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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璞識譜兒。
只要有譜子看著,他張嘴兒就能唱,從來不跑調兒。
可是,一到正兒八經唱的時候兒,他的情緒就上來了,就興奮了。
他的情緒一上來,一興奮,就犯人來瘋兒。
一犯人來瘋兒,調兒,就不再是譜子上的調兒了。
調兒,就成了情緒上的調兒了。
情緒上的調兒一上來,他就唱瘋了,就把譜子上的調兒,給擠到瘋勁兒後邊兒去了。
剛才陸軍璞唱的那首《槐花兒幾時開》,就讓情緒上來的陸軍璞,差不多都給唱成了喜劇小品。
不過,唱《槐花兒幾時開》的時候兒,他單是情緒上來了,還沒唱瘋哪。
陸軍璞版的《槐花兒幾時開》,誇張了不少。
不過,一招兒一式,誇張的挺到位。
雖說有的地方兒,那個了一點兒。作為二度創作,可也沒出圈兒,還算是恰到好處。
甭管怎麼說,我看著挺舒坦,我聽著也挺過癮。
一首歌兒,就短短的四句詞兒。
他要麼拖腔兒拖的老長,要麼語速來的倍兒快,還有說有唱,楞能讓我聽得這麼爽,難得。
還沒有一個歌唱家唱的歌兒,能讓我有這種感受。
陸軍璞的語言模仿能力特強。
在連隊的時候兒,四川兵、河南兵多。
他把四川話、河南話模仿的惟妙惟肖。
尤其是四川話。
擱眼下,應該叫「川渝話」或是「巴蜀方言」。
四川兵,也應該分為四川兵和重慶兵了。
因為重慶已然升格兒成了直轄市。
當年,陸軍璞在現而今的重慶市硯池區搞過三支兩軍。
那時候兒,重慶硯池,還叫四川省硯池縣哪。
那當兒,他為了盡快「同那里的人民結合起來,在人民中間生根、開花」,就認真地向當地的人,學習當地的方言。
他滿嘴的巴音蜀調兒,四十多年過去了,那味兒,還是那麼的濃。
再加上他摻雜在歌兒里的,巴蜀小調兒特有的詼諧,讓我這個在巴蜀之地呆了五年多的人,感覺特別親切。
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又來到了巴山蜀水,又見到了人見人愛的辣女生。
尤其是重復最後那一句的時候兒,為了表達少女內心的甜蜜和羞澀,他唱的「語若流鶯聲似燕」,時斷時續,低語戚戚,羞羞答答……
——「我望,槐,花,噻——,幾時,開——喲——喂——。」
真是虧得他這個大老爺們兒,把個民歌兒《槐花兒幾時開》,解讀的這麼透徹。
把一個墜入愛河的,聰明伶俐的山村少女,思念情哥哥的心境,活脫脫兒地展現在我的眼面前兒。
——那麼淳樸、那麼生動、那麼甜美、那麼夠味兒。
陸軍璞唱完了《槐花兒幾時開》,他跟我說:
「你不是說你會唱《太陽出來喜洋洋》嘛,該你了。」
說著,他就像當年在部隊拉歌兒那當兒的架勢,把兩只手使勁兒地沖我揮著,大聲兒吼道:
「梁佛心那麼羅——兒,歌兒多歐——郎羅,歡迎你那麼郎郎扯——光——扯,唱支歌兒歐——羅羅——。」
我對他擺擺手兒說:
「我就會拉歌兒用的那個調兒,不會詞兒。」
陸軍璞朝著我擱在酒桌兒上的手機,努了努嘴兒說:
「手機,在你那手機上,讓’度小姐’幫幫你。」
我打開手包兒,拿出老花鏡,戴上。
又打開手機,百度了一下兒,搜出了歌詞兒。
我也學著陸軍璞說了一句:
「我也潤潤嗓子,現眼(演)一曲——《太陽出來喜洋洋》。」
說著,我端起酒盅兒,抿了一口酒。
我先鋪墊了一下兒:
「我就是咱們當兵的時候兒,拉歌用的那個調兒,唱不準啊。」
陸軍璞攥起兩個拳頭,學著電影兒《霓虹燈下的哨兵》里,魯大成連長指揮戰士唱歌兒的動作。一邊兒扭著身子,一邊兒揮舞著拳頭,一邊兒說:
「唱就唱唄,哪兒來那麼多零碎兒啊。我唱什麼都跑調兒,照唱不誤。不光唱,還得扯著嗓子喊。當兵的都是喊歌兒,吼歌兒,沒有唱的。來!咱哥兒倆一塊兒喊,一塊兒吼。喊出——咱們當兵時候兒的情懷來,吼出——咱們當兵時候兒的勁頭兒來!」
我說:
「行,那我就跟你喊一回,吼一回,現一回!」
京味兒小說《緣為冰》未完待續
圖/文:梁佛心
>【原】【四十六】舊日情懷老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