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柒｜李佳琦：同樣的頂級網紅，不同的生命之鏡

　　文|杜芬女神

　　手機螢幕，一個甚至不足手掌大小的地方，但卻無疑是當前最吸睛的一個地方，螢幕之外，作為觀看者的人們透過它了解人生的千姿百態，領略世相的紛繁複雜，螢幕之內，作為展演者的人們則透過它表達或釋放著自己和自己的存在狀態。

　　在這些活躍在螢幕之內的人們當中，有些人因為高關注度而逐漸成為「網紅」，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吸引螢幕外的萬千觀眾。如果說網紅也有金字塔的話，那麼在波瀾壯闊的2019年，李子柒、李佳琦，無疑坐在金字塔之巔。

　　上千萬的粉絲，數億的播放量，超強的帶貨能力，遍布全網的影響力，不論是哪個方面，兩人都是網紅中的佼佼者。

　　關於她們的視頻也好，話題也好，總能迅速吸引螢幕之外人們的關注，引爆熱議。可以說，透過一塊小小的螢幕，他們撥動著無數人的心弦。

　　而不論是網紅也好，還是其他外界的人事物，作為觀者，一方面我們在看他們，但與此同時，我們更需要反觀自照。外界的一切都是一面鏡子，透過她們我們得以看見和了解自己。

　　01 同一方螢幕，不同的主角相：李子柒的自主與坦然，李佳琦的被動與焦慮

　　在網紅經濟的推動下，在新媒體、視頻等各種科技的輔助下，透過手機，越來越多的人成為螢幕里的「女主角」或「男主角」。

　　李子柒和李佳琦，在各自的興趣和技能領域內，都是絕對的主角。但是仔細對比一下，就會發現，他倆的主角光環有點不一樣。

　　不論從螢幕內展現出的工作畫面，還是兩個人螢幕之外的生活狀態，李子柒似乎更加是一種隨心所欲的閒適狀態，螢幕之內她只是自然地展示著自己日常的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因此不論是每一次視頻的視覺效果，還是畫面中李子柒具體做事過程中所呈現出來的行為品質，抑或是整個大的背景環境，都給觀眾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清新、充實和自然享受。

　　而螢幕之外，不論是網紅大會還是非遺節開幕式，每一次李子柒的出鏡都依然是一種歲月靜好、安住當下的坦然，與她螢幕之內的形象並無差別。

　　螢幕內的她和螢幕外的她，工作中的她和生活中的她，並沒有任何明顯的分別，已然是一種生命自成一體、自給自足的自在狀態，自己選擇、自己做主、自己付出、自己努力、自己享受、自己心安

　　而螢幕內的李佳琦，不論是從播放的畫面、他個人的展示狀態、語速、用詞等各個方面，都給人一種急切追逐、亟待達成的緊迫感和人工痕跡。螢幕之外，從相關的採訪中，我們更多看到的是一個疲憊的身影，深陷的眼眶，瘦弱的身體，話語中也是流露出他內心深處的焦慮、疲憊和對未來的擔憂。

　　相比較李子柒的悠然自得，李佳琦更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鬧鐘。

　　完全以直播為中心的生活，每天高強度的工作，不規律的作息，無法松懈的壓力，在大量消耗他的內外精力，盡管李佳琦意識到這一點，但是他依舊無法停下哪怕一天不直播，因為他擔心如果他今天不播了，就會有粉絲跑去其他場去。

　　很多人誇讚李佳琦敬業，李佳琦是很敬業，甚至敬業的讓人心疼。

　　不論是李子柒和李佳琦，達到今天的高度，她們都默默付出過並且繼續付出著超出常人的努力。但是我們很容易感受到的是，盡管李子柒做很多粗重的活，但是看起來卻有種毫不費力的輕鬆感。而李佳琦似乎做著比李子柒更輕巧的工作，但卻給人一種馬不停蹄的負重感。

　　兩人都很敬業，但細探這兩種敬業的背後，李子柒是完全自己做主，進而享受在每一個環節之中，因此給人一種無為之為的自然，而李佳琦雖然看似主導著螢幕另一端幾千萬甚至上億的交易量，但從本質而言，李佳琦卻處於一種無法自我做主的被動表達。

　　在產品銷量為核心指標和目的的直播中，李佳琦更像是一個電視導購的升級版，精致的妝容，極具號召力的語言，毋庸置疑，李佳琦具備獨一無二的個人輻射力。但是其背後卻有一個巨大的限制，不論產品真實品質如何，只要入鏡了，就只能一味地說好，只有好，只能發出一次次「oh my god」的絕美誇讚。

