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腦機接口計劃:馬斯克的 「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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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馬斯克與其建立的神經科技公司Neuralink宣布已找到了高效做到腦機接口的方法,並計劃於明年進行人體試驗。馬斯克與Neuralink追求的人類與人工智能融合如果成功,Trans human從概念變為現實,就會產生人為製造智力上的不平等的可能。

瘋狂腦機接口計劃:馬斯克的 「讀心術」 科技 第1張

埃隆·馬斯克:做企業就像吃玻璃,以及凝視著死亡的深淵,如果這看起來很吸引人的話。

文 | 朱瓊華

太平洋彼岸的科技極客,正在做到昔日帝王夢想的「讀心術」與「永生術」。

馬斯克與其建立的神經科技公司Neuralink宣布已找到了高效做到腦機接口的方法,並計劃於明年進行人體試驗。

Neuralink的腦機接口技術,意欲將人類與人工智能融合,不僅有可能治療許多神經性疾病。肢體、器官修復,還能永恒保存意識,做到人類永生的野心。

馬斯克的癡狂,震驚了整個世界。

1 | 馬斯克的「神經織網」

20多年前,清華大學學生朱令鉈中毒案,一再成為輿論的焦點。

在數次蓄意致命化學物鉈下毒後,朱令出現全身癱瘓、腦神經受損等嚴重症狀,從一個多才多藝的花季少女變成生活不能自理、智力倒退至幼兒水平的終身病人。

現在,「科技狂人」馬斯克給朱令這種遭遇不可逆裝腦損傷的病人帶來了一絲康復生機。

遭遇事故後肉體遭遇損傷,喪失機能,通過仍存活的大腦用腦神經操控機械骨骼,甚至將大腦中的意識提取並轉移……

這是不久前馬斯克與Neuralink描繪的人類未來圖景。Neuralink成立於2016年7月,迄今為止已經融資 1.58 億美元,擁有約 90 名員工。

馬斯克參與了Neuralink的投資並擔任CEO。不過,公司的靈魂人物是聯合創始人兼總裁馬克斯·霍達克(Max Hodak)。霍達克擁有杜克大學生物醫學工程學士學位,曾創立智能機器人公司Tranic。

與特斯拉和Space X等更為人熟知的馬斯克創辦的公司相比,一直以來Neuralink頗為低調神秘。但這一次,這家初創企業徹底震驚了世界。

Neuralink 的誕生是受「neural lace(神經織網)」啟發。這是一個來自科幻小說的概念,指的是將電腦技術和人腦結合,通過向人腦植入微型電極,使得人的思想未來也能夠做到上傳和下載。

目前Neuralink專注腦機接口技術((brain-machine interface))研發。腦機接口又名腦機融合感知或大腦端口,是在人或動物腦(或者腦細胞的培養物)與外部設備間建立的直接連接通路。

簡單地說,腦機接口可以理解為大腦+機器+接口,在人腦和與外部設備間建立通道,通過讀取大腦的信號,並使用計算機晶片和程序將信號轉化為動作。

Neuralink腦機接口技術的做到依靠的正是其首個產品——一塊微型計算機晶片。這種定制晶片是用於接收、處理和放大動作電位——峰電位(spikes),即大腦神經元里面的信號活動。

晶片會附著在超細的、嵌有電極、可以接受接收峰電位的電線(threads)上。隨後,晶片將由一個神經外科機器人精準地嵌入到腦組織里面。

就這樣,來自科幻小說的「神經織網」在現實中做到了。

Neuralink已經用機器人使得動物能夠用大腦控制機器,成功率大約有87%。其還與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合作用猴子實驗,「有一只猴子能用其大腦控制電腦」。

當然,動物不是Neuralink的最終目標。馬斯克認為,Neuralink的技術未來可以終結人類許多的痛苦。霍達克透露,Neuralink將爭取 FDA 的批准,最早於2020年開始人體臨床試驗。

目前,全世界約有5000萬人生活在不中程度的癱瘓之中,每年至少有25萬人遭受脊髓損傷。Neuralink的技術被認為能幫助腦損傷患者(例如中風、癌症或者先天障礙)提升生活質量。

2 | 技術爭議

但是,馬斯克最新的「奇思妙想」,讓不少人還顯得憂心忡忡。

首先來自技術層面。

現有的腦機接口研究一般分為侵入式和非侵入式接口,Neuralink的方案屬於侵入式。紐約范斯坦醫學研究所生物電子醫學中心主任查德·鮑頓(Chad Bouton)就表示,Neuralink的軟線(threads)穿透皮膚層仍會有感染的風險。

