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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火宅單車
7月17日，《燃野少年的天空》上映。影片講了一群海口的中二少年，他們缺乏自知之明，不會跳舞還要去參加「舞動奇跡」，最後連決賽都沒進，但依然很開心的故事。
每個看到消息的觀眾都變得警覺起來。不是因為它的簡介看起來又像一部「平平無奇」的國產青春片，而是因為，它是一部國內少有導演敢去觸碰的，歌舞片。
《燃野少年的天空》
導演: 張一白、韓琰
編劇: 裡則林
主演：彭昱暢/許恩怡/張宥浩/尹正/孫芮
類型: 喜劇/歌舞
制片國家/地區: 中國大陸
語言: 漢語國語
上映日期: 2021-07-17(中國大陸)
片長: 108分鐘
展開全文
01
少年人偏不
談起歌舞片，影迷們紛紛高呼「百老匯」和「印度」，而學者們半句不離「純粹形式的美感」，到了國內的導演，他們大眼瞪小眼，閉嘴不談了。
可是張一白偏不。
歌舞片在國內不受待見。在我們的傳統文化中，審美、娛樂一直被現實教化所壓制。對於文藝作品，我們強調它的社會功用，哪怕是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我們也要求它最終必須講點道理，講光亮的、向善的、和樂融融的那些大家都懂的大道理。
這樣想，也就不難理解歌舞片在國內的尷尬處境。畢竟，習慣自省和壓抑，喜歡看苦大仇深的我們，很難單純地坐在影院裡，看一群人又唱又跳，看簡簡單單又高高興興的東西。
但是少年人可以。他們願意相信，相信蹦起來就能碰到天空，相信做「缺乏自知之明」和「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並不可笑，相信「快樂」、「自由自在」和「奇跡」。
02
跳舞其實很簡單
影片開頭，在一群舞步翩翩的女生中間，小黃（許恩怡飾）顯然格格不入，她的舞姿怪異、愚笨，用某些差評的話說，「跳的什麼東西」。
然後小黃還自告奮勇地教老狗（彭昱暢飾）跳舞。她拾起一根草說，跳舞很簡單啊，就想像自己像一根雜草一樣，隨風擺動啊。然後，完全不會跳舞的彭昱暢，真的就打開了四肢，小黃像金魚一樣鼓動嘴巴，每送一次風，老狗這根草就往一邊倒。
跳得美嗎？當然不。可是有力量，並且很快樂。
但還是避免不了有人罵，罵歌舞片的男主不會跳舞，罵歌舞不堪入目入耳，罵導演對歌舞片的理解有問題。
但是我們看到，明明知道彭昱暢的身形已經吃得變胖，但導演還是堅持他就是老狗。
而許恩怡，這個三歲就開始學舞的女孩，每一個腳步都在告訴我們她很會跳舞，可是導演不斷地要求她，再跳得糙一點！笨一點！
並且，雖然完全有能力將更多歌舞與劇情的推進、人物的互動更好地融合在一起，實現歌舞在影片中的敘事功能，但是考慮到國內觀眾的普遍接受程度，導演並不選擇冒進。
影片中，主角們一直在問一個問題，問自己，問觀眾，也問歌舞片這個類型——「世界上第一個跳舞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跳舞？」如果我們有心，還記得答案，那麼我們一定也能理解：跳舞其實很簡單！
03
海的女兒要跳舞
作為一次摸著石頭過河的嘗試，《燃野少年的天空》選擇了一個並不那麼龐雜的故事，並將它適度地誇張化與浪漫化。然而敘事上，它也精心設計了許多精妙的元素，這些元素都有一個紮實的根基，那就是影片的故事背景——海南海口。
所以不論是「鹹魚」「椰樹」和「三輪」，還是「花車」「雨水」和「臺風奇跡」，這些屬於海口的獨特元素，與天馬行空的歌舞青春相結合，就呈現出一種令人驚喜的效果。
從「鹹魚」到「海的女兒」是一個絕妙又具有突破性意義的比喻。因為家裡賣鹹魚，所以同學們都親切而鄙夷地稱呼小黃為「海的女兒」。在安徒生童話裡，海的女兒小美人魚為了能與心愛的王子跳舞，讓巫婆把她的尾巴換成了一雙人類的腿，從此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之上。
青春片裡固然有青澀朦朧的愛戀，但《燃野少年的天空》很清楚，青春電影不應止步於此。所以影片裡，海的女兒之所以要跳舞，不是為了和老狗談戀愛，也不是讓媽媽看見自己，畢竟她誤認為是媽媽的Sammi更多是一個歌手。海的女兒忍受著周圍人的嘲笑，堅定不移，其實只是因為喜歡跳舞，只是因為想自由自在地，做自己。
我們還敢說導演不懂歌舞片嗎？每一次由純粹形式所引發的審美愉悅，無不在重申：歌舞不是到達某個終點的門路，歌舞本身就是目的！
張一白不是不懂歌舞片，而是他更懂循序漸進，並且像少年人一樣熱誠地懷抱著理想，希望歌舞片能順利地在本土落地。哪怕總會有人說他沒有自知之明、也力不能及。
可是《燃野少年的天空》真的沒有自知之明嗎？至少它知道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故事裡的人物就是一群並不成熟也不專業的中二少年，知道自己要做的並不是一部符合常規期待的故事片。
但我們這些觀眾知道嗎？即使不知道，也能嘗試放下高傲的姿態，去看一看嗎？作為一個導演，張一白敢豁出去做一部歌舞片，那作為觀眾，我們敢暫時拋棄過往那種程式化的觀影經驗，去感受不一樣的東西嗎？
本文繫上海市長寧區文化發展專項資金扶持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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