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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的著名人物都有核心的朋友圈和最信任的智囊團,他們立於影蔭之下,毫無保留地提出建議、指導和意見,並貢獻他們的影響力。武術家、作家李小龍之所以如此出名和成功,原因之一就是他發展了自己的核心朋友圈,這些人為他提供建議和指導,幫助他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嚴鏡海(James Yimm Lee)是這個朋友圈中最有影響力的一員,他極大地影響了李小龍的個人生活和職業生涯。
嚴鏡海認識李小龍的時候,已經是加州奧克蘭聲譽卓著的武術家和鐵砂掌高手,此前他與李小龍毫無關係。那時李小龍還是一名年輕的大學生,嚴鏡海對李小龍的功夫技術和教學方法印象極深。
盡管比李小龍大20歲,虛懷若谷的嚴鏡海決定與李小龍結交往來,從這位才華卓越的年輕武術家身上汲取新知。他們的交往最終發展成為一生的友誼。
除了擁有高超的功夫技能之外,嚴鏡海還是一名訓練有素的舉重運動員,他幫助李小龍開始採用重力訓練計劃,該訓練最終鍛造了李小龍雕塑一般的體格。嚴鏡海的工作是當地一家船廠的焊工,他運用自己的技術設計制造了許多獨一無二的訓練器械,並和李小龍一起在訓練中使用。
嚴鏡海與當地一些著名武術家關係密切,包括柔術大師威利·傑伊(Wally Jay)、少林拳法教練拉爾夫·卡斯特羅(Ralph Castro)、美國肯波空手道創立者埃德·帕克(Ed Parker)。嚴鏡海介紹李小龍與這些人認識,後來正是通過埃德·帕克在好萊塢的關係,李小龍接受了一次試鏡,並由此得到機會在電視劇《青蜂俠》中扮演加藤一角。
李小龍於1964年同琳達結婚後,他們與嚴鏡海一家的往來更為密切。在隨後的兩三年間,他們就住在位於奧克蘭的嚴鏡海家裡。李小龍和嚴鏡海很快開設了一間武館,但最後改為在嚴鏡海家的車庫裡教拳。就是在這一時期,李小龍創立了他的搏擊理論——截拳道。
蓋裡·迪爾(Gary Dill)是嚴鏡海的頂尖弟子之一,近年來他在俄克位何馬州的巴特爾斯維爾教授截拳道。蓋裡建立了截拳道協會,目的是展示和推廣1973年之前的截拳道品牌,因為它是由李小龍發展、嚴鏡海傳授的。
作為一名求知若渴的習武者,蓋裡·迪爾通過閱讀武術出版物和觀看《青蜂俠》而熟悉了李小龍。對李小龍的技擊法了解得越多,他對截拳道的興趣就更加濃厚。「我知道我為自己找到了武術的答案,我最終必須要學習這一全新的格鬥體系。」蓋裡說。
不過蓋裡意識到,他學習截拳道的機會遙不可及。當時他正遠在越南服兵役,而李小龍則是加州的電視明星。
似乎是命中註定,蓋裡從越南回國後隨軍輾轉來到奧克蘭,他聽說嚴鏡海在奧克蘭開辦截拳道武館。蓋裡找到了嚴鏡海的通訊地址,給他寫了一封信,請求會面以獲得跟隨他一起訓練的機會。見面的日子定好了,在一個星期日的下午,蓋裡拜訪了嚴鏡海。嚴鏡海對他「詢問」了兩個多小時,以了解蓋裡的性格,以及是否能堅持訓練。
「詢問」結束後,嚴鏡海請蓋裡下樓到他的車庫「武館」。這裡正是截拳道創立和發展之地。「我充滿敬畏之情。」蓋裡回憶道。
緊鄰車庫大門的牆上,懸掛著可調整的沙袋,手工訂制的器械放置在這裡——液壓踢腿器、單臂訓練假人……等等。在後牆處安放著詠春木人樁。所有的器具似乎都因長期使用而顯得陳舊。嚴鏡海演示了幾樣器械的使用方法,蓋裡認為這是一個信號,表明嚴鏡海已經在考慮接收他為弟子了。
回到客廳之後,嚴鏡海告訴蓋裡願意收他為弟子。然後他對蓋裡搖著食指說:「只要有一次表現不好,你就會被淘汰。」蓋裡將處於永久性的考察期。
