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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9日晚,《樂隊的夏天》第二季1v1改編賽的第三場準時上線。最後的Call Out二換二環節中,被超級樂迷高票撈起的達達樂隊在和木馬樂隊的反覆互殺中最終勝出,挺進十強。一邊是驕傲少年,一邊是Rock Star,從坦坦(彭坦)虎撲強強(木瑪)、兩隊配對成功開始,「馬達」組合在愛恨癡纏中一步步呈現了整個賽段最有愛的搖滾battle。
達達此次的演唱曲目是備受樂隊全員所喜愛的《Song F》,它和已經被時代重塑的《南方》相比,更經一番細心雕琢,歌詞平仄協調、對仗工整,是最能體現達達詩意表達的一首歌。貝斯手魏飛對這首歌尤其充滿情懷,也常常感慨這麼一首好歌卻不曾擁有一個MV或難忘的舞臺,這個遺憾多年來橫在心裡終究是一塊心病。主唱彭坦一直記得這件事,考慮到如果在這個舞臺只剩下最後一首歌的時間,那幫飛飛實現心願便是當下最該做的事。
雖然臉上漸漸有了歲月的痕跡,但彭坦少年嗓依舊,達達的《Song F》唱著春夏秋冬的輪回,那麼乾淨利落,那麼赤誠。宣布結果的那刻,達達四子像手拉手一起逃離了一場劫難,最終尋得密匙,涉險過關。
年輕人組樂隊往往僅憑一股蠻勇、一派不切實際的浪漫理想,無法拿現世的價值體系去衡量它,因為它既不為賣錢,也不圖有多少人能喜歡,當年的達達樂隊也一樣。1999年,吉他手吳濤加入,達達形成了穩定的四人陣容。待完成首張專輯《天使》的demo後,20歲出頭的彭坦設想著要帶新專輯去全國巡演,過「搖滾在路上」的瀟灑日子。直到許曉峰代表華納唱片發來邀約,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達達樂隊在與華納簽約後正式出道,走上了職業音樂人之路。
2000年,達達舉隊從家鄉武漢搬到了北京,一股腦紮進錄音棚。為了更符合唱片工業標準,也為了追求更極致的質感,首專《天使》幾乎重錄了一遍,而內容的契合度和技術的精致度再經制作人高旗一番雕琢,最後呈現出一張多元而又細膩的音樂作品。另外,健康陽光的形象也為達達加分不少,華納著力將他們打造成一支「優質偶像樂隊」,很多人形容彭坦「清秀得猶如日本小生」,華納音樂總監宋柯給他的定位則是「內地謝霆鋒」。
《天使》一經推出,果然爆紅。千禧年之初是屬於花兒樂隊的《放學啦》以及《天使》這兩張專輯的。走過了一年多的宣傳期,《天使》成了現象級神專,商業化之路的成功也隨之而來。達達先是為IBM新品「E新風格」電腦代言,而後成了M&M’s巧克力豆中國區的形象代言人。20年後回頭看,當時星途燦爛的達達樂隊是全球五大唱片公司在大陸地區簽約的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搖滾樂隊,他們拍著廣告上著電視,風頭一時無兩。
一方面見識過了最好的設備、最好的錄音棚和最好的制作人,一方面樂隊成員也在瘋狂吸收和提升中開拓了視野,大家對於下一張專輯便也有了新的追求。不出所料,二專《黃金時代》的創作和制作經歷了非常漫長的過程。幾番掏空自己、埋頭苦幹、關起門來憋大招地折騰後,2003年,《黃金時代》終於在萬眾期待中上線。除了極致快樂的諾基亞3108手機推廣曲《無雙》外,這張專輯與現實有著天然的區隔,時而收時而放地構建著美麗的烏托邦世界。第二年9月,達達在北展劇場舉辦了出道以來的首場演唱會「黃金時代」,誰也不曾懷疑正如日中天的他們將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黃金年代。
誰料情感豐富、技術成熟的《黃金時代》做了不到半年的宣傳就停滯了,演出和採訪只有零星那麼幾個,專輯銷量也十分慘淡。2004年年底,四個人窩在各自的出租屋裡竟沒什麼事兒可幹。到了2005年,平均年齡只有27歲的達達樂隊在巔峰時急流勇退宣布解散,一張名為《黃金時代》的唱片被迫為那段青春歲月作結。歌一切,一切就此戛然而止了。
