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在小S的2588條微博中，至今出現過29次老娘。

最近一次，是1月24號的一條視頻配文「這場婚禮真的把老娘我都看哭了」。內容之下，小S粉絲紛紛回懟近期「小S在節目里不幹活」的輿論，評論里讚最多的一條是「誰他媽再說S在花店里不幹活，我就錘爆他的狗頭」！

小S變溫和了，以往都是她親自懟不爽言論的。在《小姐姐的花店》里，小S說了很多句「I don’t care」，其實誰都能看出來，她最care了。如果不在意，又何必進組前打美容針，反復向宋佳確認自己的眼睛有沒有笑意。

後康熙時代，小S身上一直有兩個鏡像：一個是自信爆棚、舍我其誰的老娘；一個是自卑軟弱、忍氣吞聲的小妞。

這恰恰可以在詹仁雄對小S的評價里得到印證：

「小S就很像一個女伶，但不是一個典型的女明星。她很像很久以前的那種法國女伶，她很小就出道，生活圈子很小，有點像金絲雀，容易受到驚嚇。女伶在那個籠子里頭，唱歌很好聽，表演很好看，很專注在她的表演上面，可是面對燈光熄掉了，舞台收起來的時候，面對自己的時候，她又回到了一個很沒有自信的小女生，當燈光熄滅了，觀眾散去的時候，她的那種孤獨感會更大」。

在《康熙來了》里，小S用「老娘」闖出一片天下。到了內地，卻一次又一次被「小妞」弄得束手束腳。《姐姐好餓》被指吃「調戲男嘉賓」的老本，《小姐姐的花店》又被嫌幹活不夠積極，就連與蔡康永合體的《真相吧，花花萬物》也無法讓事業回春。

年過四十，越來越惑。與其說，是小S事業的中年危機，倒不如說是少女時代埋下的伏筆。當小妞和老娘，兩種人格頻繁切換糾纏不休的時候，徐熙娣顯得應接不暇。

她的焦慮和不安，成了各大綜藝的消費對象。一個家庭事業雙失的中年婦女，怎麼能不焦慮呢？而一個被反復榨取行銷負面情緒的小S，又將在何處靠岸？

犀利失靈，水土不服

除了不幹活，小S在《小姐姐的花店》的另一個「罪狀」，是沒教養。廚房里，林彥俊說了一句：「這（指牛排）沒熟啊」。立馬遭到小S的嘲笑：「牛排幹嘛要全熟啊，你是哪里人啊？」

熟悉小S的人都知道，這不就是她最擅長的女王式挖苦嗎？你永遠別期望從她嘴里聽出附和的聲音。她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和魄力，直接去打壓對方。這樣的例子，硬糖君可以在《康熙來了》里找出一百個不重樣的：

有一期某女生說20歲生日一定要非常隆重，非常珍惜。小s就問她那你20歲生日怎麼過的？女生回：我忘了，小S立馬生氣：「你忘記還在那邊囉嗦什麼？」

有一期林志玲黃渤說到收工之後去喝酒，林志玲說：女生晚上喝一點就容易腫。小s非常認真的說：「我很難理解，因為我的人生沒有喝一點酒。要喝就要認真喝。」

還有一期是女明星卸妝，一個女生說跟男友交往很快就素顏見面了，小S說：「你為什麼不讓他多快樂一陣子？」；就連楊冪說自己從來都不挖鼻孔不放屁，小S都立馬回懟「你還是人嗎？」

一如既往的犀利套路，放在內地的綜藝環境里，竟然被上綱上線到了「教養」層面。這和在路邊攤吃臭豆腐的時候，高談闊論西餐禮儀有什麼不同？甚至有媒體撰寫《小S一句話遭群嘲：你的優越感，出賣了你的教養》。

說實話，在硬糖君看來，表面光鮮的小S，內心是最缺乏「優越感」的人。

看看她在丈夫和婆婆面前的「低姿態」就一清二楚。想擁有一張木質餐桌，向丈夫提出要求後的第四年才被滿足。她還覺得好開心，是「很大很大的安慰」；對於婆婆，她也恭敬得過分，到哪里第一時間不是打電話給媽媽，而是婆婆。

也難怪粉絲群情激奮了，批「不幹活」和「沒教養」完全是「尬黑」。以內地綜藝標準去約束和要求小S，那恐怕她會因為教養問題向全國人民謝罪。

硬糖君當然不是說小S可以不照顧內地娛樂環境，而是她從康熙時代開始，說話做事的風格都一貫如此，從未改變。

在康熙停播後，小S越來越容易在公眾面前崩潰，多次在微博發深夜喝醉痛哭視頻。她終於承認自己不能像蔡康永那樣獨當一面：「我知道自己的懦弱在哪里。我安於現狀，不敢嘗試新事物，年輕時無所謂，現在越來越有包袱」。

《姐姐好餓》本來確定大小S一起主持，但因為大S懷孕的緣故，詹仁雄就建議她一個人主持。她經常會半夜打電話問詹仁雄「我可以嗎？」，或者乾脆跟他攤牌「我不想幹了」。

疲態盡顯的《小姐姐的花店》，是小S試水內地網綜「魔法失靈」的集中體現。曾經帶著三個大叔跳健身操的「徐老師」，似乎再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去hold住場面。安排不當、預算吃緊、失誤不斷的花店工作瀕臨失控。

