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懷去世,發掘李小龍捧紅成龍,邵逸夫最怕的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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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與邵逸夫並成為香港電影泰山北斗的嘉禾創始人鄒文懷與世長辭,享年91歲。1957年鄒文懷加盟邵氏集團,1970年和何冠昌一起創立嘉禾電影,2007年將嘉禾股份全部出售給橙天娛樂隱退影壇。2008年榮獲香港電影金像獎終身成就獎。

曾為邵逸夫左膀右臂

鄒文懷1927年出生於香港,1948年開始在上海《申報》擔任實習記者,1959年大學畢業後回到香港,曾在《南華早報》任體育記者,後在「美國之音廣播電台」工作。上世紀50年代初期,邵氏的掌門人並非邵逸夫,排行老六的邵逸夫還在南洋經營戲院,直到1958年,邵逸夫回香港之後,開始執掌邵氏,並提拔鄒文懷做制片經理,決定大力發展電影。

而鄒文懷不負眾望,當時香港電影市場格局複雜,由於還沒打開東南亞市場,只靠香港的彈丸之地生存,鄒文懷幫助邵氏先答應了國泰影業,又主持拍了黃梅調、開啟武俠片大吵,可以說是成績斐然,也難怪邵逸夫對他的重視,將他定位公司的左膀右臂。

然而,鄒文懷的理想不在給人打工,現在看來,他離開邵氏,成立嘉禾其實是有必然性的,當時邵逸夫和鄒文懷的理念出現分歧,邵逸夫認為剛剛興起的電視機將會成為日後潮流,決定將資金主要投入電視業,而要削減一半的電影開支,這意味著作為電影制片經理的鄒文懷預算被砍掉一半,電影拍攝量也將縮減一半。

鄒文懷對這個決定極力反對,邵逸夫本來還想再和他商量一下,沒想到鄒文懷借這個由頭直接離開邵氏,自立門戶去了,並且還帶走了後來成龍的「幹爸」何冠昌,以及蔡永昌、趙耀俊等重臣。而這也導致了後來邵逸夫和鄒文懷半個多世紀的敵對局面。

40萬港幣成立嘉禾,與邵氏水火不容

1970年4月,離開邵氏的鄒文懷,連同何冠昌、梁風等人,僅用了40萬港幣成立了嘉禾制片公司,而這筆錢其實也是得到了來自泰國和台灣方面的支持,並且種種跡象表明,鄒文懷早就對出走做了打算。他成立嘉禾之後,馬上就和當初邵氏的敵人國泰制片公司結盟,國泰還將永華片廠的管理權交給鄒文懷,同時,鄒文懷拉來王羽拍攝了《盲俠大戰獨臂刀》,這部電影成為了鄒文懷和邵逸夫爭鬥的導火索。

因為在這之前,邵氏出品的《獨臂刀》開啟了華語武俠電影新浪潮,也是香港首部票房過百萬的電影,之後的《獨臂刀王》同樣受到歡迎。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沒有註冊商標,「獨臂刀」這個IP,顯然也是屬於邵氏的。沒想到鄒文懷離開邵氏不說,還偷偷找王羽拍了《盲俠大戰獨臂刀》,確實不太合適,邵逸夫為此狀告嘉禾,兩個人還親自對簿公堂,勢同水火,這場官司打了很久,邵逸夫本來是想借這個官司拖垮嘉禾。

用高片酬發掘李小龍

嘉禾成立之初可謂舉步維艱,一方面是邵氏的不斷施壓,雙方因「獨臂刀」的官司糾纏不清,另一方面,由於缺少人脈和演員,推出的《天龍八將》、《刀不留人》等電影表現平平,即便後來王羽自導自演的《獨臂拳王》也還是沒鬥過邵氏出品的《新獨臂刀》,本來邵逸夫拖垮嘉禾的計劃就快做到了,沒想到鄒文懷迎來了曙光。

1970年,在美國發展電影的李小龍表達出想回港拍片的念頭,稱只要劇本、片酬合適就願意回來。要知道,當時香港已經開啟了動作、武俠的熱潮,拍此類電影幾乎都是文賺不賠的,如果能拉來李小龍,肯定如虎添翼。當時最大的制片公司非邵氏莫屬,邵逸夫對自己也是比較自信,他覺得李小龍別無他選,於是給李小龍的條件並不優厚,每部電影只給2000美金,還要求簽長期合約,這無異於「賣身契」,也和邵氏其他明星沒有太大差別。並且還要求李小龍回到香港再來詳談,李小龍也生氣了,表示邵氏派人來美國,才有談判空間。

