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過這片才知道,張曼玉為什麼想不開去唱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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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5月23日,第57屆戛納電影節閉幕式在電影宮盧米埃爾大廳舉行。

張曼玉憑借電影《清潔》斬獲最佳女演員獎項,她在獲獎感言中說道:這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刻,我要感謝評委會,我要感謝整個劇組,當然要感謝阿薩亞斯。

阿薩亞斯是該片導演,也是張曼玉前夫,正是他一手將她推上戛納影後寶座。

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之後張曼玉息影了,還因此愛上了搖滾……

艾米麗,曾經的音樂節目主持人,她和搖滾歌星男友阿里是法國搖滾圈里頗有名氣的一對。

兩人沉迷自由反叛的生活,不管孩子,深陷毒癮,這期間,阿里的創作靈感日益枯竭。

外界紛紛將艾米麗視為影響阿里發展的紅顏禍水,兩人因此大吵一架,艾米麗奪門而去。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艾米麗回來,門前卻圍滿了警察,阿里過量毒品吸食不幸身亡,而她也被判入獄6個月。

出獄後,她的生活跌入谷底,沒有工作,沒有住處,沒有錢,還有沒完全戒掉的毒癮,這時她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小傑。相比張曼玉之前的作品中,她留給大家的形象,要麼優雅迷人,如《花樣年華》的蘇麗珍,《東邪西毒》的大嫂。

要麼性感嫵媚,如《龍門客棧》的金鑲玉,《青蛇》的小青。

更早期之前,也有《家有喜事》、《東成西就》一般的搞笑無厘頭。

而像《清潔》中如此頹廢的形象,真的不多見,尤其她還在片中一展歌喉,飾演了一位深陷毒癮的母親。

小傑一直是由爺爺奶奶撫養的,依照艾米麗現在慘淡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撫養小傑。

不管是她那反叛的生活方式,還是居無定所的狀態,都注定了她不會是一個乾淨合格的母親。

為了能夠撫養小傑,艾米麗決心回歸正常的生活。

她在餐館找了一份服務生的工作,傳菜、收拾碗碟,跟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

艾米麗的毒癮還沒有完全戒掉,一發作就會渾身抽搐,她不得不用藥物抑制,可吃了那些藥片,整個人又會變得昏昏沉沉、無精打采。很快艾米麗就被辭退了。

她不得不重新開始找工作,到處拜托朋友,甚至向從前關係不怎麼好的同事低頭。

只有擁有一份得體的工作,艾米麗才有底氣和小傑的爺爺奶奶取得聯繫,讓她見兒子、照顧他。

巨大的生活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

片中有一幕,艾米麗剛剛找了新的住所,毒癮發作,吞下一片藥後癱倒在床上。

她蜷縮著身體,緊緊地抱住自己,壓抑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沒有過分的歇斯底里,沒有全身心的釋放,她的悲傷宣泄得特別小心翼翼,特別無奈。

包括後來爺爺答應讓她見兒子,她開開心心地買了一大堆東西,又是零食,又是布偶,又是嶄新的被單。在說好的那天,早早地到達約定地點。

結果爺爺獨自現身,兒子根本不想見她,滿滿的期待化作失望,她難過地跑了出去。

剛跑出門口,她突然定住停了下來,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調整呼吸。

冷靜過後,也許是猛然間意識到這是自己見兒子的最後一次機會,她擦了眼淚又飛速跑了回去。從滿心期待到失望,再從失望到極力爭取,她的情緒詮釋得非常細膩、富有層次。

那種感覺,就像曾經《甜蜜蜜》時期的李翹,豹哥的死給她帶來巨大的打擊,無意間看見豹哥身上紋著的那個米老鼠圖案,她又不禁浮現一絲笑意。這種又哭又笑的悲,勝過任何歇斯底里的淚水漣漣。

為了詮釋好這個角色,張曼玉大部分戲份都堅持不上妝,連角色的衣服也都是她自己找來的。

提前三個月讓自己進入角色,一邊練習台詞,一邊研究表情。

片中,張曼玉需要說廣東話、英語、法語三種語言,不僅僅是會說的程度,還要精通,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地道感、隨意感。

為此,她努力學習了很久的法語。

盡管她從來沒有做母親的經歷,她在片中塑造的這個母親形象,卻沒有給人絲毫的突兀感覺。

僅僅一個眼神,就能感受到她對兒子那種天然的愛意。

出乎意料的是,影片並沒有上演撫養權的爭奪大戰,也並沒有大人當著孩子面喋喋不休的場景。

爺爺很清楚,自己今後能陪伴孫子的時間並不長,艾米麗才是照顧孫子的最好人選。

在得知艾米麗辭掉百貨公司的工作,準備偷偷帶著孫子去往舊金山的時候,爺爺沒有生氣。

反而平心靜氣地勸艾米麗先專心做好眼前的事情,他會幫助她重新開始生活。

而艾米麗的角色,也不止是一個母親,還是一個生活重壓之下仍在追尋自己心中夢想的堅強女人。被生活打垮很容易,一蹶不振很容易,為了生活拱手交出夢想的妥協也很容易,難得是重新開始這一切。這是戲里的艾米麗。

同樣不容易的還有戲外的張曼玉,巔峰時期跟輝煌揮手告別,不顧世人的言語和眼光,息影,學習搖滾樂……

很多人都不理解她,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影後不當,一把年紀了還要在草莓音樂節上出醜。

就像她說的那句,「我演了20部電影還被說成花瓶,唱歌能不能也給我20次機會」。

瀟灑如她,才是張曼玉。

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想做就去做了,從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誰說歌壇以後不會崛起一個搖滾唱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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