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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東契奇,獨行俠也能扮演巨人殺手。他們在客場以4分之差擊敗東部榜首公鹿,終結了對手的18連勝。而這場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比賽本身,而在於從這時候開始,人們需要正視眼前的這支獨行俠:他們如今戰績強悍,不只是因為有東契奇,而是整支球隊,全方位都煥然一新,變成了一支真正強隊的樣子。
與熱火的比賽第2分鐘,東契奇腳踝扭傷退場。他的連續20+5+5在超越了喬丹之後,定格在了20場。而這場幾乎沒有數據進帳的比賽後,東契奇的場均數據,也被註水平均,「只剩下」了29.4分9.6籃板8.9助攻。
但獨行俠硬是在開場被打蒙的情況下,從落後24分追到了加時,最後才惜敗不敵,而兩場前對國王,他們同樣是在落後24分的情況下打到了最後一個回合。當人們把關注點過度集中在東契奇身上時,其實整支球隊的鬥志,多少都被低估了。
本賽季至今,獨行俠打完了26場比賽,18勝8負位列西部第三,在西南賽區排名榜首且分區內6場全勝。他們有過大勝湖人,打出過3場40分以上的屠殺,而且只有一場得分不過百,輸了10分以上(99-114不敵快艇),這支獨行俠百回合進攻效率為117.6,排在全聯盟第一位,如此強悍的火力絕對是現象級的。
戰勝湖人、公鹿兩支榜首球隊
一切還是要從東契奇說起:在MVP排行榜上,20歲的東契奇長期霸占前三之列。2K能力值已經被調到96的他不再被視為新生代小鮮肉,而是全聯盟重點研究的對象——那場輸給快艇,賽後萊納德和喬治都在採訪中強調,球隊為了他專門布置了防守戰術,「哪怕我們犧牲進攻,也要讓他打得不痛快」。
的確如此,那場東契奇極其不痛快,三分球8中0,失誤7次。但依然靠著16罰14中拿下了22分,另有8籃板6助攻,而這場已經是他賽季第二低的得分和命中率——打金塊那場,他只得到12分,卻在最後時刻一挑五上籃,完成了那記制勝球。
聯盟第三高的場均得分,第二高的助攻,連籃板都排在前15位。東契奇迄今已經拿下7次三雙,聯盟第一。人們在驚嘆東契奇的全面性之外,也在試著習慣他驚人的得分破壞性,但這場均9.2次罰球,卻再無爭議:東契奇每場突破17.8次,排在聯盟第5,但利用突破拿下的12.5分卻僅次於哈登。他突破後的命中率達到65.5%,在出場超過10場,突破10次以上的球員中,就沒有第二個命中率以6開頭的。
換言之,東契奇的突破之強是看得見,也摸得著的。但大前提是他主動讓你去摸他——比賽中最強烈的觀感在於,東契奇運球突破,突然收住動作,而他身邊的防守人猝不及防,眼看著自己重重打手推人,賠上一記足夠清晰還是百口莫辯的犯規,這幾乎出現在每一場決定勝負的時刻。用獨行俠官方的專欄作者塞弗科形容,「每個人都愛看撤步超遠三分,但在需要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東契奇要站出來了,他們都知道他會怎麼打,就是防不住。那些充滿節奏感的突破或者進球,或者變成罰球。你只能全線收縮來阻止他突破,但你真的敢讓那些撤步超遠三分出現嗎?」
