因為我竟然敢跟沙克打架。但在那場架之後，他們都接受我了。我怎麼可能不敢跟他打？我絕不會退縮的。聽著，你有種就把我揍趴下。」

「我想這種態度的確為我贏得了隊內——包括沙克的尊重。因為他跟我說過，那天是他對我態度的一個轉折點。以前他在場上隨便欺負人說垃圾話，沒有隊友敢挑戰他。當我去挑戰他，他覺得我不要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我想這就是我們倆合作關係的開始。」

「我又想起一件特別逗的事兒。新秀賽季那年，我們打太陽，他一個勁兒在內線要球攻，但一直被犯規，一直丟罰球。於是，等他把球傳出給我，我才不把球回傳給他呢！我一直出手，於是到暫停時，他告訴我，我有空位哦。我說，我知道。但等到比賽里，我繼續出手，他又提醒我，我還是我行我素。後來他著急了，說把球給我！我說，去你大爺的（f**k off），你給我待在籃下等我打鐵再搶籃板吧！當年我18歲啊，18歲！我確實是個瘋子。」

提升自己……真要下很大的苦功

「提升能力，是一個複雜的策略問題。你要研究腳步、研究球場幾何空間、找到各種觀察角度。還有球場上的各種進攻點，結合自己的打法，找出提升效率的辦法。比如，在翼位進攻很常見，但要如何找到最高效的進攻角度，如何觀察防守者的腳步，研究他們的情緒、習慣、弱點，如何看懂和改變比賽節奏，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然後還要去研究籃球之外的領域，看看樂團指揮、賽車手、演員是怎麼工作的，精神狀態又是怎樣的。看得越多，就越能看到本質，並把學到的這些東西應用到我自己的工作里。我的天，這真的得下很大的苦功。」

絕殺……不是你想投就能投的

「如果是籃球方面的決策，想好好閱讀對手的防守，那就必須在事前做好充足準備。先了解對手習慣打的防守模式，如何安排隊友的位置。」

「現在很多球星都願意在關鍵時刻投制勝球，但很多時候，他們準備出手之時，就已經被對手包夾，於是只能傳給隊友了。這就是事前沒有做足準備，如果你真的了解對手在關鍵時刻包夾的角度方向，那你就能找到反制措施，逼他們換個包夾角度或位置，延長他們執行戰術的時間，那我就能找到出手得分的機會了。都是靠準備。」

「至於籃球外的商業決定，我覺得也很簡單啊，就看你對該領域的了解有多少。比如我能發揮多大的作用，進入該領域有多少障礙，我想要投資的企業有怎樣的文化、怎樣的主管人，其發展模式是否有可持續性、是否專注於目標，人事上是否值得信任等等。」

因為老婆孩子……我不敢不奪冠

「對孩子的說法，就是爸爸工作很努力，爸爸也希望你們以後也能在工作中保持對細節的關注。我想為她們樹好一個榜樣。我老婆是家庭主婦，世界上最難的職業，她是很辛苦的。她也非常注重各種細節，而且跟我一樣好勝。」

「我一天八個小時泡在訓練館，一年九個月時間都在客場，我他娘要是再不奪冠，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你想想，我們家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

「但我還是得懂得平衡家庭和事業，兩個人養孩子，真是個體力活。尤其是我大女兒二女兒小時候，當時我在生涯巔峰期，我訓完練、打完比賽之後，回家的狀態是全身酸痛，結果倆孩子要遊泳、要去遊樂場、要騎我後背上，我沒法因為疲憊拒絕她們，這對她們太不公平了。她們還小，什麼都不懂啊。我得了流感，我發燒39度還要堅持打比賽（game），我怎麼能因為打完比賽累，就拒絕和她們一起玩遊戲（game）？」

「我會在賽程定下來之後看自己會錯過什麼節日、生日和紀念日，情人節、萬聖節、聖誕節、復活節……我得提前看看自己會參與和錯過多少享受家庭樂趣的機會，過節時我在客場還是主場，然後跟家人商量，是要在外地一起過節、是我一個人飛回來還是怎樣。我真的做過一個人飛回家的事，打完比賽，為了不錯過女兒生日，我就趕場了，飛回家參加生日派對、再飛到球隊身邊。兩邊我都不想錯過。」

關於我不怎麼睡覺的傳聞……

「比賽日最少的睡眠？就是沒有睡眠。不睡覺。有一回娜塔莉婭（註：科比大女兒）生病了，我熬了一晚上。但球迷不知道，隊友也不知道，他們不關心也不該關心這些，所以我到場上也必須打出該有的表現，工作就拿出應有的態度。」

關於「負荷管理」……

「我他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真的，做這種事太癲了吧？現場球迷買票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人家就是來看你表現的，所以我的責任就是保持狀態，打出高水平發揮。而且我這樣的人，會逃避嗎？後背疼了，身體酸痛就不打了？開玩笑。」

