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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Fuki
6月3日晚，原定於22點登陸浙江衛視周播劇場首播，優酷、騰訊網路視頻平台聯播的古裝劇《九州縹緲錄》在開播前20分鐘突然宣布撤檔，改由綜藝節目《奔跑吧》頂替。對此，騰訊視頻在微博平台又給出了《權力的遊戲》第八季最終集停播時的類似原因，稱「因為介質原因，《九州縹緲錄》不能如期播出」。
與此同時，已經在湖南衛視周播劇場連續播出近兩個月，臨近大結局的《封神演義》也突然被叫停，取而代之的卻不是風傳已久的《網球少年》，而是另一部零宣發古裝劇《大宋少年志》。這樣一番緊急定檔，讓該劇主創團隊感到措手不及，不僅在宣傳文案中流露出對突然定檔的不知情，甚至連宣傳圖都是在幾十分鐘內緊急趕制的。
從前網友們總會調侃一部劇「官宣不約」，有了這麼一出，倒真讓這些劇變成了官宣「不約」。這一番操作究竟是不是衛視、平台、主創的有意為之？恐怕還真的不是。
據悉，由張曉波執導，劉昊然、宋祖兒領銜主演的《九州縹緲錄》改編自江南同名小說，並由江南本人擔任編劇。根據網路消息，該劇成本高達5億，拍攝耗時長達9個月，是一部標準的大製作大IP古裝劇。在宣布撤檔前，《九州縹緲錄》已經在社交平台上進行了長達一周的大規模、大力度映前宣傳。浙江衛視、騰訊、優酷平台都在微博進行數次推廣行銷，霸占熱搜榜單，同時，騰訊和優酷還配合劇集推出了會員促銷活動。該劇的主演劉昊然、宋祖兒等人，聯合原著作者江南以及娛樂圈內的多位知名演員，也先後為該劇進行宣傳。
如此浩大聲勢的宣傳陣勢，正顯示了多方對這部作品的重視程度和巨大的投入。而這一次撤檔，已經不可逆轉地將衛視、平台、主創在這段時間內的一切宣傳成果都「抹殺」了。更重要的是，無論真正撤檔原因如何，無論這部劇質量如何，在開播前幾十分鐘放鴿子對觀眾造成的負面影響是無可挽回的。這樣來看，衛視、平台、內容方在這一仗中損失異常慘重，絕不可能是所謂的行銷手段，更不會是為了留住為《九州縹緲錄》充值視頻網站會員的那一小部分觀眾而玩的小把戲。江南在微博上回應的一句「我不知道」，恐怕也是各方工作人員想表達的無奈。
《大宋少年志》主創團隊的反應更驗證了這一點。半個月前，東方衛視的《我的真朋友》才剛上演過一輪「裸播」，開播前兩天緊急定檔，密集投放物料，就連開播發布會都是在近幾天才匆忙補上。《大宋少年志》更甚，開播之前，劇方官微近一個月未有動靜，主要演員更是對此毫不知情。也難怪開播後女主的宣傳配圖文字都是手寫而成，實在是猝不及防啊。
像《大宋少年志》這類沒有大IP名演員傍身的中小型古裝劇，很大程度都仰仗著前期宣傳行銷造勢，緊急提檔的效果必定是弊大於利，絕非利益最大化的最佳選項。因此，剩下的可能性也只有一種：在這場混戰中，衛視、平台、內容方概不知情，決定這一切的是來自監管部門的上層力量。
直接導致《九州縹緲錄》《封神演義》停播撤檔的原因不難理解，無非是內容不符合播出規定。視頻平台所指的「介質問題」，自然不會是劇集儲存介質出了差錯這種初級錯誤，那麼何為「介質」，就很耐人尋味了。
一般來說，一部劇集需要進行嚴格的廣電批復才能夠正式播出，經批復後，衛視和平台方也會預留出一定時間進行前期預熱準備。而在這個流程中最能夠給予內容方「安全感」的，就是位於上級部門和影視公司中間的「播出介質」，也就是衛視和平台方。然而近期的《我的真朋友》《九州縹緲錄》《大宋少年志》這一次次緊急定檔、撤檔都在推翻著我們對「介質」的固有認知。
就如網上流傳的湖南衛視「雙保險制」所暗示的，這樣一家地方廣電直屬省級衛視，也已經無法保證劇集能夠按照計劃播出，開始實行雙劇送審制度。由此可見，如今在操作項目過程中已經沒有一方能夠掌控全局，所有人都難以預估未知的風險。上級部門已經不再通過「介質」向影視公司傳達信號，面對嚴厲的監管，內容方、平台方乃至衛視，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上面一發信號，下面全員接招。
曾幾何時，衛視和平台方還是為影視公司保駕護航的強力「友軍」。一些內容方難以決斷和把控的項目，在平台方的幫助下，總是能夠順利推進。甚至還有少數平台方願意為了經濟效益與內容方一同「打擦邊球」，在被監管的邊緣試探。然而《九州縹緲錄》之遭遇，似乎已經告訴我們，平台方曾經握在手中的「大權」，已經被上級部門收回，面對監管，人人平等。
有了這樣一次深刻的前車之鑒，對於廣大影視公司而言，未來的日子又要雪上加霜了。從前能夠護自己周全的衛視和平台方，如今已失去籌碼，曾經被一些內容方奉為聖旨的「內部消息」和「市場預判」將不復存在，監管部門在執行層面很有可能將直接拋棄「介質」，一桿到底，直接決定項目生死。這一變，最苦的終究還是影視公司，寒冬之中，生存不易，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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