「我不在乎他讓我過著考察期一樣的雙重生活。」蓋裡回憶說,「我被接納了,我就要開始學習截拳道了。」
在嚴鏡海車庫的第一個訓練日,蓋裡與另外四名學生一起訓練,他們都是來自附近城市的空手道教練。他們已經跟嚴鏡海訓練了大約一個月。
嚴鏡海給五位弟子演示了一些技法,然後坐回去,看著弟子們像鷹一般移動。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是一位全面而細心的教練。蓋裡有多年的習武經驗,但他從來沒有體驗過像截拳道這樣有效的格鬥訓練。
嚴鏡海教給蓋裡更加有效的踢擊技法,如何提高手部攻擊的速度和力量,怎樣封阻對方的手部,以及一些組合打擊技法。
「和嚴鏡海訓練一個月,猶如在普通武術學校中訓練一年,教學強度很大,進度很快。」蓋裡說,「每件事都與實戰密切結合——沒有套路、沒有嬉戲,沒有固定的程序。」
但是在訓練蓋裡一個月後,嚴鏡海宣布要終止所有的教導,因為他生病了。四名空手道教練向嚴鏡海道別,嚴鏡海將蓋裡拉到一旁,說要在他離開前談一談。
嚴鏡海向四名空手道教練揮手道別,四人駕車離去。然後嚴鏡海對蓋裡說:「這些混蛋!如果李小龍在這兒,一定會宰了他們。」原來,他發現這四個家夥未經許可就在他們自己的空手道館裡教授截拳道,還向學生吹噓說他們自己就是截拳道教練。
嚴鏡海接著告訴蓋裡,在過去的一個月,他考察了所有學生的態度和誠意,五人中只有蓋裡一個是他願意繼續收為弟子的。蓋裡繼續跟隨嚴鏡海訓練,直到一段時間以後他被允許離開軍隊。
嚴鏡海是一個耐心而熱忱的人,但他不能容忍他的學生不忠誠或不專註。比如,有一天晚上訓練開始前,嚴鏡海的一名學生告訴其他人,自己最近在公園裡跟一些中國「大師」習武。嚴鏡海聽到了這些,但沒說什麼。
課間,這名學生又提到「公園大師」的話題,嚴鏡海問他:「你見過公園這家夥快速地做任何技術嗎?」學生回答說:「沒有。」嚴鏡海平靜地說,「那麼,你也做不到。」
課程在繼續,幾分鐘後,這位學生再次誇耀公園裡的所謂「大師」。受到干擾的嚴鏡海停下來說:「我認識他,他不是什麼大師。」
課程結束後,這位「大嘴」學生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誇耀那位「大師」。嚴鏡海徑直走到他面前說:「你覺得公園那家夥那麼厲害,從此以後你可以去跟他學習,因為你再也不能跟我訓練了。」
在嚴鏡海的截拳道訓練課上,沒有人穿著正式的制服。事實上,嚴鏡海經常在教課時穿一件白色襯衫、起褶的寬鬆長褲和一雙尖頭鞋。
有的學生穿著T恤衫,寬鬆長運動褲,休閒鞋。其他學生穿牛仔褲和法蘭絨靴子。沒有著裝要求。嚴鏡海告訴學生們,穿什麼都沒關係,關鍵是能把截拳道技術運用得好。
嚴鏡海於1972年12月逝世。在世時,他在李小龍的生命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就像在早期發展和傳授李小龍的截拳道那樣,他成為李小龍最親密的朋友之一,也是他的指導者和訓練夥伴。
他也是李小龍認證的他系統內僅有的三名教練之一,為此他深感自豪。
授權轉載自《中華武術》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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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巴裡·海伊
責任編輯: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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