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電鋸絞斷手指,兩次膝蓋韌帶撕裂,九指半的他已成”華盛頓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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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至不需要看電視中的比賽畫面,就能知道戴維斯-貝爾坦斯什麼時候會投出三分球。因為你只需要聽就可以了。

每當他在外線出手,巫師的球隊解說賈斯汀-庫徹總會迅速拔高聲音,等著球的落網。而當他在快攻中衝擊籃下,另一位解說德魯-古登則會激動地喊著「進了!」隨後兩名解說笑成一團,充滿「早就告訴過你會進」的快活。

遭電鋸絞斷手指兩次膝蓋韌帶撕裂九指半的他已成華盛頓庫裡

至於對手球隊的解說,也總能被貝爾坦斯帶動情緒。他進球時,他們的語氣難以置信;他打鐵時,則會聽到尖酸嘲笑。當然還有更多的沮喪——「該死的,我們怎麼會漏掉這個人?」以及帶著嫉妒的讚美——「真是的,這哥們可一點兒都不怯場呢。」

本賽季,貝爾坦斯在前26場比賽里場均得到15.8分,三分球命中率達到46.2%,平均每場投進3.9球(僅次於哈登),成為NBA最致命的外線射手之一。

按道理,這樣的神射早就應該成為當代NBA人人都想要的寶貝,而貝爾坦斯自己也並不是那種罕見的三分很準的長人,那為什麼現在會有這麼多人對他的爆發感到難以置信呢?

這還是得從他的出身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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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美國的籃球少年們仍在沉睡之時,貝爾坦斯兄弟已經迎著波羅的海的陽光開始晨間訓練了。

「去球場對我們來說就是跟其他孩子去上學一樣的普通日常。」他說。「我告訴爸媽,我以後要去NBA打球,他們大約覺得我只是開玩笑。但我並沒有。」

在魯傑納(Rujiena)這個位於拉脫維亞北部的小城,沒多少孩子立下要打NBA的雄心壯志。貝爾坦斯小時候,只有一位拉脫維亞球員在NBA打過比賽,那就是古恩達斯-維特拉,1992-93賽季,他在灰狼一共出場89分鐘,這就是他整個NBA職業生涯的長度。而這個人口不到200萬的國家在從蘇聯獨立之後,還從來沒能打進過FIBA世界盃的比賽。

換句話說,貝爾坦斯想打NBA的夢想,在當時看來是極不現實的。等到他的投籃手因為意外失去半根手指之後,他的籃球夢似乎更像是到頭了。

那次意外發生在貝爾坦斯13歲的冬天。那時候他們兄弟一到天冷就要到祖父家幫忙幹活,拿著電鋸切割樹幹,砍成燒火取暖的木柴。因為鋸子相當沉重,哥倆往往一個抬起一頭。當時天在下雨,戴維斯說想交換位置抬鋸子,結果就在動作中,戴維斯戴著的大手套被卡住,連帶他的右手手指一起被絞進了電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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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感覺中指的指甲被扯掉,隨後右手無名指第二個關節以上的部分斷裂。當時兄弟二人忘了嚎啕,都嚇傻了。「你可以想像,那場面絕對不好看。」戴瑞斯說。

被送往醫院做完手術的休養期,父親告訴戴維斯,以後他是別想打籃球了。一個月後,他就重返球場,一開始是覺得自己不行了,甚至想過乾脆踢足球去得了。

但逐漸地,他適應了少一截手指的投籃手,一般人都靠三根手指掌握出手點和球的旋轉,但他發現兩根半也能做到。在初中舉辦的全明星賽上,他還拿下了三分冠軍。

斷掉的半根手指,最終沒有斷送他的NBA生涯。馬刺球探為他寫報告的時候,提到了他的「缺陷」,但並不覺得這是個隱患。等到他去了馬刺打球,不少隊友壓根就沒發現他投籃手有什麼不正常。

貝爾坦斯如今說:「我應該慶幸當時只斷了那根手指。」

但如果斷掉得更多,「我大概也會繼續打籃球,大不了換左手來投籃吧。」

斷指也不是貝爾坦斯籃球生涯里遇到的唯一挫折。2013年,他在塞爾維亞聯賽帶隊闖進總決賽,結果在系列賽G4的一次突破中,他右膝受傷。他想堅持比賽,就回更衣室加了防具,中場休息時還試圖做個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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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膝蓋更痛,無法堅持。他的球隊最終還是順利奪冠,但他卻得到了最壞的消息:膝蓋的十字韌帶還是撕裂了。

