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老板費爾蒂塔,帶火箭走進死角還是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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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體育6月29日報導:

總決賽剛結束,火箭已是黑雲壓城,山雨欲來。

「保羅哈登水火不容」、「保羅提出離隊申請」的流言在媒體上轟轟烈烈鬧過一場,如今管理層把巴特勒當作了頭號補強目標,不管條件多艱苦,也要尋求先簽後換。

下賽季,火箭光是保羅哈登卡佩拉戈登四人的薪水總額就達到1.07億,通過自由市場簽頂薪大牌根本不可能。先簽後換引進巴特勒,需要說服巴特勒放棄5年1.9億的頂薪離隊,還要找到第三方球隊配合。

這堪稱刀鋒上的起舞。但在連續兩年被勇士淘汰之後,再極限的操作,火箭管理層也沒什麼不敢的。

畢竟,蒂爾曼-費爾蒂塔說他受夠了。

在杜蘭特缺陣的情況下,火箭還是2-4輸掉半決賽。賽後,這位火箭老板放話稱:「我們必須從失敗的經驗中學習,明年卷土重來,一定要痛揍他們,我保證。」

他還說了一番毫不顧忌政治正確、讓灣區媒體記恨至今的話:「(因為杜蘭特不在),我們應該狠狠踩住他們的喉嚨才對,應該4-2擊敗他們才對,但卻沒能做到。」

「我看,現在球隊是時候該引進我費氏的企業文化了。」

或許,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被勇士淘汰一個多月後,火箭基本把除了哈登和保羅以外的所有球員都擺上了貨架。

勇士在西部一家獨大那麼久,不少球隊都選擇避其鋒芒,等待他們的巨頭自然衰老解體。只有火箭選擇正面硬剛,先簽後換引進保羅;如今又要故技重施得到巴特勒,不湊巨頭戰艦不罷休。

沒多少操作空間並不是問題。費老板可是在手上現金流不到3億的情況下,敢開出22億報價,獨資吞下火箭的人。

正是因為費爾蒂塔,火箭才選擇了如此強勢的姿態。他的企業文化,就是不相信沒有爬不過的山。

1971年,火箭從聖地亞哥遷至休斯敦。當時還在德州加爾維斯頓市讀高中的費爾蒂塔立刻成為球隊死忠粉絲,到現在,他還對埃爾文-海耶斯、卡爾文-墨菲、魯迪-湯姆賈諾維奇、摩西-馬龍這些火箭名宿的軼事如數家珍。

80年代,他已經在休斯敦做生意發家,為了圓夢,他在1983年收購了球隊3%的股份,成為小老板,基本每場都要坐在場邊看球。1993年,火箭掛牌出售,費爾蒂塔跟亞歷山大競標失敗,沒能作為老板看著球隊奪冠。

於是等到亞歷山大在2017年宣布要賣隊,費爾蒂塔不可能不出手,而他也是火箭管理層最心儀的買主。

亞歷山大賣得很急,要求交易必須在賽季開始前完成,免得影響球員狀態。費爾蒂塔報價不是最快的,也不是最高的,但他的誠意和果決讓火箭的選擇毫不猶豫。

當時費爾蒂塔的現金流不到3億美元,他需要多種籌款方式才能完成收購——找亞歷山大本人貸款2.75億,個人名義貸款2.5億(NBA最大限額),自付3億美元,外加集資約14億美元的債券。

他是美國著名餐飲連鎖品牌Landry’s的獨資大老板,如果願意賣掉手里股權,可以迅速做到大筆變現。但費爾蒂塔絕不會放權,他知道自己在金融行業的良好口碑,硬是以公司名義發行債券,從100多家金融機構獲得集資。

在他遞交給火箭的交易方案中,還有附加這樣一條霸氣的條款:若不能如期湊齊款項,他直接白賠給亞歷山大1億現金。

他有義大利人的衝動直接,德州人的地緣親切,還是休斯敦企業家精神的代表,費爾蒂塔就這樣成為火箭的「完美老板」。那時候人們都說,沒誰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了。

