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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青年歌唱家吳春燕助力北京冬奧冰雪「音」緣演唱會將在騰訊全網首播。吳春燕生於冰城霍爾濱,適逢北京冬奧,以歌聲助力冬奧會成功舉辦,對她來說,義不容辭。在這場音樂會上,她挑戰了零下25℃獨唱音樂會的極限,雙手凍僵依然緊握話筒,雙腿發抖堅持旋轉舞步……她在舞臺拼盡全力,向在賽場上拼盡全力的奧運健兒致敬。
超越自我——每次演出都是新挑戰
「我不喜歡重復自己,每次演出都是新挑戰。」這場冰雪「音」緣演唱會,吳春燕給自己的新挑戰是零下25℃,一個人完成一場演唱會。她提出這個想法時,身邊沒有人讚同,「他們告訴我,這麼低的溫度,在外面待一會兒就凍得說不出話了,別提開演唱會了,我覺得我扛得住。」
出於疫情防控考慮,演唱會在霍爾濱冰雪大世界閉園後舉行。舞臺搭建完畢已是零點。雖然現場環境特殊,但吳春燕不願降低舞臺表現效果,她特別定制了演出服和頭飾,「無論現場環境如何,我都要呈現最佳狀態,不能單純為了保暖穿著羽絨服和雪地靴上,服裝要與周邊環境相映成輝,為演出增光添彩。」她穿著充絨量8斤的演出服,在兩名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走上舞臺。這一造型被朋友們戲稱奧運吉祥物。她很滿意這一評價,「彰顯奧運主題的效果達到了。」
此次演唱會,吳春燕選取了10首與冰雪有關的歌曲。她一開口,哈氣就變成一團霧,每一次吸氣,寒意就像重錘撞擊著喉嚨。拿著話筒的右手凍得失去知覺,她換左手,還沒等右手恢復過來,左手也已失去知覺,她只能用兩隻手的指甲摳住話筒。雖然演出服限制了行動,兩條腿凍得不停發抖,但她仍然堅持表演,跟著旋律一步步艱難舞動。
每首歌要錄3遍,錄制結束已是凌晨6點。霍爾濱夜晚最低溫度零下25℃,機器都凍得自動關機了。「真是凍哭了,手腳生疼,我身上貼了十幾塊暖寶寶都不管用,回到賓館抱著電暖氣暖了半個多小時還沒知覺。」吳春燕的敬業精神和專業態度折服了現場工作人員。「運動員在賽場拼搏,我在舞臺拼搏,為奧運助力,奧運精神是最佳搭配。」
吳春燕喜歡跟自己較勁。為紀念建黨百年,她舉辦了獨唱音樂會《英雄頌,致敬女共產黨員》,一人分飾7個角色。每個角色轉換只有兩分鐘,她需要迅速換裝並進入角色,兩分鐘前還是生離死別,泣涕漣漣,兩分鐘後即手舞足蹈,言笑晏晏。歌劇的詠嘆調對演員是很大挑戰,這場音樂會,吳春燕完成了7個詠嘆調,現場觀眾為之震撼,報以熱烈掌聲,她多次謝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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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決定迎接新挑戰時,她也會糾結:這麼為難自己,值得嗎?「我會問自己‘這是你的夢想嗎’,是的話就堅持下去,否則將永遠遺憾。」經過幾個回合的心理大戰,壓力得到釋放,真正走上舞臺,壓力反而小了,這也是她的減壓秘訣。
「音」緣際「會」——與奧運結下不解之緣
如此執著於為北京冬奧助力,是因為吳春燕與北京奧運會有著不解之緣。2001年,北京成為2008年奧運會主辦城市的消息振奮了全中國。「聽到‘北京’兩個字我們跳了起來,從沒有這麼激動過。」彼時吳春燕正在中國音樂學院讀書,她和同學走上街頭,加入歡呼的人群。因為太激動,他們在街頭慶祝了一個晚上,一路高歌,向路人分享喜悅。
吳春燕沒想到,自己和奧運的緣分才剛剛開始。在北京2008年奧運會倒計時100天慶祝活動暨第四屆北京2008奧運歌曲評選活動頒獎晚會上,吳春燕和張明敏演唱的《盛典》獲得優秀歌曲獎。奧運會閉幕式上,她與成龍、劉德華、孫燕姿等明星演唱了《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陪伴北京走過夏季奧運會後,她又接著為北京申辦冬季奧運會獻唱。2015年,吳春燕在捷克舉辦《我來自北京》獨唱音樂會,為北京申辦冬奧會做宣傳。她帶去兩大箱宣傳材料,因超重被加收托運費。