輝煌時代，一去不返

1993年，畢業於台灣華岡藝校的小S徐熙娣與姐姐大S徐熙媛，組成少女偶像組合，以青春美少女的形象踏入星途。

1994-1997年期間，姐妹倆一連推出七張音樂專輯。其中曾風靡台灣大街小巷的成名曲《十分鐘的戀愛》作詞人就是小S。

進軍綜藝圈後，毫無偶像包袱的小S，跟那些一板一眼播新聞的主持人們完全不一樣。她敢扮醜，敢認輸，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毫不避諱自己不好看的鏡頭。有一期節目甚至為了節目效果去舔好姐妹Makiyo的腳，賣力且拼命。

2003年5月21日，由於家中爭吵致大S不來錄影，獨撐局面的小S竟在鏡頭前哭了半分鐘才開始主持，又當眾說明哭泣原因。她哭著把手里紙巾一扔，嚷嚷著「沒辦法播了啦」，卻意外產生了一種荒誕的喜劇效果。許多人記住了這個真性情女孩，也讓《娛樂百分百》曾一統娛樂新聞黃金時段。

和蔡康永搭檔《康熙來了》，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犀利毒舌小妖女」的定位。這檔節目讓小S迎來事業的高峰，成為台灣綜藝圈當仁不讓的綜藝天後。第二年就順利拿到象徵台灣綜藝屆最高榮譽的「第40屆台灣電視金鐘獎」綜藝節目主持人獎。

各路大咖，不管他們的身份地位，來到這里，就是小S的主場。他們都變成了調侃和被八卦的對象。在《康熙》里，小S坐過馬英九的大腿，剪過費翔胸毛，關懷過李敖的前列腺和連戰內褲顏色，還前瞻性地咨詢過李昌鈺怎麼「查出軌」。不僅完成了從綜藝醜角到女神的性感轉身，也完成了自己從少女到少婦的轉變。

2005年9月9日，小S與許雅鈞領證結婚 。2006年1月16日，小S的大女兒許曦文誕生；同年3月25日，小S與許雅鈞補辦婚禮 。2007年11月24日，小S的二女兒許韶恩誕生。2012年4月5日，小S的三女兒許曦恩誕生。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小姐姐的花店》里小S還流露了拼第四胎生兒子的想法。林彥俊在一旁哼歌，唱到：I need a doctor。小S把doctor醫生這個單詞聽成了daughter女兒，就順口開玩笑說：如果你們需要女兒可以跟我借啊。之後小S又繼續說：「但是我已經有三個了，所以我需要兒子」。

在這段紅燈頻閃、家暴疑雲、緋聞纏身的婚姻中，小S露出了「小丫頭」的怯懦。她有花式「金句」為丈夫脫罪。許雅鈞去夜店，小S說：「難道叫他去兒童樂園？」；許雅鈞去海天盛筵，小S說：「只要別喝太多」；許雅鈞和嫩模舉止曖昧，小S說：「他有這個自由」。

然而千瞞萬瞞瞞不過孩子。一次直播，站在旁邊的女兒捧著她的臉心疼地說：「媽媽，爸爸把你的臉都打壞了」；在《奇遇人生》里，三女兒的生日願望竟然是「希望我們三姐妹永遠永遠永遠，都不要結婚」。

原生陰影，如影隨形

和吳奇隆一起做節目，互問環節，吳問：你結婚這麼久了，有沒有想過要恢復單身？小S沉默了很久沒說話，吳奇隆問：你現在的反應是怎樣？小S說，「想到婚姻的種種，有覺得累過，可是沒有真的想要離婚」。

小S對家庭重視到哪種程度？大概是不惜傷痕累累也要維持。小S很喜歡大象，不僅胳膊上有刺青，就連出差也要帶著大象入睡。硬糖君看了《奇遇人生》後才知道，因為大象也十分重視家庭。

徐熙娣出生的時候，恐怕是她父母鬧離婚比較兇的時候。在這樣一個狀態下，小S的性格有兩面：私底下在朋友面前是比較脆弱敏感的。但她在公眾面前，體現的是一種表演性人格，或者討好型人格。

討好，已經不是簡單地取悅他人，而是無法控制地討好他人，下意識地犧牲自己，甚至對來自他人的讚賞和認可上癮。

所以，小時候玩「挑老公」的遊戲，大S會第一個挑選喜歡的人，小S就挑剩下的。盡管剩下的那個，並不是她喜歡的類型；玩角色扮演的遊戲，永遠是姐姐當公主，她跟在後面當婢女。大小S，可能就是現實版的綠萍和紫菱。

不斷處於患得患失狀態的小S，在去年2月發布了一段自己2007年寫給老公的歌《For my husband》。歌詞里寫到「我不怕老，我不怕死，我只怕活著的時候你不愛我！我怕分開，我怕遺忘，我怕不跟你一起上天堂」。

她太容易自我否定了。當年制片的一句「hold住姐可以代班」，她記了十年；除了幫丈夫遮掩，替胖達人道歉，她還不斷鼓吹自己是「亞洲最緊人妻」，在鏡頭面前大聊自己與老公的床事；叫完吳青峰外號後，又擔心對方真的生氣。

《姐姐好餓》里，她挑逗黃渤，與大鵬貼面熱舞，飛撲吳奇隆。微博里，她回擊道：「我摸那些男人的身體，才有觀眾看，我才有工作啊」。但來到內地，小S全力以赴卻收效甚微。

話說，吳青峰和毛不易互關以後。吳青峰偶然發現，多年前毛不易居然給他發過私信。而私信的內容竟然是，希望青峰不要誤解金曲獎上小S開的玩笑。你看，別人關心小S飛得高不高，只有毛老師關心她飛得累不累。

在《奇遇人生》里，毛不易和阿雅聊天時，他很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問阿雅「S姐過得幸福嗎？」阿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她挺好的」。

或許，對於真正喜歡過小S的人來說，她是「老娘」還是「小妞」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貢獻了青春歲月表情包的人，一直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