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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史上最動情解雇信後,共享民宿平臺Airbnb(愛彼迎)最近又放出悲情言論。
公司聯合創始人Brian Chesky最近表示,因為疫情的影響,旅遊業將以別樣方式回歸。
「我們花費十二年功夫打造Airbnb業務,所有努力卻在過去四到六個星期內付之一炬。」今年之內,Airbnb已裁掉25%人員,借入20億美元外債,310億美元的估值亦跌去40%。
與Airbnb舊金山總部相隔重洋的深圳桂廟新村因為附近深大的學生尚未返校,導致門前車馬稀,但歲月依然靜好。
因為疫情緣故,這裡很多村民的自住房都處於空置狀態,但租金卻仍舊如初。
一位餃子鋪的老板說,房間是租不出去,但房東寧可就這麼空著也不降價。
同是出租房的生意,疫情一到,Airbnb只能不斷裁員、借入外債,而中國房東大爺們卻依然悠哉遊哉,絲毫不為所累,其中酸爽滋味,唯有自知。
這還得從Airbnb的經營模式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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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指數式成長,本質還是個中介
Airbnb誕生於2008年兩位創始人Joe Gebbia及Nathan Blecharczyk出租其公寓的想法。截至現在,公司在全球有700萬特色民宿、短租、酒店、公寓、客棧,覆蓋191個國家地區的短租民宿房源。
Airbnb收入主要來自從房東及租客訂單中抽取的傭金。平臺一般從房客端抽取訂單額6-12%,房東端則抽取3%。
除此外,平臺還提供一些當地文化體驗項目,如地方藝術、電影、建築體驗項目等。平臺同樣從中抽取一定的傭金作為收入。
(圖源:愛彼迎)
公司經營成本則主要包括營銷、民宿維護及有關人員開支等。
(圖源:Business model)
愛彼迎的本質就是資訊平臺,連接旅客、房東及文化體驗項目提供方,並從中抽取傭金。平臺本身並無任何重資產,護城河則它上面豐富的房源(資訊)。
從價格定位上看,愛彼迎提供的房間定位中高端價位,旅客對價格相對不太敏感,主要是為了可以借入住民宿體驗地方文化。據部分房東在網路反映,Airbnb下單轉化率會高於其他平臺。途家的準化率大約為25%(咨詢4個下單1個),Airbnb則大概為50%。
平臺民宿定位中高端,同時用戶價格敏感度不大,亦意味著可抽傭的空間較大。
(圖源:愛彼迎)
因為平臺的核心競爭力在於豐富的房源資訊及房源住宿體驗,所以為了不斷拓寬其護城河,愛彼迎就必須盡快增加自己的房源數量。
事實上,愛彼迎自成立開始經營規模就一直保持「指數式」上升(下圖為2008年至2017年美國十大城市Airbnb經營民宿數量)。
(圖源:Revenue hub)
根據彭博社統計,去年第四季度,愛彼迎的收入為11億美元,在美國同行中隻排第三,雖然仍遠低於Booking Holding及Expedia Group,但同比32%的增速已遠遠將只有個位數增速的其他對手甩在身後。
(圖源:Skift官網)
輕資產運營、價格不太敏感的用戶群體、大踏步向前的經營擴張,這樣的公司理論上不愁現金流的。只要擴張足夠快、覆蓋城市足夠多,平臺就可以吸引更多用戶使用。當傭金收入足夠覆蓋經營成本時,公司終會盈利。
據外媒披露,2018年Airbnb錄得營收26億美元,淨利潤為9300萬美元,超出2017年預期。愛彼迎的本質資訊流經營模式被證明是成立的。
但這種通過多點復制實現快速擴張的商業模式都其致命的危險點:在無風險事件的時期經濟景氣時期,它可以以別人望塵不及的速度成長,而一旦出現足夠大的黑天鵝事件,其也將會遭受急速成長帶來成本急速膨脹的後果反噬。 一如當下新冠疫情帶來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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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0億獨角獸的上市之困
Airbnb自2008年誕生伊始,便備受資本市場寵愛。09年1月獲得種子輪投資,自此之後便衣食不愁,只管飯來張口。從A輪到F輪融資,中間七年時間,恰好平均每年一輪投資,截至去年底,其最新估值已經高達2700億元人民幣,名列2019年胡潤全球獨角獸榜第六。
即使是旅遊行業風聲鶴唳的今年,公司仍在4月份獲得1億美元的PE投資。
(圖源:Craft網站)
但投資方多了,Airbnb上市的壓力就大了。
在上市之前,公司還要投入大量額外資金處理既有的各種問題。據WSJ披露,2018年前三季,Airbnb錄得淨利潤2億美元。一年之後,公司前三季淨利潤轉為淨虧損3.22億美元。
為順利上市,公司不惜在安全、技術及行政管理費用及營銷等領域加大投入。
2018年底,Airbnb宣布投入1.5億美元以實施有關安全措施。