樂隊解散的時候,達達與華納的合約並沒有到期。2004年,華納在巨額虧損之下不得不調整了生存方向,員工關係隨之變化,整個就像換了個公司一樣。所有與達達共事了三四年的同事全都離開了,經紀人走了,老板也走了。對於一支隻把根兒紮在公司而沒有紮在北京這座城市裡的樂隊來說,只要公司被連根拔起了,樂隊也就很自然地掉下來了。
最先提出解散的是彭坦,其他人聽後都很平靜的樣子,誰也沒吭聲。彭坦覺得這是綜合了很多因素後作出的一個非常慎重的決定,而不是一拍腦門子或者跟誰賭口氣才揚言要解散的。從音樂的角度來說,達達樂隊的兩張專輯玩得都很盡興很徹底,可以說沒有留下什麼遺憾;從公司運營的角度來說,樂隊對未來的希望和熱情在04到05這一整年的時間裡被消耗殆盡,大家心裡頭都挺失望的,就覺得做音樂不快樂,想盡快翻篇。
達達樂隊誕生於90年代的朋克重鎮武漢,武漢以躁為美,不是玩朋克的就是玩金屬的。那個年代真朋克尚存,臺上臺下表裡如一,質疑和憤怒是他們的底色。
1996年,18歲的彭坦和魏飛組建了他們的第二支樂隊——達達,達達的音樂唯美、精致、溫和,是整個地下音樂場景的異類。搖滾樂是一種必須用身體去感受的音樂類型,年輕樂隊的成長離不開現場演出的錘煉,可是沒有樂隊願意和達達拼場,一開始他們幾乎沒有演出機會。
後來達達簽約華納,開始北漂生活,本以為可以融入北京的音樂場景了,可是搖滾圈覺得你是流行,流行圈覺得你是搖滾,達達始終是一個面目模糊的影像。全力爆發做出《天使》《黃金時代》,彭坦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一筆一劃描出自己的輪廓,讓達達面目清晰起來。多年後憶起此事,彭坦莞爾一笑,自己在別人眼裡什麼樣兒,有那麼重要嗎?
樂隊解散後,曾「嫌棄」達達是主流樂隊還搞商業化的獨立圈子率先接納了吉他手吳濤,他轉型做制作人,一度與摩登天空保持著頻繁的合作,也為盤尼西林、許飛、埃莉諾等制作專輯;彭坦冬眠兩年後開啟個人創作計劃,目前已逐漸完成從獨立音樂人向全能音樂人的過渡;貝斯手魏飛和鼓手張明先後回到了老家武漢,後達達時代,魏飛的Today樂隊曾短暫活躍過一陣子。
2019年,達達樂隊受行業前輩許曉峰之邀參演了成都的神仙掌音樂節,時隔14年終以原班人馬回歸。各地的歌迷紛紛聞訊趕來,有開車來的,有坐飛機來的,還有從澳洲專門趕來的。彭坦很感慨,《黃金時代》無疑是一張幸運的專輯,它想要傳達的東西這十幾年來完全被感受到了,甚至等來了達達的回歸。彭坦說起重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從「就此翻篇」的決絕到慢慢地一點一點重組回來,其中的心酸與熱淚只有自己知道。
差不多16年的時候,魏飛無意間向彭坦講起了自己的一個夢。他夢見的是達達樂隊2004年在北展劇場的那次演出,演出後臺亂作一團,撥片找不到了。在夢裡找撥片讓魏飛重新體會到了當年的那種緊張和焦灼,也把彭坦帶入到當時的情境中。從那時開始,彼此的聯繫和交流就自然而然地多了起來。轉眼到了18年春節,四個人正好都回武漢過年,就覺得大家既然都在,要一起玩一下,便約了個排練棚在一起瞎胡玩。哥幾個聲兒一出,一股特別熟悉、特別久違的感覺回來了,當時彭坦就覺得有一個種子種下來了。直到接到神仙掌音樂節的邀約,達達開始認真排練,一點一點地慢慢回來了。
闊別15年,彭坦總覺得要做一首特別不一樣的歌才配得上這5000多天的等待。「樂隊把我摁住了。轉念一想,有些東西改變不了也強求不來,就傳達我們最根本的氣質就好:不追求刺激,一直都是相對含蓄和克制的狀態。最後找到了重新出發的支點,還是沿著當年自我、天真的狀態做音樂,重新出發。」
在《樂隊的夏天》第二季的舞臺上,頂著妹妹頭穿著毛背心的彭坦唱著絕殺大金曲,對很多人而言,他還是那個驕傲的少年。但對更多對他不甚了解的人而言,達達只是個音樂精妙純熟的新樂隊。「當成新樂隊也ok,可以從新單曲《再.見》開始了解我們。」魏飛、張明、吳濤三人頻頻點頭。
解散後的他們還在從事音樂嗎?人到中年又該如何自恰地活著?14年後以原班人馬重組回歸,有哪些背後的故事?Vogue Film向達達樂隊提了幾個問題,來看看主唱彭坦、吉他手吳濤、貝斯手魏飛、鼓手張明他們是怎麼回答的。
登上《樂隊的夏天》第二季的契機是什麼?