　　作為一個超級導購，李佳琦確實有著不可比擬的個人魅力和銷售才華，但是作為一個真正的「意見領袖」或個人品牌，如果缺乏了自己對產品真實、獨立、不受外界因素影響的感受為基底的話，那麼這樣的帶貨能力不過是在短期內無底線地消耗李佳琦辛苦打造起來的個人影響力和品牌信用。而最近出現的眼睜睜看著黏鍋也要極力圓場的翻車事件，或許是偶然事件，但從另一個層面來講，卻是一個必然，是一個重要的提醒。

　　不論是李子柒還是李佳琦，抑或更多某個領域的「意見領袖」們，持續的影響力也好，帶貨能力也好，能夠顯化和支撐這些外在強大號召力的，首先必須是一個人擁有真實、獨立、圓滿的內在世界。

　　相比李佳琦的被動和焦慮，李子柒擁有更多的自主和坦然。而這份自主和坦然，正是來自李子柒內外一體的獨立和圓融狀態，而這份獨立和圓融，帶領著她走向更大的世界和更多的可能性。

　　因此從目前整個生命存在的狀態而言，不論是螢幕內外，李子柒更像是手握劃槳在平靜湖水中自由蕩漾的小船，她可以自己掌控方向，可以決定去到哪里或何時停靠，而現階段的李佳琦則仿佛一葉在洪水中的小船，只是在洪流的裹挾中被動奔波。

　　02 同一方螢幕，不同的觀眾相：李子柒，觀眾心中的詩意與遠方；李佳琦，觀眾眼前的茍且

　　小小的一方螢幕，無形中也是一面鏡子。作為螢幕內的展演者，李子柒和李佳琦示現著不同的主角相，與此同時她們的一舉一動也牽引出觀眾內心的各種相。

　　盡管李子柒的爆紅里也有很多爭議聲，有人質疑她炒作，有人質疑她虛假，但是放下爭議，我們可以感受到的是，李子柒之所以爆紅，甚至開始走出國門火到國外，是因為她視頻里所展現出的畫面在一次次喚醒著人們內心深處對自然、對手工、對返璞歸真的本能渴望和向往。

　　如果說往前推五到十年，我相信也有人已經過著像李子柒這樣的生活，但即便她們發布在了網路，但是也不會像現在的李子柒這樣火。因為那時人們的內心更多的可能還是渴望繁華。

　　盡管目前很多人依舊深陷在各種物質的追逐和占有里，但這種追逐在以往的幾十年或幾百年深深地壓抑和割裂了人們作為一個生命，對於自然自在自由的本能需要，而如今不論是追逐造成的疲態還是割裂造成的內心疾苦，顯然已經瀕臨某種極限，在長期身心俱疲的狀態下，人們內心那份對自然、對質樸、對簡單生活的本能向往，再也無法被壓抑，即將呼之欲出了。

　　在這樣的時代趨勢之下，李子柒只是一粒自然成長的種子，她只是按著自然的節奏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但是在不起眼的土壤里，她卻綻放出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和源源不斷的創造力，這份種子般鮮活的力量，不斷地松動著人們內心結塊已久的土壤，一點點輕叩著人們內心對自然生命、簡單生活的「詩意和遠方」。

　　而相比之下，李佳琦「買買買」的不間斷刺激下，牽引或反照出的卻是繁華追逐的盡頭，人們內心依舊無法放下的欲望和「眼前的茍且」。

　　很多人一晚上買了數十支口紅，哪怕家里的化妝台上已經堆滿了許多尚未拆封的，很多人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好奇去看一看結果卻買了自己根本不需要的沙發，大家都說李佳琦的話是魔咒，只要你進去，哪怕你事先做好各種不買的心理暗示，但最終你都會買東西，而不論那件東西你是否真的需要。

　　與其說李佳琦的言語具有魔咒般的誘惑，我更願意將他視作一盞持續發光的高能燈，在他的不斷照射下，我們得以照見到所謂欲望的背後，是我們內心揮之不去的匱乏感。

　　在匱乏主導的心境下，一方面，我們會習慣性認為有總比沒有好吧，不論是化妝品還是其他物品，我們總覺得不夠，不足，總是擔心有限的「好東西」被別人搶走。另一方面我們也會認為多多益善，以備後患。心里明知道目前用不上，但又想著萬一哪天用上呢？因此在主播或激動或急切的召喚下，我們會自動腦補出很多「需要此物」的場景，主播們一開口，我們就不由自主地剁手，未雨綢繆地囤積。