還有兩周,北京冬奧即將開幕。「歌唱家表達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歌唱。」她想通過歌聲為北京冬奧助力,在選擇場地時特別考慮了冬奧元素,最終定在了舞臺背景為奧運火炬和五環的冰雪大世界,「歌唱冬奧,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了。」在霍爾濱舉辦演唱會,除了契合冬奧主題,吳春燕也有私心,「我是霍爾濱人,希望以此為家鄉奧運健兒加油鼓勁。」演唱會上,她演唱了北京冬奧優秀歌曲《冰雪英雄》,獻給世界各國的冬奧健兒。
在吳春燕看來,為北京奧運歌唱是她的應盡之責,她也在歌唱中對自己的職業和奧運會之於中國的意義有了更深的體悟。
與張明敏合作《盛典》時,她被對方的敬業精神折服。「同一個調上我的音比他高,我配合他調整相對容易,但他堅持跟上我,為此專門找老師學習。」吳春燕說,「作為一位功成名就的前輩,仍然保持謙卑、好學的態度,我深感欽佩,也激勵著我不斷學習,精益求精。」
一路走來,吳春燕見證了奧運會帶給中國的變化,「北京奧運會刷新了世界對中國的認知。」1996年,她第一次出國演出,外國人誤以為她是日本或韓國人。2008年北京奧運會後出國演出,她介紹自己來自北京,外國人豎起兩個大拇指說:「鳥巢!」作為中國繁榮富強的親歷者,吳春燕由衷自豪。
勇擔大任——讓民族音樂走向世界
中國強大,與有榮焉;文化強國,責任在我。吳春燕的畢業論文主題是民族音樂的繼承與發揚,工作中,她將這一理論付諸實踐。
冰雪「音」緣演唱會引入了VR技術,藝術搭乘科技之輪,載著觀眾暢遊藝海更深處。VR視訊團隊負責人稱,這場演唱會錄制效果比他想像得好太多。受疫情影響,傳統的觀演關係被打破,舞臺搬到線上,觀眾足不出戶就能欣賞各種形式的表演。「這是未來發展方向,它帶來挑戰的同時也充滿機遇,傳統舞臺觀眾有限,而線上平臺受眾規模大,作品將獲得更多傳播機會。」吳春燕說。
她也在探索如何讓民族音樂走近年輕人。2020年,周杰倫新歌Mojito發布。吳春燕被這首歌的旋律吸引,直覺告訴她,以民族唱法演繹將別有一番韻味。在《愛的橋梁》個人演唱會上,她用民族唱法演唱了Mojito,並且跳了一支恰恰,現場的年輕觀眾連連尖叫。
吳春燕的「野心」不止於此。或許是頻繁出國演出的緣故,她覺得自己肩負著民族音樂走向世界的使命。「資訊不對稱是國外對中國認知缺失的主因之一,我們要以對方需要、能夠聽懂的方式講述中國故事。」
她總結出一個規律,老一輩華僑華人喜歡聽純正鄉音,他們的兒孫則更喜歡帶有當地特色的歌曲,當地的外國人也是如此。每次出國演出前,吳春燕都會了解目的國音樂特色,尋找與民族音樂融合的點,「我希望通過他們熟悉的方式,向他們介紹中國的民族音樂,讓他們喜歡民族音樂,進而了解中國。」
美國人熟知花木蘭的故事,她就在美國演唱改編民歌《木蘭從軍》。當地的交響樂隊沒有二胡和三弦,分別以電小提琴和單簧管代替。這樣的演奏方式讓當地交響樂隊眼前一亮,結束後樂隊還贈送了他們的作品。國外的每場演出她都堅持用當地樂隊,「這是個很好的機會,通過演奏音樂作品讓外國人了解中國文化。」
交響樂在捷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為「投其所好」,吳春燕在演唱中國名曲《茉莉花》時加了一個轉調,使交響樂的魅力得以彰顯。當地的一名文化官員表示,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茉莉花》。吳春燕笑稱,都是交響樂的功勞。她還與當地作曲家合作,演唱了他們改編的《梁祝》《瑤族舞曲》等多個曲目,讓美妙的中國樂聲盡情綻放於異國舞臺。
很多人給吳春燕的評價是「百變」。在她看來,萬變不離其宗,這個「宗」便是民族音樂。她對民族音樂孜孜不倦的付出不僅受到觀眾喜愛,也得到了業內人士肯定。吳春燕的導師金鐵霖教授及夫人馬秋華教授評價她的演唱「體現了民族唱法的科學性、多樣性」。
「在民族唱法的基礎長進行創新,讓民族音樂走近年輕人,走向世界,是我此生不變、全力以赴的目標。」吳春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