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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當年輕的 Kool Herc 在布朗克斯對著兩臺唱盤機激情戳碟時,他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開創的這股音樂風潮,會在50年後深深地影響了大洋彼岸的另一撥年輕人。
在2020年的大街小巷,不管是地鐵站、水果攤,還是快時尚店打烊的夜晚,只要鼓點一響,某些人的大腦就開始缺氧。
即使斷網的你學不會 freestyle,也至少能哼上一句 「淡黃的長裙」。
甚至於,當小區門口煎餅攤大爺也開著喇叭循環自己的 rap 時,那一刻,世界是屬於年輕人的。
只不過,在這個說唱綜藝遍地開花的年代,許多老黑怕迷甚至患上了單押 PTSD ,看到唐詩都忍不住一個顫抖。
即便如此,許多身心疲憊的老樂迷連著刷完兩期《說唱新世代》後,還是被征服了。
說唱節目還能這麼搞?
如今,10個大學生裡有8個在搞說唱,剩下2個在嘲諷這群搞說唱的。做黑怕,很難。
雪上加霜的是,大眾對於 rapper 的刻板印象一時難以扭轉 —— 當同學小張的高考成就出來後,老師就建議他直接去搞說唱。
大眾對說唱的誤解確實很深。
老師不知道,在黑怕圈的某個地下角落,身為全職 rapper 的小周摸爬滾打了整整三年後,門票價格依然在50元上下浮動。
直到一個打開信用卡帳單的夜晚,他才幡然醒悟,決定回老家裸考公務員。
所以,不要溫柔地走進一個 rapper 的生活,只有站在金字塔頂尖的 rapper 才能穿金戴銀。
掙不到錢,是國內大多數說唱歌手的窘迫現狀。
窮才產生對金錢的渴望。
這時候,綜藝節目對於振興說唱行業的作用便顯得格外重要。
然而,當說唱綜藝層出不窮,內容同質化嚴重,除了傳統意義上的豪車美女大金鏈子外,說唱還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全民說唱。
了解一檔節目的用心,首先得看評委。
《說唱新世代》的評委除了廣大 Hip-Hop 大眾熟悉的 HigherBrothers (更高兄弟) —— 馬思唯、Knowknow,以及MC熱狗;
節目組還請來了亞洲當紅辣子雞 —— Rich Brian,大眾喜聞樂見的網路帶藝術家七哥。
憨厚的七哥也許能清除大眾對說唱的誤解。
以及在直男群體間話題度極高、行為舉止比選手還 drama 的黃子韜。在節目中,他紮著藍白相間的頭花,塗著標誌性煙熏眼影,露出親切可人的笑容。
不少直男朋友表示,看完節目後,對韜韜老師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許多觀眾看完前半期節目後,恍然認為這是一檔養成類節目。
節目開場,當選手們走下大型巴士,迎接他們的是一座破敗的工廠,頗有東北八十年代那味,仿佛下崗工人再就業,轉行做說唱。
與之搭配的,是宛如分配制度的賽制,贏家住豪華套房,輸的擠青年旅館。
為此節目組還設計出一枚類似小黑膠的流通貨幣 —— 嗶特幣。
選手通過各個環節的 battle 來贏取嗶特幣,然後通過它來住好房、買好 beat 、錄新歌……貫徹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上層建築又反作用於經濟基礎」的樸素理論。
唯有幣滾幣,方能成為人上人。
在賽制第一關,節目組直接讓 rapper 們回答了兩個直擊心靈的問題:
你選擇貧窮還是富有?歌紅還是人紅?