　　李子柒，李佳琦，沒有誰優誰劣。她們只是一面鏡子，從不同的角度，真實客觀地映照出觀眾內心的各種相。而作為觀者，我們所做的，除了觀看之外，更需要通過這樣的鏡子，去看見自己內心的不同面向，進而作出更有覺知的選擇。

　　03 同一方螢幕，不同的自我相：內心流淌詩意，在茍且里開出花

　　今天寫這篇文章，做這樣的對比，並非說要在二者之間作出優劣判斷，甚至當我接觸跟李佳琦相關的信息時，我會覺得心生疼惜和難受，因為回看自己，回看大多數人，我們何嘗不是那個拼命奔波的李佳琦呢？

　　而當我不斷地關注跟他倆相關的信息時，我也越來越意識到：在我們絕大部分人身上，都同時存在著一個李子柒，和一個李佳琦。

　　於內在我們每個人都向往恬淡美好、自由自在的詩意生活，我們希望盡自己之力去陪伴和照顧父母長者，去耐心撫育自己的孩子，真誠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在內心深處，我們也都渴望自己成為一盞燈，在照亮自己的同時，也能夠帶給別人溫暖。

　　我們夢想成為一個引領者，一個豐盛慷慨的分享者，帶領其他人走出困境，看見生命的美好。正如李子柒所展現出來的那樣，每個人內心深處都具足真善美的本性品質，或心靈召喚。

　　但是於外在，我們卻不得不面對各種各樣的洪流，這些洪流有的是關於金錢的，有的是關於情欲的，有的是關於名聲的，它們就仿佛李佳琦所要面對的銷量指標和粉絲關注一樣，這些外在的東西時刻像鬧鐘一樣鞭策著我們，緊抓我們的身心。於是我們只好上緊發條，說著一些自己都覺得厭煩地話，做著一些自己無法享受的事。

　　內心渴望詩意，外在充滿茍且，這幾乎是大部分人當下的狀態，而在之前，我一直認為詩意和茍且無法平衡，很多人也會認為只能二選一，但是當把她倆放在一起時，我突然意識到一個新的可能，那就是或許我們可以帶著詩意的心境去經營茍且，或者在充滿局限的茍且里綻放出無限的詩意。

　　就像李子柒一樣，盡管在視頻中我們更多的看到的是她的悠然自得，但是在看似雲淡風輕的逍遙背後，她需要獨自面對和承擔許多瑣碎或繁重的勞作，而其中很多都是我們覺得一個女孩子幹不了的粗重活。但是或許正是因為內心帶著一份美好，所以在面對這些不得不做的苦力活時，李子柒身累但心輕。

　　而盡管李佳琦如今有諸多焦慮，我想他的生命之中始終保有一份對美的熱愛和天賦。曾經也正是這份內心對美的喜歡，讓他從一個舞蹈專業的學生成為一個美妝導購。而銷售天才的背後是他對分享的熱衷。不論是生活中的美食還是鏡頭前的產品，李佳琦之所以能魔鬼般號召那麼多人的購買，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分享好東西給大家。

　　下一步或許他可以嘗試在直播中加入一些詩意和遠方。比如說他目前只是局限在一個室內空間里做直播，那麼他完全可以去戶外做直播啊，他可以透過旅行的方式去發現更多真正有品質的物品，小到實物，大到一個美麗的旅遊地，一方面他可以用發自內心的真實感受和體驗去引領人們消費，同時他又可以打破各種現有局限，在愉悅享受生活和生命的同時，透過直播分享更多真實的美好給觀眾。

　　而對於我們自己，不論是詩意的自己，還是茍且的自己，不論是內心的詩意，還是外在的茍且，那都是我們人生的真實面向，我們要做的是真誠面對，看清自己內心真實的渴望和熱愛，作出有覺知的取舍和選擇，然後腳踏實地的努力，而不論如何，我們內心都應保有一份詩意。

　　因為當內心有了詩意，茍且里也能開出花。

　　李子柒，李佳琦，可以說是兩個不同的生命，但也可以說是一個生命的不同階段；在此借由這兩面不同的生命之鏡，祝福我們每個人最終都能活出一個內在豐盛，外在自由的自己。

　　本文作者：杜芬女神。勇敢做自己，無所畏懼地活。全然綻放，芬芳大地。

　　特別致謝：感謝李子柒、李佳琦，感謝你們所示現出來的一切。祝福你們。

>李子柒｜李佳琦：同樣的頂級網紅，不同的生命之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