「我記得有一次打暴龍，2000年吧，當時文斯（卡特）虐遍全聯盟，而我後背抽筋真的難受死了。但我早就預料到缺席這場比賽的後果——肯定會被罵逃兵啊。開玩笑嗎？我哪受得了。可以用來休息的日期有很多，但今天不行。後背可以在任何一天疼，但今天不行。（卡特）一定會看我站到場上。」

禪師……像是我的父親

「一開始我們的關係磕磕絆絆，但我對這一現實沒有清楚地認識。怎麼說呢，我當時就是太傻太天真，不理解菲爾的想法和責任。他要做的是帶隊奪冠，而不是照顧某一個球員、對某一個人天真。他只有保證團隊奪冠，才能獲得成功。他只會為了這個目標不擇手段。」

「見到我和沙克鬧矛盾，他想的是如何利用我們的關係刺激全隊打得更好。他知道我可以為了勝利豁出一切，不管遇到多少壓力都會拿出表現；沙克則比較情緒化，出現問題，他會受到影響。所以，他跟我保持了距離，貼近了沙克，更好地幫助沙克管理他的情緒。」

「這是他管理團隊的邏輯，現在我知道有多聰明了，因此我也總開他玩笑說，菲爾，你別再侮辱我的智商了，我知道你是故意這麼刺激我的。」

「他對我來說就像個父親一樣的存在。（他做尼克總裁被媒體罵）我覺得挺搞笑的，我逗他說，這玩意就是報應，誰叫你寫了三本書黑我，這就是你的報應。」

「但說真的，外人不了解他，而他是個籃球全才。他對比賽的理解、對比賽心理的參悟有多深刻，外人都不知道。更糟的是，因為菲爾有頭腦，外人還都覺得他可怕。更更糟的是，人們因此貶低菲爾，就因為他們沒有菲爾那種級別的熱情和投入。於是，他們想把菲爾拉下來，讓他變成跟自己同一個層次。你說這有多操蛋？」

禪師做過最神經的事是……

「有一次，他請來一個太極師傅來訓練館，球員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位師傅站在中場，叫大家把鞋都脫了什麼的。當時我就冒火了，因為老子是來打球的，然後這位師傅說，閉上眼睛，然後他做起了老僧看月（註：古代日本禪畫）那樣子，說自己的手指能碰到什麼靈魂……我瞇著眼睛看隊友，難道真有人信這玩意？但人家菲爾可投入了，跟著做完了全部動作，我是佩服的，於是就告訴自己，還是試試好了。」

「但說真的，我挺信他這套的，也養成了冥想的習慣，相信人與籃球可以達成更深層次的聯結。菲爾執教的球隊——不管是公牛對爵士的總決賽G6，還是我們打賽爾提克的總決賽G7，你會發現他的球隊在高壓中絕對不會慌。因為他幫助球員置身當下，保持平靜，看得清現實，不被情緒沖昏。這跟他從一開始打下的球隊文化基礎息息相關。」

「如果球員表現不好，他不會是事後追究叫你反省，而是告訴你向前看。他是一個很懂放手的教練，允許球員自己追尋真相，做到成長，而他願意在這一過程中施以援手。他的這一哲學，也成為我做家長、做教練（註：科比是二女兒AAU球隊的主帥）的哲學。所以我說過，菲爾就像是我的父親，我從他身上學到太多了。」

「他也是個犀利的觀察者，很懂溝通交流，但他拒絕跟人對峙吵架。 他從不會跟人直接吵架，這應該跟他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環境有關。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弱點，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給球員的挑戰，很多都不是直接的，而是在媒體面前旁敲側擊，他從來不會直接挑戰哪個球員。」

「他並沒有教訓我和沙克，說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大佬。他絕對不會這樣直接對我們說這話。以前他倒是會在球隊一起看錄像分析的時候說點挑釁的話，但沒有直接針對我和沙克。他不可能那麼做，你想想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這輩子半邊屁股都沒正常過一天，要是打起來了他怎麼辦？」

「直接不是他的作風，但他絕不會粉飾太平，反而樂於把水攪混，製造風暴，努力把這艘破船帶到目的地。他的所作所為就是這樣，就跟電影《海洋奇緣》一樣，女主遇上風暴以為自己完蛋了，但醒過來卻發現剛好抵達了目的地，菲爾帶隊就是這樣的。」

<img alt="負荷管理去死，奧胖也得乖乖看我打鐵，視禪師為父親……這可能是科比最大膽的自白" src="http://cms-bucket.ws.126.net/2019/09/01/fadb63272b9e45ff8aaa8dcf877ffb40.jpeg?imageView&thumbnail=550×0"

跟腱斷了還罰球，我是怎麼做到的……

「我現在就可以寫一個故事。有一天，你拉傷了腿筋，什麼運動都不能做了，醫生告訴你在家靜養一段時間不準動。但正當你在家里休養的時候，突然著火了，孩子在樓上，老婆也在做自己的事，我願意賭，這時候的你，絕對會忘了你受傷的腿筋，立刻沖上樓抓住孩子，保護老婆，逃出著火的房子。誰還會管什麼腿筋？」

