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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東把「魯蛇世代」的人心中的無奈和苦悶用搖滾的方式釋放出來,拋出一個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作者:劉嘉穎
「祝謹守的那些許美好一切如常,願所有不忍與不堪有天止於無常。」
6月26日,草東沒有派對的新歌《如常》低調上線。這句話出現在電子專輯的簡介上。
粉絲打趣:「你爺爺喜歡的樂隊出新歌了。」這甚至都不算一首新歌,兩年前《如常》的現場對於粉絲而言已耳熟能詳。距離草東沒有派對上次發新專已經4年,上次發微博已7個月。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但在如常之外,與草東沒有派對相伴的印象和標簽是:Livehouse場場爆滿,巡演一票難求。2017年金曲獎後,它時常作為「一支打敗了五月天、周杰倫的樂隊」被提起。
《如常》的歌詞寫道:「我們沒差,就像昨天我們也沒差。」
和歌裡寫的不同,草東沒有派對的昨天和明天,或許並非這麼「如常」。
臺北的陽明山附近有條草東街,布滿雜草與麥芒。對於少年時期的巫堵和築築來說,那裡是他們創作靈感的伊甸園。在2012年幾個好朋友決定成立樂隊時,「草東街派對」的名字也成為了首選。
好景不長,樂隊成員幾經變動,來往離別,讓19歲的巫堵自覺心境變化。樂隊的名字也隨之改為「草東沒有派對」,仿佛一語道破天機。這也是樂隊轉型的開始。
現在的草東沒有派對由四個人組成:主唱巫堵、吉他手築築、貝斯手世暄和鼓手凡凡。
·(左起)世暄、凡凡、巫堵、築築。
前鼓手劉立成了團隊的專用照相師。高中同學若君被他們忽悠過來幫忙,一當經紀人就是好多年。
世暄、劉立和巫堵都是臺北藝術大學的學生。和大多數學生時代組樂隊的故事一樣,他們喜歡在學校的「搖滾研究社」這個小空間裡練團,「很有家的感覺」。
校園樂隊出身的草東,從2015年開始就已「出圈」,歌曲在網路的播放量短時間內超過3萬次。2016年,在申請到臺灣30萬的「硬地錄音補助」後,草東開始獨立打造第一張專輯《醜奴兒》。首批專輯僅在全臺灣的11家獨立咖啡店和唱片小鋪售賣,2000張專輯3天即售空。內地的歌迷更加狂熱:2016年末的巡回,一小時內八大城市門票售罄,北京的跨年場更是不到一分鐘就秒光。
如果你有幸去過草東沒有派對的現場,一定會被那裡狂熱的氣氛所震撼。人們沉醉在搖滾的瘋狂裡,「哭啊/喊啊/叫你媽媽帶你去買玩具啊(《大風吹》的歌詞)」的合唱聲蓋過主唱;安可環節,「殺了它/順便殺了我/拜托你了!(《情人》歌詞)」的齊聲大合唱代替了一般的口號,響徹整個空間。草東的樂手們鐘愛與觀眾近距離的表演環境,曾下場之後就在酒吧招呼大家喝酒,此時誰是觀眾、誰是表演者已然不重要。
已有一定知名度,他們卻從未做好當明星的準備。臺灣樂評人馬世芳曾邀請他們上自己的電臺節目,聊天窄小、氣氛尷尬。和臺上那高潮迸發的嘶吼不同,主唱巫堵在接受採訪時,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
草東最像這一代年輕人,少年心氣不改,所以才能為這一代呼喊,得到這一代的追隨。
馬世芳的評價更加精辟:「那種面對‘大千世界’的格格不入,不就是搖滾這門藝術的核心燃料嗎?」
2017年,草東沒有派對登上金曲獎的領獎臺。
一首《大風吹》以黑馬之勢打敗了《告白氣球》《天真有邪》等大熱歌曲,獲得「年度歌曲獎」。在與五月天「最佳樂團獎」的爭奪中,草東也順利勝出。一時間,「打敗了五月天、周董、林宥嘉的樂隊……」的標題登上各大報導,「草東沒有派對」的名字走向大眾視野,風頭無兩。
「大風吹」是一種兒童遊戲,孩子們坐在板凳上圍成一圈,中間站著一個人當鬼,用大風吹來決定板凳上的人是否與鬼換位置。這樣的遊戲被草東沒有派對寫進歌中,用來表達一種「物品交換位置」的隱喻。
「哭啊/喊啊/叫你媽媽帶你去買玩具呀/快快拿到學校炫耀吧/孩子交點朋友吧」
