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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2日起，iTunes美國區音樂榜上一個鮮少出現的名字異軍突起——KrisWu。直至4日，這位「新人」三首歌曲居然將此榜單榜首常客、美國知名歌手「A妹」愛莉安娜·格蘭德的最新單曲擋在三甲之外——也就是說在美國，他的新專輯下載量力壓A妹、LadyGaga以及皇后樂隊。
感覺自己「被代表」的美國歌迷集體蒙圈，在社交媒體上發出「誰是KrisWu」的疑問。這時大批中國粉絲開始掃盲：KrisWu就是吳亦凡。
吳亦凡是誰
A妹經紀人斯庫特·布勞恩在推特直指吳亦凡使用水軍刷榜，並說如果自己是吳亦凡的經紀人一定會停止這一丟人舉動。然而之後不久，斯庫特表示自己沒發過上述推文，也不認識吳亦凡。如今，這兩條推文都「被消失」。
吳亦凡和A妹同時霸榜，二人共同的東家環球音樂算是幕後贏家。不過經由此戲劇化發展，美國網友在社交媒體和音樂論壇中直接diss（嘻哈詞匯，意為用歌曲攻擊別人）吳亦凡：「KrisWu，KrisWho？」甚至有粉絲向各類榜單舉報，並呼籲改進排名計算的加權方式。5日，美國《福布斯》稱「吳亦凡借由新專輯將中國音樂帶到西方」，就有網友在推特稱「他將中國水軍帶到西方」。
▲吳亦凡在社交媒體發布的個人活動照片
一邊是美國Billboard網站和英國《衛報》特別介紹吳亦凡新專輯主打歌，另一邊是LadyGaga粉絲難以置信地詢問如何使用水軍。殊不知，中國粉絲對「打榜」早已駕輕就熟，總結出《XX打榜總教程》這樣的技術帖。據悉，吳亦凡粉絲這次霸榜也是經過數月、集資幾百萬元的精心籌備：破解蘋果ID、美國支付方式、境外住址身份等限制，關掉定位系統冒充美國區用戶。這張專輯首發是在美國東部時間凌晨，美國網友一覺醒來，自己地區的榜單已失守。而基本所有歐美媒體對吳亦凡專輯的報導都在科普歌手是誰，與那些歐美榜單樂霸的歌曲分析完全不同。
除了對突然出現的「影子外軍」操控本能排斥，美國網友集體聲討還有深層原因。iTunes音樂榜是所在地區乃至全歐美樂迷的風向標，在美國和韓國，排行榜動態會直接影響娛樂媒體、唱片公司和經紀公司的資源分配。所以這個榜單雖是樂迷通過購買自行決定，卻不接受人為的大規模花錢買吆喝。
蔡徐坤、張藝興是誰
今年，蔡徐坤新專輯登上iTunes美國總榜第一、POP榜第一。張藝興在2016年發行的《LOSECONTROL》刷新韓國單人歌手各項紀錄（首日/首周/年銷量），並刷新iTunes華語專輯榜單最好成績。今年10月，張藝興還成為首位登上美國iTunesPOPChart流行音樂榜前60的中國藝人。但其實這些中國偶像在美國基本「無人問津」。筆者在美國生活，日常與美國人聊及中國歌手，他們一般都客氣地表示喜歡中國和中國音樂，但問及具體歌手，就只剩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而化解尷尬的手段常為提及李小龍、成龍或功夫熊貓。
▲張藝興 資料圖
▲蔡徐坤 資料圖
據筆者了解，在美國華裔圈子中，周杰倫和王力宏知名度較高，這點從《中國好聲音》也能側面印證——海外選手基本都會選擇周杰倫做導師。在「美國版知乎」Quora網站上，關於中國歌手的相關問題中，網友的答案基本是不認識，還有不少直接關聯到韓國歌手。
《小蘋果》輸給《江南style》
在美國，韓流（K-POP）要比中國音樂更有影響力：從當年風靡一時的鳥叔《江南style》，到現在新生代防彈少年團（BTS），連好萊塢電影《正義聯盟》中都加入韓流歌舞。2014年中國組合筷子兄弟憑《小蘋果》獲得全美音樂獎（AMA）「年度國際最佳流行音樂獎」，但表演和頒獎都被安排在廣告時段，電視沒有直播。當時主持人對這段表演的介紹是「《江南style》風格的一首中國歌曲」，甚至在頒獎典禮數小時後，筷子兄弟的名字才出現在官網獲獎名單中。要知道，2012年鳥叔參加全美音樂頒獎禮，可是與美國著名饒舌歌手MCHammer共同壓軸演出。
當然，中國粉絲也無需沮喪，在美國，流行音樂本來就是分眾明確的產業。旅美新銳攝影師吳道君認為，中國和美國在流行文化上有通病，都活在自己的泡沫里：「美國看似有很多國際巨星，其實真正生活在美國才發現，那些巨星並不代表美國音樂產業——美國民謠、獨立音樂、地下音樂也都非常出色。」吳道君介紹，當他和白人朋友去K歌時，會發現很多鄉村音樂沒聽過，而這時西裔和亞裔朋友就會習以為常地說，「對啊，這些歌都太‘白’（白人）」。而提及拉丁裔天後賽琳娜·金塔尼利亞，白人、非裔和亞裔則並不熟悉。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劉宇凡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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