「家人的生命，比你的腿筋重要多了。而對我來說，籃球比撕裂的跟腱重要多了，當時的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但我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復出了。跟腱斷裂根本就是運動員遭遇的死亡之吻，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生涯是否就這樣結束了。我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手術能否順利完成，肌腱還能承受多少壓力，我控制不了這些啊。然後還有漫長的復健過程，我能否堅持下來、想要堅持下來？這才是最難受的地方。就算我可以，但我是否還願意？」

「回到休息室，孩子們都在等著我，看她們那麼難過的樣子，我說，沒關係，爸爸會沒事的。做一個家長，我得以身作則。這是我人生遇到的一個難題，但我不會被它打倒，我不會讓它成為我退役的原因。我要以自己的意志離開。所以當時我下了決心：一定要復出。」

家人給我的激勵是……

「家人激勵我以身作則，做父母就應該如此。你對孩子有高要求？那你自己應該先做到。光用嘴逼逼可不對，你得有本事去做到。這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黑曼巴的「超我」是這樣出現的……

「黑曼巴是我隔離出的一個自我，在訓練中、比賽中，我就會進入曼巴模式，這就像《角鬥士》的主角馬克西蒙斯在戰鬥前撿起地上的泥土嗅一樣，是變身的預兆。在我的精神世界，也有這樣一個變身的過程。就像一個演員在片場，要進入戲里的狀態一樣。離開球場的我，跟踏上球場的我不是同一個人。」

「在場上，別他媽隨便碰我，別跟我說話，幹就完了。我還記得在某些重要比賽開始前——這話我應該從來沒跟人說過——我會一遍遍播放《月光光心慌慌》的主題曲。真的，我始終覺得，麥克-邁爾斯（註：該電影主角，影史著名虐殺狂魔）的面具就是他隱藏真實情感的工具，我也想戴上這副面具，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這首歌總會讓我進入狀態，而當電影里的人聽到這首歌——逃命吧。」

我是怎麼離開籃球的……

「我本來就喜歡講故事，如何創造一種敘事，創造一個吸引人的角色，如何激勵下一代，幫助他們避開人生旅途中的暗礁漩渦。我並沒有依依不舍，反而特別期待重新開始。倒是別人總說我會捨不得。」

「我記得有一次在學校填家庭信息的時候，有一項是問父親的職業，老婆就問我，我該寫什麼？我說，講故事的人唄。她說，你跟我開玩笑嗎？我說，這有什麼？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算了，隨便寫個制片人得了。」

「很多人都說，退役後我會經歷不同階段的憂鬱，而這些情緒都是正常的。我只想說，哥們，我真的沒問題。但是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說這些，媽的，我只能一邊聽一邊點頭，說你們太懂我了……但是，好勝心會讓我在內心深處一直反駁，我在接下來20年，一定要幹出比在湖人20年還牛X的成就。或許你們無法理解，但我已經開始了。我的好勝心就是這樣。」

我現在的工作日程是……

「比較複雜。因為我的小說，並非我本人逐字逐句寫出來的。我的動畫，也不是我本人逐幅逐幀畫出來的。我的工作，是保證做這些工作的人，知道如何挑戰自我，發揮出最強的實力。我希望我的存在，能讓他們不斷自省，挑戰自己。可以做好的項目，不是我們想要的項目；不確定能否做好的，才是我們想做的。只有這種好奇心，才能讓你突破達到你想像不到的目的地。」

看電影的時候，我會……

「我會看很多遍，每一次都站在不同的視角。第一次看，我是影迷，觀影是娛樂；第二次看，我是導演，觀影看邏輯；再之後，我看燈光，燈光對電影至關重要；聽配樂，想像去掉所有聲音後的導演世界觀；再之後，我可以看到電影最本質的東西。」

「像約翰-威廉斯（註：好萊塢傳奇電影配樂大師，科比《親愛的籃球》請他製作了配樂），我覺得他根本是現代貝多芬。你現在所記得的任何經典大片配樂，應該都來自於他。《超人》、《印第安納瓊斯》、《大白鯊》、《哈利波特》、奧運會主題曲也是他寫的，我現在根本列舉不完。他都80多歲了，還在為《星戰》寫音樂——哦對了，《星戰》也是他。」

我心中的動畫片最佳製作陣容是怎樣的……

「首先要為最重要的職位挑人，這樣的人必須要理解我想要做的動畫流派，得有專注力，得了解行業歷史，找到這樣的人，我就可以放手讓他做自己的事了。我雇一個項目主管人，不是為了教他怎麼做事的。 」

「不管在籃球還是影視行業，我的招人態度都是：你想做第一，就來跟我做隊友；想做第二，去別家吧。」

未來二十年，我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