按照當前籃球的趨勢,東契奇的所有招式,都完全符合,甚至於引領時代的潮流。比起上賽季,最明顯的變化在於,他完全放棄了長兩分出手(10-16英尺和16英尺到三分線,合計只占到他出手的6.9%),取而代之的是多達47%的三分球。而與此同時,在西甲和新秀賽季最常使用的行進間小拋投幾乎徹底放棄,現在的他會用轉身碾出一個身位,嘗試一個超慢動作的金雞獨立。這種球往往只等著防守人撲過來火鍋,然後他輕輕抬高胳膊,在一聲脆響後從容出手——這23場比賽,他已經製造了29次加罰,而上個賽季總共也才44次。
二年級的東契奇已經掌握了當代籃球的一切規律,這句話來自他的主帥卡萊爾。用他的話說,「我只需要賽前排好陣容,然後做第一排欣賞好戲就夠了。」可以確定地說,現在的東契奇,基本可以把100%的技能都應用到比賽中,更可怕的是,他還在不斷進步。
「對我而言,比賽的重點就是閱讀,」東契奇自己是這麼形容的,「我會閱讀對方的防守布置,如果一對一占優,對方內線球員勢必會出來協防,那麼鮑威爾就會在籃下出現機會;如果是外線夾擊,那我一定會有一個位於無人防守三分點的隊友,只要耐心找到那個人就好了。」
所以東契奇擁有著恐怖的48.4%的助攻率,和48.9%的勒布朗並列一檔,下面空三檔再是其他人。在場上的角色,他也和勒布朗是同樣的位置:playmaker,一個球權在手自由分配的絕對核心角色,他獨攬一切,其他人(包括波爾津吉斯)只要做好各自的防守任務,在進攻端,等著球傳過來就夠了。
在BBR的一項「最不可替代球員」的統計中,東契奇排在聯盟第一,這絲毫不讓人奇怪,把東契奇拿掉,這支獨行俠一定會大幅滑落,其真實水平大概只能排在爭八附近。然而,在達拉斯管理層和教練組輕描淡寫地把所有功勞和讚譽都歸到東契奇一人身上時,他們的成功,真的是偶然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獨行俠的確嘗到了選秀的巨大紅利,但從2月份以來,獨行俠的瘋狂交易和人員變革,全都是為了東契奇打造。或者可以這麼說,在目前的情況來看,東契奇也基本達到了百分百的能力輸出,這一切與管理層和教練組是密不可分的。
在2018年夏天,獨行俠的首發陣容,是東契奇、小丹尼斯-史密斯、馬修斯、巴恩斯和小喬丹,這也是他們能派出的最強五人組。但當2月份交易截止日到來時,其他四人全部被交易離隊。換回來的波爾津吉斯還在養傷,賈斯汀-傑克遜、小哈達威、伯克也都只是角色球員,獨行俠徹底放飛自我,任由東契奇發揮。至於戰績,首輪送走的他們都不作考慮。
有關於更衣室抱團排擠的傳言,在小史密斯和東契奇相擁一笑後不攻自破,事實上就在小史密斯被交易後,倆人也是經常聊天通話,私交甚佳。但在球場上,的確他們都和東契奇打法衝突。由於多年來引援不力,獨行俠的前兩年,巴恩斯專注單打,馬修斯幹拔三分,史密斯悶頭突破,小喬丹高位發牌,四個人都占據大量球權,卻遠遠提供不了贏球所需的場上表現。
他們各自為戰,很難形成化學反應。
東契奇在最初的陣容中防守端打四號位,進攻端打二號位。原本是各自妥協的最佳方法,但隨著他對比賽的理解和效率的成比例提升,無球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打法,管理層最終決定圍繞他徹底重建。當波爾津吉斯被擺上貨架時,獨行俠的管理層們迅速出擊,只用20分鐘就談妥了交易,打了全聯盟一個措手不及。而回想起來,波爾津吉斯又恰恰是東契奇最適合的搭檔。
兩人在歐洲多次交手,互相賞識。而且他們都能說西班牙語,有著天然的親近感。東契奇的打法和風格,以及掩蓋不住的王牌氣質,本來就是擔任頭號球星的不二人選,而波爾津吉斯的性格,又是最好的二當家選擇。換個角度來說,以目前東契奇的比賽趨勢,他最需要的隊友一定是能擋拆,有射程,速度快,還能在防守端補位的,非持球單打型內線,仔細想來,符合這一需求,最高級的也只有波爾津吉斯了。