「我那時候沒聽說哪個球員在受了這樣的傷之後職業生涯還能往上走……我想可能就算我復出了,也不會再有以前的狀態了。」他說。

在歐洲賽場,貝爾坦斯算是年少成名了。18歲就成了馬刺的未來新秀,19歲就能在比賽中大放異彩。但這次膝傷,讓他近一年的時間不能上場。更倒霉的是,等他終於復出,幫助球隊成功拿下13連冠,並轉會西班牙聯賽之後,他的右膝再次受傷,而且還是韌帶撕裂。

「第一次受傷,我是有可憐自己的。」他說,「但到第二次,我就明白,既然我第一次傷後都能成功復出,為什麼不能再一次做到?身邊很多人為我傷心,而我可以說是心情最平靜的那個。」

這些磨難也是他神經堅強的原因。馬刺總經理布福德就說:「他有真誠和成熟的心態,我看他對待傷後復健的過程,就覺得他比自己的年齡要成熟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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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刺在2011年選秀日做交易,其實是抱有賭博心理的。畢竟他們送出了波波維奇最喜歡的球員之一喬治-希爾,就是沖著萊納德的潛力去的。至於貝爾坦斯這個「添頭」,根本沒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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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覺我好像又進入了困境,」他說,「但我這一路都在不停證明自己,大不了我每個賽季都重頭再來證明一次。」

上賽季,他有接近6成的得分都來自接球即投,在場上基本就是遊走在外線等待機會(場均出手4.4次三分)。以他的能力,完成這樣的任務當然是綽綽有餘,馬刺還鼓勵他參加全明星三分大賽,而他說自己更願意花時間陪伴家人(有記者則爆料稱,他本願意參賽,但被NBA以「出手數量不夠多」拒絕了)。

馬刺一向擅長挖掘和培養順位靠後的草根新秀。2018年他們給了貝爾坦斯2年1400萬的續約合同,也是對他能力的認可。然而生意場上諸多無奈,貝爾坦斯沒有穆雷或希爾的運氣,剛好趕上了球隊的重建轉折,前途也因此飄忽不定。

今夏他離隊的過程可算無厘頭,馬刺本來以為跟馬庫斯-莫里斯達成了簽約協議,因此需要騰出薪金空間,這才忍痛拿貝爾坦斯的合同做了交易籌碼。但沒想到莫里斯反悔去了尼克,馬刺已經定下的交易已經覆水難收了。

對馬刺而言,放走貝爾坦斯的損失,肯定比當年放走希爾要大。希爾換來的萊納德到底成了FMVP,而貝爾坦斯卻成為聖城改弦更張過程中的附帶損害。某種程度上,小卡振一振翅膀,其巨星蝴蝶效應就足以就改變一個小角色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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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發生之時,他正在拉脫維亞首都里加的家中。這里是他妻子安娜-宋卡的老家。兩人生活低調,但應該是在美國相識交往(安娜在美國讀大學,2013年畢業),並在聖安東尼奧結婚生女。

美國經紀人電話告知他交易的消息,「隨後那一晚我就沒合眼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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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馬後炮的媒體當然覺得,馬刺當初就不該把莫里斯看得比貝爾坦斯更重要,早就該給他更重要的戰術地位。反正波波維奇是承認:「失去(戴維斯)真的太難受了。他還年輕,而且越來越強。我們真是不爽。」

在巫師,貝爾坦斯雖然面臨很多變數,但就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他們打出了相當好看的進攻,全隊場均得到117.7分,排在NBA第三,進攻效率也排第四。而貝爾坦斯就成為美國首都球迷每場都熱衷關注的主要看點。

巫師給了他更多表現機會,圍繞他設計戰術,讓他參與擋拆掩護,專門為他創造空間。他在轉換進攻中也大放異彩,本賽季平均每回合得分高達1.65,排在NBA第4。

曾執教過杜蘭特的斯科特-布魯克斯說:「他是我接觸過的實力最強的射手之一,而且他的進攻手段絕不單一,他在場上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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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季第三場重回聖安東尼奧的比賽中,貝爾坦斯替補出戰7投7中砍下23分,再一次讓馬刺懊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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