通過不同的選擇,選手們被分配進入四個不同的象限,然後自動組隊進行 cypher(說唱接力)。
一次針對 rapper 的三觀小測試。
更有觀眾表示,這麼搞,活脫脫整成了一出《說唱變形記》。
但比賽制更有看頭的,還是八門五花出其不意的選手。
怎麼整成了歡樂喜劇人
這些選手也不知道哪來的各路神仙,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上來就嚮導師拋出足以讓人「社會性死亡」的問題。
比如一位叫斯威特的 rapper,開口就大言不慚地對韜韜說,「我小時候聽過您的歌。」
結果一問,這哥們92年的,比韜韜還大一歲。
還有一位叫薑雲升的選手,自我介紹仿佛繞口令:
「該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慢慢了解。」
別人問「你怎麼來這了」,小薑也是祭出「不知道」三連,雲淡風輕地回道,「選著選著就來了」。
有的選手,會用尷尬到冰點的冷笑話,給韜韜導師帶來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
啊這…
當然,也不乏嘗試眾星拱月的抽象藝術家:
當代大學生投身說唱產業已經成為常見的社會現象。
比如這位南藝本科油畫系在讀的哥們,在韜韜問接觸說唱後是更貧窮還是富有時,哥們很老實。
一語道破大學生 rapper 的現狀,也貫徹了 keep real 的說唱精神:
老實人了。
不知道節目組是為了拉滿節目效果還是咋的,直接請來了四年前 diss 過韜韜的Ty.唐溢。
那首 diss 曲可謂寫得硝煙四起,絲毫不留情面:
「去XX的黃子韜,我把他房子燒。」
「有點菜,他有點菜,他菜得需要多施肥,明不明白。」
雖然是陳年老 beef 了,但兩人在節目裡相見,不亞於公開處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馬師已經笑得人仰馬翻。
公開處刑。
萬萬沒想到,短暫的尷尬過後,倆人竟然愉快地嘮了起來。
黃子韜連忙解釋,《 我是大主宰 》那歌詞是代言商讓寫得狂一點的,還誇 Ty 的 diss 曲寫得好聽。
Ty 也趕緊開展自我批評,反省自己當年不應該那麼有攻擊性,「本來就無冤無仇」。
最後,在講文明樹新風的友好氛圍下,雙方達成和解,還來了個歷史性大擁抱。
不得不說,老藝術家 Ty 是不少人撐過上半集的快樂源泉。
到了分組 cypher 環節,每個人都在好好安排自己接力說唱的順序,第七個誰誰誰、第八個誰誰誰。
結果到了 Ty,他就開始現場整活:
放棄,說唱歌手的骨氣。
理由是年紀大了,整不動這種兩個半小時出活的極限賽制了。
另一位來自成都的 rapper 夏之禹也是 chill 得很,同樣選擇了放棄,直接把韜韜氣得摔東西走人。
細問之下才知道,夏之禹根本沒想來參加這節目,是為了沖指標才勉強答應來的。
原來說唱歌手為了立足於廠牌,也是要沖 kpi 的。
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而來自丹鎮北京廠牌的幾位富有語言感染力的大哥,會讓你懷疑這究竟到底是不是個相聲節目。
特別是這位叫「生番」的選手,油頭小鬍子,白襯衣花領結,舉手投足都是銷售經理的專業風范,讓人直呼「社會」。
到了下半集對決,生番大哥身先士卒,在三十枚嗶特幣中,整整拿出兩枚作為第一場 battle 的賭註。
這時馬師開始拱火了,鼓動他多拿點兒,還說「理性幹不了大事」。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生番不僅沒上套,還來了一招以退為進:「是是,確實也沒什麼出息我。」
簡直是一本行走的職場話術教科書。
認慫,是成年人的智慧。
也是沒料到,印象中狂拽酷炫的 rapper,上了節目統統成了歡樂喜劇人。
放眼縱覽參賽選手的身份,你會發現不少選手並非傳統地下科班出身。
他們滲透進媒體、銷售、培訓機構等行業,在想策劃、肝方案、開班授課的同時不忘寫詞想 flow:
而他們的身份多樣性,也確保了《說唱新世代》有著獨特、真實、不虛浮的一面,讓說唱與真實生活碰撞出不少有意思的火花。
萬物皆可說唱
而真正讓所有觀眾和導師瞠目結舌的,還是下半場的battle。
在賽制嚴苛的 cypher 環節中,rapper 們一如既往地 keep real,頻頻上演失誤、忘詞、退賽、翻臉等災難性環節,連馬思唯都開始擔心起選手水平:
但正是這個看似東拼西湊的「拉垮陣容」,硬是在下半場的 1V1 battle 賽中,上演了一出180度大反轉的「神仙打架」。
看完 battle 的馬思唯,臉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所以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
首先是一位名叫於貞的女 rapper,她用一首為三八婦女節晚會創作的《她和她和她》,驚艷了全場。
歌裡寫了三位女性的故事,她們都是於貞的朋友 ——醫生 Lisa、翻譯 Rita、律師 Lina。
在職場裡,她們遭遇了不同的困境和難題,卻咬牙堅持著自己的選擇。面對這群既專業又堅強的女性,於貞用歡樂的節奏一遍又一遍地唱著:
她也是誰的媽媽
女兒啊,妻子啊,朋友姐妹啊
她和她們的想法
夢想啊,自由啊,不可愛嗎?