對於波爾津吉斯的現狀,老板馬克-庫班完全不擔心,他強調說,5年合同,代表了一筆長期投資。而在2月份剛被交易過來後,獨行俠隊醫透露,波爾津吉斯的膝蓋傷勢雖然基本康復,但紐約的隊醫卻沒有查出來在當年受傷時,膝蓋的折損伴隨著一定面積的肌肉和韌帶損傷,所以球隊提出上個賽季徹底報銷來將養,並且強調,在他復出的第一個賽季,也需要強度管理,盡可能避免大量身體對抗,出場時間也要嚴格控制。
所以,此時的波爾津吉斯遠遠談不上完全體,至少要到賽季末或者下一年才能看出究竟實力如何。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遠投、順下和護筐,但對東契奇和獨行俠來說,往往也是在雪中送炭。
交易巴恩斯,獨行俠仍有一個接近頂薪的空間,但在這個夏天,他們卻看起來行動緩慢:既沒有在第一天爭奪沃克和布羅格登,看起來也沒有補入第三巨頭的打算。只是在第二天800萬簽下小庫里,在第四天簽下900萬的德朗-賴特,然後留住了全部的本隊輪換。也許到這個時候,我們才能意識到:最開始球隊的目標就是1+1而非雙核建隊,而今天的東契奇,也完全不需要多一個沃克或者布羅格登來分流球權。
於是這也能解釋為何獨行俠一直緊追丹尼-格林,最後又找來賴特作為替代品。他們真正想要的角色只有兩類:一個是具備無死角射程的神投手,另一個,是能幫助東契奇分擔防守壓力,從一防到三的全能側翼。
獨行俠並不缺少持球手:布倫森、賴特、小庫里,以及「秘密武器」巴里亞都有合格一號位的身手,所以東契奇可以在任何時候交出球權,讓隊友來分擔壓力。這也同時表明,他的高球權是球隊默許和支持的,因為把球交到他手上,的確讓人放心。
在外線,傑克遜、庫里、哈達威、克萊伯、芬尼-史密斯、波爾津吉斯以及巴里亞都有每場超過1個三分的貢獻,加上鮑威爾和賴特,也都具備定點射程。每場投進3個三分,命中率32%的東契奇卻是整支球隊目前準星最低的。然而正如記者所寫的,又有誰敢放東契奇投出那道彩虹弧線呢?
這是一支完全圍繞東契奇打造的球隊,他的身上也有勒布朗和哈登的影子。物盡其用是此時最好的評價。東契奇當然也不是全無缺點,他有時候防守端會被速度型球員生吃,偶爾會執著於某個時間點的反復嘗試;還有一點,他喜歡找裁判理論了——在賽後他自己也在檢討,「我太想贏了,」他說,「因為好勝心太強,我就會失控,我想我應該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全身心投入到比賽中來。」
而這支球隊,能讓東契奇打出豪華數據,卻更是得益於隊友們的無私,他們甘心給東契奇做嫁衣,安安穩穩打個輔助,但當東契奇在場下或者缺席時,他們又開始輪流站出來扛起球隊,用波爾津吉斯賽後所說的,「我們這支隊伍的優勢,就在於每個晚上都有人能站出來拿個20分,我們火力強大,他們肯定不願意碰上我們這種選擇特別多的球隊。」
原本來說,獨行俠的賽季打算,不過只是搶占一個季後賽席位,而這支球隊的明天將會更加美好:東契奇的三分不可能一直只有全隊墊底,波爾津吉斯的身體也在逐漸康健。當二人真正形成默契達成連線時,下一個夏天,球隊能夠騰出足夠空間網羅第三號球星,主動來投的暮年老將也絕不會少,按照這支球隊一直以來的球隊管理和老板開銷,可見的未來,都將會是一片暢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