但在商場上征伐大半生的費爾蒂塔,也是一個控制欲非常強,相當推崇狼性文化的老板。

他14歲就接管父親經營的海鮮餐廳,讀了兩年大學就輟學離校下海經商,見慣了大魚吃小魚的戲碼。

2008年金融海嘯,美國餐飲業也蕭條下去,但費爾蒂塔硬是趁這個機會,花兩年時間把餐飲集團變成個人獨資,獨占董事會主席、老板、CEO三大頭銜,決策時他無需向任何股東負責,無需征求任何夥伴的意見,按照他的話來說,「我TM愛怎麼幹就怎麼幹。」

收購火箭,是費爾蒂塔年輕時的夢想,他也說:「這與其說是一個金融決策,不如說是一個情感決策。」

話雖這麼說,但費爾蒂塔決不允許任何人分享他的火箭。他的野心,是把火箭變成像湖人那樣的家族式企業,費氏世世代代都是「火箭人」。

火箭CEO塔德-布朗就曾表示:「費老板曾經向我說明,他收購火箭的股權,是希望能讓自己的家族終身、世代持有的。」

「你們也知道,球星都是來了又走。」費爾蒂塔說,「百年之後,我也不在了,但我定要費爾蒂塔的姓氏繼續烙印在火箭基因里。」

* * * *

費爾蒂塔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為了成功,你總得不惜任何代價。」

收購火箭時,他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打動了球隊。而在火箭經營的問題上,所有人都很好奇他會怎麼擺自己的位置。

在NBA,插手球隊日常經營業務的老板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最好的例子就是馬克-庫班)。費爾蒂塔雖然控制欲十足,但在收購球隊的兩年時間里,他不斷重申自己不會干涉管理層決策。

可NBA的經營規則,布朗和莫雷的存在,以及巨星掌控越來越多主動權的現實,跟費爾蒂塔的控制欲在本質上是矛盾的。

在規則上,懲罰性奢侈稅是費爾蒂塔最警惕的東西。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對管理層的底線要求,是保證球隊能盈利。

自從2002年火箭選來姚明,年收入就邁進了億刀大關,成為NBA最能吸金的球隊之一。等到哈登從雷霆第六人到火箭哈基石,火箭的年收入已經向著3億邁進了。

費爾蒂塔嘴上說給管理層補強自由,但管理層花的可是他自己的真金實銀。

「NBA規定了奢侈稅和懲罰性奢侈稅,連續三年交稅就要翻好幾倍,簡直難以置信。一個不小心,我們就會從盈利變成虧損好幾千萬。」他說。

保羅4年1.6億的大合同直接導致如今火箭在補強上捉襟見肘,不敢輕易亂動任何空間。連續兩個賽季,火箭都在「壓線」補強,2017-18賽季薪水結算後,火箭距離超線差了99萬美元;本賽季,火箭薪金一度膨脹超過1.4億,莫雷在季中連續進行清理操作,硬是降到了奢侈稅線下136萬美元。

但他們仍不敢松懈,因為目前陣中保障合同總額已經突破1.2億,下賽季奢侈稅征收線預計在1.3億左右,火箭可用空間不滿千萬,而這要填滿15人大名單,直接能簽的最強戰力,就是一個價值570萬美元的中產。

一方面是打不過勇士的現實,一方面是可提升空間太少,費爾蒂塔的著急已經寫在臉上。

火箭避稅節流的做法,讓很多休城球迷都感到不滿。老板豪言不惜任何代價奪冠,管理層操作卻告訴所有人:有些代價火箭絕不可能承受。在奪冠和賠錢面前,他們會怎麼選,是不言而喻的。

費爾蒂塔的激進精神的確注入了管理層,所以莫雷用先簽後換的神操作引進了保羅,把火箭變成西部唯一一支敢跟勇士正面叫板的隊伍,拿下了隊史最佳的65勝戰績,距離總決賽只有一場勝利之遙。

但續約保羅就跟簽約安東尼一樣,屬於風險度很高的投資。安東尼已經投資失敗了,也有媒體爆料過,費爾蒂塔非常後悔給保羅那麼高的薪水。

幫哈登組建巨頭團隊時,火箭全是豪賭;而在尋找冠軍拼圖時,火箭的保守又令人困惑,放走阿里紮和巴莫特,至今仍被認為極失策。莫雷能在季中補進小里弗斯、豪斯、法里德、香珀特,清走一堆爛合同,即便有點「亡羊補牢」的意思,也已經算是了不得的手段了。但如何增加深度,始終是個讓他頭疼的問題。