去年11月的時候,節目組與我們取得聯繫,邀請我們上《樂夏2》。一開始我們並不覺得現階段是參加這個節目的好時機,因為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的新歌還沒有做完,所以達達樂隊未來想要做的新的音樂是什麼樣兒的都還在摸索中,就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去一個節目,好像有點不太知道該呈現一個怎麼樣的我們。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有點磨嘰,就跟他們那邊說「咱們再說吧。」 後來答應去也是因為過年前我們把新單曲做完了,然後同時又排出來兩、三個新歌的框架,大家稍微比去年年底有了點兒感覺。再就是年前其實他們(節目組)來跟我們聊過好幾次,不同的導演來聊,一次一次聊天就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對他們的好感度也增加了一些,就覺得他們團隊做事跟我們對綜藝節目的刻板印象還挺不一樣的,還是挺尊重音樂的。
樂隊名字是怎麼來的?跟達達主義有關係嗎?
其實在喜歡搖滾樂之前,我一直在畫畫,很喜歡現代派。「達達」這個名字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印象非常深刻了,那個時候其實不是很懂,但是就覺得流派挺酷,跟當時所有的什麼野獸、印象、超現實都特別不一樣。就也不知道這幫人是幹嘛的,但是這名字聽著就特別特別有勁兒,然後再加上武漢話說「達達」也特別特別來勁。
為什麼會解散,又為什麼會重組?
2005年解散的時候跟華納的合約還沒有到期,但是華納公司當時整個從上到下就好像換了一個公司一樣,所有我們共事了三四年的同事全都離開了,我們的經紀走了,老板也走了,從上到下都換人了。之後就我覺得華納是在調整一個生存方向,因為之前那種模式有點不可為繼了。對於我們這樣一支樂隊,我們的根並沒有紮在北京這個城市裡,我們的根基本上就紮在公司裡,所以公司整個有點被連根拔起了,我們也就掉下來了。
重組的契機其實是點點滴滴的,就跟當時解散一樣,也不是說是一個突然的決定。我們從16年開始彼此的聯繫和交流就自然而然地增加了一些。其實18年春節算是一個比較明顯的契機,就是18年春節我們4個人正好都回武漢過年,因為往年並不是大家都在武漢過,然後覺得大家既然都在我們要一起玩一下,但玩又不想純是吃吃喝喝,能不能找一個地兒讓我們出個聲,玩玩。我們就約了一個排練棚,在一起瞎胡玩,那幾天特別開心。哥幾個聲兒一出來就覺得特別熟悉、特別久違的感覺回來了。然後胡亂的玩了一些新的動機,來試試這個就想玩了一下。所以當時我覺得18年應該是有一個種子就種下來了。之後其實在這之前有一兩年大家也可能是心裡頭都沒說,但是是在醞釀的感覺。18年春節排完練,就覺得以後有機會沒準咱們還能一起演出,當時是這麼一個想法。
然後到了18年我的專場巡演到武漢那一站的時候,我就自個兒偷偷把哥幾個叫上,我說正好也都在武漢,演出到最後我們一起在臺上玩首歌好了。就想來一次舞臺上的真正的亮相,但是也不覺得是一個我們要宣布重組的那種演出,只是因為正好在武漢。結果那次也沒成型,因為這個演出沒有報批,主辦就不能允許我們這麼任性。那次沒讓演,有點心裡不舒服了,反正我是特別不服氣,怎麼還不讓玩嗎,不讓玩非要玩,就那種感覺。正好進入到19年的時候許曉峰(把達達樂隊簽到華納的幕後操盤手)請大家演成都的神仙掌音樂節,哥幾個就開始認真排練了,就這麼一點一點一點的慢慢回來了。
如果時間倒回到14年前,你們還會做解散的決定嗎?