鄒文懷瞅準了這個機會,他派人到赴美和李小龍協商,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意,並且表示給的片酬是7500美金一部,並且願意滿足李小龍提出的其他要求,於是李小龍終於答應回香港為嘉禾拍兩部電影。

對於舉步維艱的嘉禾來說,7500美元片酬其實很高了,從這點也能看出鄒文懷的眼光和魄力,李小龍回來之後馬上就到泰國拍攝了嘉禾投資的功夫片《唐山大兄》,接著又拍攝了《精武門》,兩部電影顛覆了香港動作片的風格,拳拳到肉的打鬥讓觀眾看的如癡如醉,兩部電影也分別拿到了320萬、450萬港幣的票房神話,要知道,在此之前武俠片通常票房過百萬就已經是很好的成績。

《精武門》之後,李小龍和鄒文懷的合作稍微變了一下模式,兩個人合資創辦了「協和」影業,拍攝了《猛龍過江》,最終票房拿到了530萬美金,而另一邊的邵逸夫,看到李小龍電影票房一路高歌,只能仰天長嘆,後悔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而讓鄒文懷的嘉禾活了下來。

挖角成龍,開啟動作片新時代

本來李小龍讓鄒文懷挖到了第一桶金,嘉禾可以有長遠發展,沒想到1973年李小龍猝死,給了嘉禾當頭一棒,沒了李小龍,嘉禾旗下再也找不到可以扛鼎的演員。好在許冠文和吳宇森先後加盟嘉禾,許冠文通過《鬼馬雙星》開啟了喜劇片大潮,吳宇森通過《發錢寒》和《大煞星與小妹頭》等電影讓嘉禾的發展又有了起色。

而在李小龍的時代,成龍剛入行還是龍虎武師的身份,後來又被羅維簽約,直到1976年,成龍拍攝了《蛇形刁手》和《醉拳》一炮而紅,諧趣功夫風格深得觀眾喜愛,目光獨到的鄒文懷看出了成龍是明日之星,便將成龍從羅維那邊挖過來,不但答應送他公司股份,還讓他有自主創作權。讓成龍死心塌地的為嘉禾拍片。

實際上,這樣許諾成龍,是機遇也是挑戰。要知道成龍當時還狠年輕,他電影固然演的好,但在整體運作和統籌上其實是缺乏經驗的,比較典型的例子是《A計劃》,這部電影由於他缺少經驗,超時又超支,那場從鐘樓上跳下來的戲份拍了很多天,始終不敢跳,後來是洪金寶在下面拿著喇叭,鼓勵他才敢跳,完成了成龍從影以來最危險的動作場面。

鄒文懷不但看人眼光獨到,在電影的制片、發行上也很有眼界,因為李小龍打下的基礎,讓他始終覬覦好萊塢市場,成龍走紅之後,鄒文懷其實是計劃讓成龍成為第二個李小龍的,於是讓成龍到好萊塢拍了《殺手壕》和《炮彈飛車》,雖然賺錢但是並沒能讓成龍成功打進好萊塢,反倒是到了90年代,嘉禾拿到了《忍者龜》的安全,才賺到了超過10億的票房收入,而成龍也終於在好萊塢得到了認可,鄒文懷對中國電影走向國際做出了很多努力和嘗試,功不可沒。

幫助徐克,搶奪李連傑

縱觀嘉禾的發展路徑,會發現和功夫、武俠始終有不解之緣。90年代初,鄒文懷和徐克展開合作,投入資金支持徐克的創作,徐克也沒辜負鄒文懷,通過自己的關係,邀請李連傑出演動作電影《黃飛鴻之壯志凌雲》。

這其中的關係其實也很敏感,李連傑在拍完《少林寺》走紅後、其實是加盟邵氏,並拍攝了《南北少林》和《中華英雄》等電影,答應徐克拍黃飛鴻,並且是嘉禾制片,本來是挺難的一件事,沒想到《黃飛鴻之壯志凌雲》賣到接近3000萬的票房,讓李連傑下定決心和嘉禾合作,接著又拍攝了《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以及《笑傲江湖:東方不敗》等電影,直到李連傑的經紀人遭槍殺,他和崔寶珠成立正東電影,雙方的合作才宣告結束。

可以說從李小龍、成龍、到李連傑,鄒文懷為香港武俠、動作片的創作和輸出居功至偉,在喜劇、愛情片等類型中也有建樹,出品的《甜蜜蜜》拿到金像獎九項大獎,成為電影史的經典。而千禧年後,香港電影市場的持續低迷,讓嘉禾結束了電影拍攝,鄒文懷也將股份盡數賣給橙天娛樂,結束了自己半個世紀的電影傳奇。鄒文懷的去世讓人傷感,讓我們一同在他出品的電影中,緬懷這位電影大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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