而聖代的《雨夜驚魂》,則通過暗黑系說唱和無實物表演的形式,講述了一個有關校園暴力的故事。
他總是在班裡傷痕累累
他總是被取笑是個累贅
他是被邊緣化最嚴重最可悲
同學們都排擠的那一類
「喂,媽啊,我快到家了,今天也和同學愉快地相處了。」
這是以往說唱綜藝中難得一見的社會題材,連馬思唯都驚呼這首歌陰暗得像「地獄」。
聖代則說道:「雖然我沒有經歷過校園暴力,但是我曾經是一個旁觀者。我希望大家遇到這種事情絕對不要冷漠。「
「地獄」走完了,馬上又來到「天堂」。
來自杭州的選手 TangoZ 用一首《Love Paradise》展示了吳語說唱的魅力。
「現在在吳語地區,吳語的流失率很高。它不像川渝地區或者是廣州地區,年輕一輩都很會講當地的方言。我希望更多人因為喜歡上我的歌也來學習吳語。「
同樣使用方言說唱的馬思唯則評價,「我聽不懂杭州話,但我聽得懂音樂。」
還有一支不得不提的作品, Subs 的《畫》。這是一個中國年輕人版的列儂的《Imagine》。
整首歌沒有 beat,也沒有華麗的詞藻和技巧, Subs 通過微微顫抖的歌聲,唱出了一個普通男孩對世界的美好願景。
不是那種劈頭蓋臉的炸,卻後勁十足。
想要畫一個家
裡面坐著不會爭吵的爸媽
想要孩子都接受著平等的教育
女孩走夜路不會再害怕
所有壞人都付出代價……
題材的創新,使說唱不再拘泥於傳統說唱牛氣轟天的自我吹噓,而是把視角投向了社會現實與人文關懷。
如果回顧說唱文化發展的歷史,你會發現說唱也並非只是圍繞 gold chain (金鏈)和豪車。
相反,它一直是一種充滿反思,極具力量的藝術表達形式。
聽完這些歌之後你會發現,中國說唱的新世代也許籍籍無名,但他們的思想足夠深刻、宏大。一點不比老炮兒們差。
連行業翹楚馬思唯都被震得懷疑人生:
「你們讓我在一個我不懂的領域裡面迷失了。我會開始懷疑我自己,難道你以前追求的就是對的嗎?你所認為的說唱的樣子就是對的嗎?」
萬物皆可說唱,每個人都有說唱的權利。
經過種族歧視、貧富差距等社會問題洗禮的說唱文化,早已開拓出更加深遠的意義。
最早源於街頭的說唱,沒有價格昂貴的樂器限制,只需要一張嘴,一首 beat 伴奏,你就可以說出自己的故事。
它可以是快樂的、悲傷的和憤怒的,只要它是真實的。
說唱讓普通人可以通過節奏與歌詞來表達自己,反映自己真實的生活狀態。
說唱的本質,就在於「平民性」。它紮根於有血有肉的、最底層的生存環境,而正是這種生長環境鑄就了你,所以永遠不要忘記自己從哪裡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取得巨大成功的 rapper,都會選擇回饋自己的家鄉和社區。
美國說唱歌手 Travis Scott 回饋自己的家鄉休斯頓,並被市長道謝。
說唱音樂是世界通用的語言,哪裡有熾熱的生活,哪裡就有說唱。《說唱新世代》不過是把說唱的龐雜性與多樣性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
而人民大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在豆瓣上,《說唱新世代》拿下了遠遠超越同類型競技節目的8.6分高分。
說唱作為一種舶來文化,與本土文化融合的過程中,總會伴隨好康不盡的抨擊和曲折。看到一檔不落窠臼的說唱節目,愛好它的人,會有種媳婦熬成婆的感慨。
但總會有人愛蓋棺定論,斷言中國沒有說唱、Hip-Hop 精神早就死了雲雲。
而真正熱愛 Hip-Hop 的人,都應該付諸一笑,悄悄湊到他們的耳邊,告訴他們:
中國說唱的未來,在路上了。
作者 | 老媽蹄花
編輯 | 毛叔、會厭、Raku
運營 | 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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