差不多吧應該。(有沒有想過,如果一直走下來,到今天走24年?)沒有,當時做出這個決定其實也是綜合了很多因素的一個很自然的結果,不是樂隊裡頭誰一拍腦門就散了或者跟誰賭口氣什麼的,我們沒有那麼強烈的情緒。其實大家都是慢慢從2004到2005年一年的時間就慢慢消磨掉了,對於樂隊的一個希望和熱情都消磨掉了。
解散那會兒正當年26歲,當時有人反對這個決定嗎?
反對也沒人說出來。但心裡頭還是挺失望的。解散這句話是我最先提出來的。
重組回來的第一首新單曲《再.見》也跟《南方》一樣,是一首關於家鄉武漢的歌,MV也是在武漢拍的。今年經歷了疫情,這首歌似乎又有了新的意義。
的確。我們對武漢有很深厚的感情,並且是做回來後的第一個單曲就覺得這歌應該跟武漢有點關係。然後彭坦把詞填出來後也是「再次相見」這麼一個主題,就想著要不要回到武漢去把這個主題再強化一下。拍MV那會兒是去年秋天大概10月底,那是武漢每年最美的一個時刻,我們在武漢就走了走原來年輕時候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之後武漢就經歷了一個比較大的變化。
因為這首歌後期縮混時正好就在疫情裡了。我記得印象很深,當時大家就各自準備過年,兩個人回去了,兩個人在北京,然後一下疫情就來了。吳濤整個過年期間都在打磨這歌的後期,大家沒有太多感性的交流,都是在討論技術問題啊,呈現的質感啊。直到逐漸解封,大家快要回來之前,這歌整個弄完了,吳濤突然就給我打電話說,他覺得這首歌的詞寫得真好。因為其實當時寫詞那個情景是不在疫情的背景下,所以很多東西點到為止,寫得比較克制,反而是因為克制,當疫情來的時候,再去看大家在這首歌裡面的勁兒,覺得特別感人。老吳後來專門還點名表揚我寫得不錯,所以我覺得還挺好的,作為回來的第一支單曲就覺得我們幹得漂亮。
那疫情期間有再次為家鄉創作的沖動嗎?
沒有,因為那個期間天天都在看新聞,每天都在那樣一個情緒裡。那幾個月也有邀約,就是希望達達樂隊甭管寫歌啊或者是做點別的什麼來給武漢打打氣之類的。但是實際上我們是一種很龐雜的感受,我沒有任何創作的沖動,我就覺得是一段挺龐雜的情緒。我沒有辦法去讓自己寫一首歌來把我的這點小小感受給抒發一下,大家每天都已經資訊過量了,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刻意地做這件事。
吉他手吳濤老師曾給盤尼西林擔任過制作人,上屆Hot5的盤尼西林有沒有傳授經驗給你們?
聊過,小樂(盤尼西林主唱張哲軒)就說別看,自己不看。別去關註節目中的自己是什麼樣兒的。
在33支樂隊裡,最讓你們感到驚艷的樂隊有哪些?
五條人。
超級斬、遺忘俱樂部。
霓虹花園,他們朝氣蓬勃的。
覺得自己在33支樂隊裡最大的辨識度是什麼?
名字好記,只有兩個字。兩個字的樂隊好像沒有幾個,再就是木馬了。
撰文:惠智茹
編輯:朱凡Juvan Zhu
圖片提供:米未、摩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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