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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醒來，病例繼續劇增，武漢—湖北—全國，從國內到國際，傳染飛快。難道，人與人之間的呼吸相連，有那麼緊密嗎。90年前，魯迅譏諷國民黨北平禁止男女學生同泳時說：禁止後，男女還是一同呼吸著天地之間的空氣，空氣從這個男人的鼻孔呼出來，被那個女人的鼻孔吸進去，又從那個女人的鼻孔呼出來，被另一個男人的鼻孔吸進去，淆亂乾坤，實在比皮肉相碰還要壞。不如下令一律戴上防毒面具……想想這些，病毒的傳染之快也就不難理解，預防被傳也必須戴上口罩，甚至防毒面具。
據說，目前的冠狀病毒還沒有對症之藥，主要還是靠面具防護，隔離養治。哎……望望窗外已是接連數日的重度霧霾，似乎是天兵蟹將，向冠狀病毒殺將過來，那麼，以霾攻毒，何如？仔細一想，霧霾和病毒都是生態自然遭到人為破壞之後的天然或本能的反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面對人類的共同侵害，它們自然可以相互庇護。
小時候，聽奶奶（生於1900年前後）說，狼肉吃著是酸的，由於狼對人畜的侵害，村民集體打狼。在食不果腹年代，打死吃肉，也算正常。甚至，歷史上有過人吃人，《狂人日記》就提及「易子而食」。反之亦然，動物在餓時也會吃人、吃動物、吃同類，但只是吃飽了事，決不會因為受凍去剝奪別的動物的皮毛。在生存本能上，人與動物沒有本質區別。但是，人類不僅是在「飽」，而是在「溫」的問題上也獵殺動物，在解決溫飽問題之後，亦繼續貪取、獵奇，甚至不著邊際。人類自恃手段的高明，不斷無意、有意，甚至肆意侵害，似乎對動物界已擁有可斬盡殺絕、生死予奪之能，老子全球第一！當然，主張生態平衡、保護動物的，還是主流。在動物或病菌眼里，如果把人類看成一個整體，那肯定既是天使，也是魔鬼，正如人類眼里的毒王。尹燁先生說，人類來到地球至今才幾百萬年，進入農業社會才1萬年，而細菌、病毒34億年前就生活在地球上，幾乎遍布全球，海洋里更多，它們才是真正的地球之王。與戰爭之中那種看得見的敵人截然不同，病毒、細菌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真正魔王、新型敵人，令人難以捉摸，深感恐懼。
且說國內，100多年前，吞噬六萬人的東北鼠疫病毒，就是先由旱獺傳染給捕獵者的。17年前傳染全球八千人、致死八百人的「非典」，是由蝙蝠傳給果子貍，再傳染吃果子貍的人。這次新型冠狀病毒，同樣，都是源自人類不當侵害生態遭受的反擊。即使從自身經驗看，不經家馴經驗確證的禽獸或草木，豈敢視為美味入口？可謂是無知無畏！魚尾葵樹上那串串肥碩光鮮的「葡萄」，如不了解，絕不能碰。好在，這回很可能是來之者快，去之也快，鐘南山院士剛剛說有經驗和信心，預計不久會度過難關……
屢次中招，教訓，還不夠嗎？不禁想起100年前魯迅《自言自語》中的一個故事：一座古城里從前住著三個人，黃沙波濤一般襲來。少年說：沙來了，活不成了，快逃罷。老頭子說：胡說，沒有的事。四年後，少年說：沙積高了，活不成了，快逃罷。老頭子依舊說：胡說，沒有的事。少年拼命撐起門閘，擠那孩子出去說：快走罷!老頭子拖那孩子回來說：沒有的事……頃刻，全部被黃沙埋葬……人類在多次遭遇病毒打擊之後，是否還會有下次，下下次，是繼續走在上升的路上，還是行將跌入沙漠下的古城去呢。
人類總是積累經驗和能力，墊在腳下自我抬舉，這到底是進步還是虛妄？海子《初戀》深刻揭露的人生目標的虛妄，也許適用於全人類，與之印照的是，絕大多數學者認為人類迄今為止，是在演化，而非進化。王東嶽先生曾有告誡：越高級的物態越不穩定，衰亡越快，人類進步的同時也在陷入嚴重災難和危機。人類獵奇、嘗盡、侵害自然生靈的狂妄自私，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人類來源於自然，始終是生態系統的一部分，絕非割裂，必須和諧，才能共生……（2020.1.30，朝陽新城）
>【原】以霾攻毒何如：和諧才能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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