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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聽過歌手演唱後說「感謝音樂總監梁翹柏老師」，這時追光燈打到一個黯淡角落，才看到這位讓一首首經典老歌翻紅、讓一個個歌手重煥魅力的靈魂人物——梁翹柏。
《歌手》總導演洪濤曾開玩笑說，做了六季，梁翹柏是唯一沒有被淘汰的「選手」。
他是華語樂壇的常青樹，組建樂隊，操盤盧巧音的專輯，籌劃王菲的演唱會，為周筆暢作曲……30年來，音樂行業沉浮變遷、興衰起落，人們聚了又散了，但梁翹柏從未離開。
今年，由他擔任聯合出品人的大型原創音樂創演秀《幻樂之城》降臨湖南衛視暑期檔。這也是他的創業公司「酷博特文化」所做的首檔音樂節目。
昨天（10月19日）陪伴觀眾12個周末的《幻樂之城》迎來收官。關於音樂、創意和公司經營，關於節目、產業與事業經歷，梁翹柏有太多故事可以講。只是比起說，他更喜歡用作品發聲。這一次，作為酷博特公司CEO，一貫低調的梁翹柏走到台前，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的專訪。
▲ 著名音樂人梁翹柏（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不再是個「打工者」
《幻樂之城》開播前，梁翹柏發了一條微博，一張和王菲在工作室的合影，配文「工作愉快！！」評論區一片沸騰：「高冷的菲姐也要上綜藝節目了。」「還是因為梁翹柏的‘面子大’啊。」
這些年來，梁翹柏對電視音樂節目「音樂總監」這一身份已頗為嫻熟。《歌手》《蒙面歌王》……因為梁翹柏，全中國知道了有一個職業叫作音樂總監。
▲ 《幻樂之城》中，王菲擔任幻樂體驗官（圖片來源：官方劇照）
而到了《幻樂之城》，梁翹柏不再只是一個「打工者」。他創立的公司酷博特文化是節目出品方之一，意味著梁翹柏坐在了這檔節目握方向盤的位置上。
為什麼要做出品方？
「成立公司，肯定要有自己的作品，總不能還是打工吧（笑）。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梁翹柏表示。
他為節目帶來了除了創意和品質，還有「肉眼可見」的強大資源。演藝界各路明星、才華出眾的導演團隊和強大的技術團隊班底建立。「我們不像其他節目，只敲定4、5個藝人就OK，我們是每周都找人，找了40多個單位。」
回頭再看12期《幻樂之城》，梁翹柏用「不可思議」來總結。因為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參考的完全創新，沒有走那條熱門綜藝節目常見的「買版權」之路。
▲《幻樂之城》第一期中易烊千璽的表演（圖片來源：視頻截圖）
創新的困難自是不必多言。而創新必然承受著不被市場認可的風險。
「其實壓力很大，畢竟大家的期待很高，萬一品質不好，大家可能都不理我了。」梁翹柏笑稱，他把演藝圈老友和合作夥伴帶進這檔節目，把個人品牌坦然交給市場檢驗。「觀眾有覺得好的地方、也有覺得不好的地方，我們只能在以後繼續做的時候去檢討。」
相比起來，當然是單純做個音樂人不用那麼勞心勞力。「以前做音樂，我不需要對受歡迎程度負責，只是做好一個‘定制’，我跟我的雇主關係就完結了，我把我的貨交出來就可以了。」
吸引梁翹柏創業的，是能做到自己創意的主動權。
「以前我一直處於被聘用的狀態，很多事情我想做，但因為沒有主動權，所以無法做到。」
談起新公司的業務規劃，梁翹柏認為，競逐版權、引進模式並非他的熱情所在。他最希望做的還是內容上的原創。「綜藝節目也好、電影也好，都希望能保持原創的東西在里面。」
「我需要去開很多扇門」
創業者的身份，在為梁翹柏提供更多主動權的同時，也使其不可避免的要考慮商業性和藝術性之間的平衡把握。
站在音樂人和創業者兩種不同身份來看音樂市場，是完全不同的理解。
「現在作品已經不僅只跟我自己有關係了。即使作品很好，但如果觀眾不滿意、不買帳，那我作為公司的決策者就是失敗的。」梁翹柏說。
▲ 工作中的梁翹柏（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可只沖著賺錢去，顯然又有違梁翹柏渴望做公司的初衷。