「哎呀呀/你看你拿的什麼呀/這玩意我們早就不屑啦/哈哈哈」
無論是小孩子還是成年人,也許都曾追求過外物的浮誇,小時候是玩具,長大了又是什麼?「哎呀呀」「哈哈哈」等語氣詞透露著戲謔與怪誕,簡單直白的歌詞卻讓人感受到無法釋放的困頓與無奈。
實際上,《醜奴兒》整張專輯的風格都是如此。
「醜奴兒」是詞牌名,辛棄疾曾用它寫下「少年不識愁滋味」。草東的立意就在於此:「大人們總認為孩子年紀小就沒有話語權,可我們的快樂、憂愁、憤怒同樣是認真的,取這個名字也是想表達即使沒有人在聽,我們也要唱出來的意思。」
草東所要表達的,是特定年紀對這個世界的感知,描摹我們這一代人從內向外的困境。
《山海》裡唱道:「我聽著那少年的聲音/在還有未來的過去/渴望著美好結局/卻沒能成為自己」
《爛泥》裡唱道:「我想要說的 前人們都說過了/我想要做的 有錢人都做過了/我想要的公平 都是不公們虛構的」
草東的曲風深受TDCC(Two Door Cinema Club)的影響,鼓和貝斯節奏緊致流暢。驟然開始的高潮,歌詞直白的厭世呼喊,少有人能逃過這一記心間的重捶。
有人說,他們是「臺北的萬能青年旅店」。
的確。作為一個來自臺灣的樂隊,沒有小清新的腔調和晦澀繁復的歌詞,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大陸北方口音的怒吼。這讓人想起萬能青年旅店那首《殺死那個石家莊人》,一首塵土飛揚的後工業城市的悲歌。
然而,和萬青不一樣的是,草東更多地在為「魯蛇世代」的人歌唱。
「魯蛇」流行於臺灣,是「loser」的諧音,用來形容20-30歲收入低下、沒有男女朋友、做事容易失敗的人。在「喪文化」流行的當下,面對無解的時代困境,魯蛇、廢物普遍成為了年輕人的自嘲方式。
草東把「魯蛇世代」的人心中的無奈和苦悶用搖滾的方式釋放出來,拋出一個個沒有答案的問題。這很快得到了年輕人的認同,一句句歌詞成為標語,是泄憤,也是在絕望中尋找希望。
2017年金曲獎揭曉後,外界認為,五月天敗給草東頗有「世代交替」的意味,評審黃韻玲也曾說這份獲獎名單有「繼往開來」的作用。
自1984年崔健組的第一支樂隊「七合板」算起,中國樂隊已經走過了36年。1986年,崔健在北京工人體育館首次唱響《一無所有》,給中國帶來了搖滾樂。自此,每個世代的樂隊都用搖滾來為這個世代表達與吶喊。
上世紀90年代的中國,改革開放逐漸深入,社會的變革伴隨著多元化的思想浪潮到來。這個階段樂隊的數量增多,風格也更趨多樣化。新褲子以「新潮的朋克樂隊」為特色誕生;花兒樂隊被譽為「中國第一支未成年搖滾樂隊」,不久後登上了美國的《時代周刊》。
·花兒樂隊
此時在對岸的臺灣,樂團們也在經歷著「主流還是獨立」的單項選擇。一支叫五月天的樂團選擇了前者,隨之紅遍兩岸,成為臺灣唱片工業下最成功的樂團。
世紀之交後,經濟發展迅速,以音樂節為代表的音樂消費形式誕生,為樂隊的商業路徑找到出口;互聯網的發展,也讓更多獨立音樂得到傳播。這一時期的樂隊數量達到井噴。
但與此同時,物質的豐腴和享樂主義在興起,結構性的困境卻依然找不到出路。搖滾漸漸失去反抗的「對立面」,虛無主義成為了最大的敵人,也是整個時代的困局。
而草東的崛起,正代表了對這種困局的集體反抗。
2019年,一檔《樂隊的夏天》爆紅,讓許多樂隊打破小眾的圈層,走進我們的視野:新褲子、痛仰樂隊、刺蝟樂隊……
·新褲子
不止一個人問過:如果草東沒有派對上了《樂隊的夏天》會怎麼樣?
也許一切如常。你會繼續聽新褲子的《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他會繼續聽刺蝟樂隊的《生之響往》,我會繼續聽草東沒有派對的《如常》。
正如草東在金曲獎的獲獎感言所說的那樣:「……每個群體都有屬於自己的虛無與荒謬,很感謝有這麼一群人,在這些虛無與荒謬,努力尋找自己捍衛的價值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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