2017年,費爾蒂塔說火箭管理層很給力,他不打算在人事上做出什麼大的改變。但到2019年,火箭賽季結束後,丹帥的教練團隊大有解體之勢,火箭明顯不想給他長約,暫時擱置了跟他的續約談判;而大半球隊成為交易籌碼,即便是確定留隊的保羅,也嗅到了風向改變的信號。

The Athletic網站就報導稱,賽季結束後,保羅在跟高層見面時曾經提到,如果球隊真的要推倒重建,把核心團隊年輕化,他可以理解,也會保持「職業態度」來配合。

* * * *

2018-19賽季開始前,費爾蒂塔又發表一通豪言:「來我們這兒打球的人,都得懂的德州和休斯敦的精神。我們德州人,為了成功總能豁出一切。」

聽到那些火箭只顧省錢的批評,他總是特別生氣。他明明眼里只有勇士,可怎麼就無法再進一步呢?

去年夏天,湖人簽下勒布朗,勇士簽下考辛斯,西部競爭之激烈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火箭呢?沒有任何一錘定音的重量級引援。

但其實,那時候費爾蒂塔就已經發出了爭取巴特勒加盟的指示。有記者問他火箭是否要搞一筆「大的」,他笑著說:「什麼算大的?」

「比如杜蘭特可能離開勇士這種。」

「啊,我明白了。比如我們可能引進吉米-巴特勒這種。」

等賽季開始後,火箭的確盡力想跟灰狼完成交易,連四個首輪簽都出了。費爾蒂塔又違背了NBA圈內的政治正確,將球員形容為「資產」,說火箭想引進巴特勒與其說是金融決策(他很喜歡說這個詞),不如說是資產決策。若是交易,不會為巴特勒付出不合理的籌碼。

灰狼最終拒絕了火箭,媒體猜測這是因為他們不希望西部再多一勁敵,因此將巴特勒送到76人。而現在,火箭又卷土重來,準備跟76人搶人。

但巴特勒究竟適不適合火箭,還是個大問號。只看帳面數據,巴特勒是滿足火箭需求的:擅長打轉換進攻,上賽季平均每回合得分1.23效率可觀;擅長持球擋拆,得分效率跟保羅旗鼓相當。只是,如果哈登還保持上賽季的單挑打法,跟保羅占掉一半以上的球權,巴特勒恐怕會無所適從好一陣子。

而且,就算解決了磨合問題,哈登+保羅+巴特勒的三巨頭組合真的能讓火箭成為西部的「新勇士」嗎?

勇士堆巨頭之所以保持那麼長久的成功,首先要看拉科布-邁爾斯-科爾之間的信任有多牢固;其次,勇士體系核心庫里已經是公認的極為罕見的毫無自我的完美領袖,而跟他一起發家的湯普森和格林也同樣肯為體系犧牲;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年齡問題——勇士三巨頭在2015年奪冠時的平均年齡只有25歲,下賽季,保羅34歲、哈登和巴特勒都30歲了。

哈登和保羅在兩年磨合里磕磕絆絆,如今更是把矛盾撕到了公眾眼前。一向不怕製造更衣室矛盾的巴特勒過來,難道不會火上澆油?丹帥會否進一步失去對更衣室的控制?

勇士簽下杜蘭特的時候,從沒擔心過他無法融入體系,杜蘭特也讓他們變得無敵。但巴特勒之於火箭,絕不是這樣的存在。況且,勇士能得到杜蘭特,也是因為坐上時代東風,薪水帽在2016年剛好迎來大漲。而火箭現在並沒有這些優勢條件。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管是引進巴特勒,還是保持現有陣容,火箭都不甘心白白浪費哈登的寶貴巔峰。

費爾蒂塔跟莫雷其實有不少相似之處,兩人都很擅長抓住對手的弱點進行攻擊,說難聽點就是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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