看重市場的同時，他也不希望走向「唯市場論」的另一個極端。
「我們希望能為這個行業創造更多的可能性。我需要去開很多扇門，去多嘗試，而不僅是去尋求一個封閉房間里面的成功。我不希望成為那種什麼賺錢多，就去做什麼的創業者。」
而商業性與藝術原創的平衡兼顧非常難。「很難，但正因為難，所以才有意義。」
「比如《幻樂之城》，投入很大，不是指金錢的投入，而是精力的投入。所有人都說我是吃力不討好，但‘以最少的付出獲得最大的回報’是生意人的算法，藝術作品怎麼能這樣衡量呢？如果大家都用最省力的方法去賺大錢的話，怎麼會有好作品？貝多芬一生寫9個交響曲，現在很多人一年寫一千首歌賺很多錢，難道後者的價值更大嗎？不是這樣的。」
「我還是堅持某些東西的，而且我花費很多精力做出來的作品也不一定會虧錢，甚至也賺到一些錢，這樣我就很開心。」
創業之前，梁翹柏曾嘗試去一家公司任職。2015年他加入陌陌，擔任首席內容官。原因是他覺得必須弄明白那個令音樂產業格局大變的「互聯網」。
「我需要去了解互聯網，了解移動端。互聯網改變了人與人的溝通方式，如果我還埋頭在錄音室做音樂的話，就跟時代脫節了。所以我必須去了解這些，跟緊時代。」
但入職陌陌不久，做內容出身的梁翹柏就發現自己沒有太大的用武之地。「我跟唐巖（陌陌CEO）說，要不算了吧，好聚好散。」
世上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結果陌陌和梁翹柏沒有「散了」，而是選了一種新的方式「在一起」——由陌陌投資梁翹柏創業的公司酷博特。
《幻樂之城》讓梁翹柏看到了之後業務的很多可能。
「這個項目還會繼續開發下去。而且我還發現《幻樂之城》中有很多有才華的新導演，所以也打算和他們合作去做一些作品。」
「親力親為」型老板
打理公司有很多種風格，梁翹柏絕對是親力親為的那一種類型。
他是圈里出了名的做事專注、毅力驚人。凡他經手的音樂製作，細節到磨合、微調他都自己下手做。
當記者說到他的「事無巨細」「親力親為」時，梁翹柏哈哈一笑。「的確是，不親力親為就不會那麼完美，所以很多能做到的地方還是一定要親歷親為。」
酷博特現在只是一個20多人的團隊，梁翹柏始終站在業務第一線。
「現在公司仍是創業階段。未來發展可能會分不同的組做不同的事情，但目前還是希望保持這種創業的團隊氛圍比較好。如果一家新公司很快變成一個臃腫的公司，我覺得不好。」
▲《幻樂之城》（圖片來源：官方劇照）
從1983年在香港組建樂隊開始，梁翹柏在音樂行業已經前行35年了，他是音樂產業從輝煌到黯淡再到復蘇的親歷者和見證者。
在他看來，音樂行業和音樂創作是兩回事。無論何種傳播介質，音樂創作從未停止。但音樂產業和行業卻實實在在的被改寫了。
在互聯網剛剛瓦解唱片模式，新的付費習慣又沒有建立起來時，盜版滿天飛，全球所有音樂人都經歷了困難期。「從有mp3開始，音樂行業都受到衝擊，香港市場小，所以受到的衝擊特別大。那時候我也未能幸免，很多新歌賣不出去。」
不過，隨著內地版權環境的好轉和用戶付費習慣的養成，音樂行業已經開始復蘇，而新的產業秩序也還在醞釀中。
「現在慢慢開始成型了。版權保護受到重視，這在音樂行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電視台和互聯網平台也願意為使用和改編的音樂版權付費。這是一種很健康的方式。」
而曾經的流行音樂行業，是被幾家大唱片公司掌握絕對的話語權。隨著互聯網的滲透，這樣的產業秩序也不復存在。
「互聯網使得創作音樂的人越來越多，機會也越來越多。真正有才華的人通過互聯網就能火了，不再需要唱片公司來幫你推廣。所以現在很多主流歌手都有自己的經紀團隊，不用再簽唱片公司了。」
梁翹柏說著這些年來自己感受到的變化。
「未來不可能再形成幾家唱片公司壟斷話語權的局面了。」梁翹柏認為。
而酷博特又將在新的產業格局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呢？「談這些還太早，現在還是先把業務做好。」梁翹柏說。
記者|丁舟洋 溫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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