2019年,Airbnb投入1億美元升級技術平臺,第三季的管理成本亦水漲船高到1.75億美元。而為了在上市前沖沖業績,同年第一季的市場營銷支出為3.67億美元,同比大幅上漲58%。
安全、技術及營銷,對於急於上市的Airbnb來說可是一個都不能少。安全問題影響到平臺未來能否持續經營,技術能提高公司上市之後的估值,而營銷則能令近期內的利潤表更加好看。
一家快速增長而不盈利的上市高科技企業在美股市場並不是什麼羞於見人的事。相反,一家盈利但經營規模增長緩慢線上民宿預定平臺想像空間還是有點小。
到去年第四季,因為在營銷端持續投入,Airbnb經調整EBITDA(見上部分圖)為虧損2.76億美元,同比大降92%。
Airbnb犧牲利潤換營收規模的做法正是共享經濟上市難的一大縮影。公司上市多少參考了Uber的做法。
同為共享經濟,Airbnb其實與Uber的模式很相似,只不過前者連接的是房客和房東,而Uber連接的則是乘客和司機。兩者服務對象的訴求同樣是相反,房客希望房間品質高、價格較低,房東要盡量租出高價。夾在中間的Airbnb在定價上實質頗為為難。
上文也提過,Airbnb無論是對房客還是房東的抽傭率都不會超過12%。雖然中端民宿的住客價格敏感度相對較小,但產品定位固化之後,單位毛利也很難再有較大上升空間。
既然利潤難增長,Airbnb就不如和它的前輩一樣,用規模增速來說服市場。
畢竟像平臺技術升級、安全措施等費用都是一次性支出,經營規模做大之後再可能取得的利潤才是投資人所願意看到的。
況且,截至去年年底,Airbnb銀行還有超過20億美元的現金。為了上市,Airbnb給出像Uber一樣的高增長故事,也是說得過去的。而且與Uber不一樣,Airbnb是可以憑借其住宿、文化體驗項目建立用戶黏性,打造自己品牌的。
這樣高速擴張的共享民宿模式可行性還是較高的。
隻不料,今年Airbnb又遇上了新冠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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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住宿模式不如房東大爺?
疫情期間,Airbnb一度產生了10億美元的退單。亞洲市場北京三月首周預定為1655單,較一月份同期下降96%。
這讓Chesky意識到他12年的努力可能會在疫情四個星期內赴諸一炬。因為收入暴跌,公司在4月份再取得PE融資,並在5月初大幅裁員自救。
在開源節流措施下,現在的Airbnb應不會擔憂資金鏈斷裂。
但疫情之後旅遊業態的變化,卻成為了之後幾年Airbnb最大的不明朗。Chesky認為,新冠病毒未來仍會揮之不去。旅客以後可能也不會到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旅遊,而選擇到名氣更小的旅遊景點。
這樣一來,Airbnb此前12年的布局就會顯得有些臃腫。
另外,疫情之後旅客對住宿衛生條件可能會更挑剔,「共享」的Airbnb可能會被pass掉。
先不論酒店預定等目前的副業,因為疫情的沖擊,Airbnb的共享民宿主業前景已愈發撲朔。
沒有黑天鵝的時候擔心經營規模擴張不夠快,疫情期間擔心資金鏈斷裂,疫情過後還要被動接受業態可能出現的變化,共享民宿的Airbnb是多麼坎坷。
與之相反,深圳廣大城中村腰間掛著一大串鑰匙的房東大爺卻總是那麼雲淡風輕。經濟大環境的波動對他們影響只如春風拂檻。歲月靜好,只要房客仍在,房東怎敢窮去。
總結房東大爺的租賃模式,主要有以下特點:
自有資產;
無加杠桿進行大幅擴張;
房產位於城市核心地段。
自有資產;
無加杠桿進行大幅擴張;
房產位於城市核心地段。
這樣的租賃模式,就算現在大學生還沒返校,城中村市場冷清。但再過幾個月吧,畢業季後就會有新的房客入駐。那時候的房東大爺還是你大爺。他一定還笑得那樣燦爛。
事實上,這種房東大爺租賃模式早就是香港幾大家族玩兒剩下的。
西九龍ICC一年寫字樓加商場租金可達60億元。大廈所有者為新鴻基郭氏家族,當時公司投資ICC建設金額「僅」為200多億元。
ICC隔著維多利亞港對面是IFC。IFC也是郭氏家族所有。每年大樓可為新鴻基貢獻近百億港元的租金。
「房東大爺租賃模式」掌握了受眾最核心的剛需,無論什麼經濟環境,辦公和休息都是必要,旱澇保收。同時,因為沒有負債,所以不會有資金流出。大城市核心地段充分享受城市發展紅利,租金長期來看都是上漲的。「放租」就是現金奶牛的好生意。
相比之下,Airbnb的共享民宿模式就是個弟弟:平常的時候有旅遊淡旺季,疫情來了擔心還有沒有明天,要上市則害怕投資人看空。
共享住宿不如房東放租,從現金流穩定性上講,的確是這樣的。
疫情無情,商業無常,生下來就有缺陷的共享經濟模式註定無論順境、逆境,都會是一路顛簸。
但考慮到共享民宿創造新業態可以惠及的潛在人群,和房東冷然不降租金提升星鬥市民的生活成本,你是否覺得堅持不降房租的房東大爺有些冷漠。
假如一個世界沒有共享民宿,再怎麼也不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