鮑頓還表示,如何把信息從大腦中提取出來也是一個重大挑戰。

按照馬斯克的規劃,Neuralink的腦機連接設備可以通過USB連接大腦,並用iPhone進行控制。不過,Neuralink也在研究連接、傳輸數據的無線的解決方案。

鮑頓認為:「無線遙測技術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但要在為植入大腦的設備供能的同時,確保不會產生過多熱量,仍然是一項不小的挑戰。」他還指出,植入的電極越多,帶寬越寬,傳輸的數據就越多,這就需要更多的能量。

艾塞克斯大學人工智能產業研究員安娜·瑪特蘭-費爾南德斯(Ana Matran-Fernandez)對Neuralink能否找到人體測試對象表示懷疑。

她表示,馬斯克計劃在2020年在人類身上試驗第一批植入物,這似乎過於樂觀。

FDA的審批過程通常比較緩慢,有可能需要多次嘗試才能獲得批准。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招募人體實驗對象或許更是難上加難。

目前,瑪特蘭-費爾南德斯的團隊正在進行一個涉及經橈骨截肢者的項目,他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找到一名志願者來嘗試一種比Neuralink技術的侵入性小得多的技術。

「如果你已經有了某種有效的東西——很多截肢者就是這樣——你可能不會願意再去嘗試新的東西。」她認為,擁有健康大腦的人不大可能會冒險進行侵入性手術。

Neuralink的發布會結束後,《麻省理工技術評論》也發表了類似的看法:2020年進行人體測試,這個時間表相當野心勃勃,但可能性不大。

3 | 讀心術

科技的突破收獲的不總是鮮花和掌聲。

腦機接口計劃,並不僅限於治療疾病。他表示,人類面臨被人工智能機器超越的風險,但如果人腦能通過與電腦連接得到增強,「我們就能夠加入這一旅程」。

他的最終目標是將人類與人工智能相融合。

Neuralink 的腦機接口植入技術目標之一就是在保證安全性和可持續性的情況下,逐步提高讀取和寫入的神經元數量。能夠讀取和寫入大腦信號的神經元數量,首先引發的是對數據安全和隱私問題的擔憂。

數日前,科技巨頭Facebook與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就數據隱私案達成和解,將支付創紀錄的50億美元罰款。近年來,尤其是以Facebook 「劍橋分析」醜聞為代表,大型科技公司濫用用戶數據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無論是利用USB還是無線技術進行傳輸,Neuralink的腦機接口技術顯然也存在著用戶數據濫用、泄密的風險。

更令人擔憂的是,由於這項技術需要植入人腦,直接收發的是大腦信號,相當於人類的思想,也就是說未來被濫用和泄密的很可能不僅是數據,更是思想。

思想是人類最隱私的組成部分。除非本人公開表達,否則在現行技術下,他人無法窺探一個人最真實的想法。

Neuralink 的腦機接口技術使得人類意識與機械進行融合,私人領域與公共領域的界限由此將變得模糊,人類存在著個體自主性喪失的可能。

如果思想能夠被技術探知,那麼其就有可能被技術操控。

劍橋分析公司利用Facebook等平台傳播特定的信息流來達到操控目的。這個間接過程中,人類仍有對信息進行辨別的可能。但如果腦機接口技術成熟,直接植入、篡改意識、觀點和看法,人類等同於接受洗腦,完全缺乏自主篩選、判定信息的可能。

Neuralik發布會後,周鴻禕在朋友圈評論說:「360不得不提前準備開發大腦衛士,大腦殺毒,人腦防火牆,否則這系統肯定也有漏洞,萬一被人利用劫持,或者手機中招,然後通過腦機接口幹點什麼。」

事實上,日本漫畫家士郎正宗30年前就在其經典的《攻殼機動隊》對利用技術進行思想劫持做出了描繪與反思。

漫畫里的未來日本,隨著通信網路技術和人體電子機械化技術的突飛猛進,電腦犯罪越來越猖獗和複雜,也出現了專門鎮壓高科技犯罪的特殊部隊——公安9課。

漫畫中,公安9課最大的敵人是可以在入侵到他人電子腦後篡改其記憶,使其變成為他效力的「傀儡」的神秘的超級黑客——「傀儡師」。

在商業世界里,資源和市場的壟斷意味著財富分配的失衡;在政治的世界里,類似「傀儡師」般的思想操縱和壟斷則意味著專制和極權。

4 | 「傀儡」與操縱大師

7月23日,微軟將向OpenAI投資10億美元研發通用人工智能(AGI)。

馬斯克正是OpenAI的創始人之一。2015年,其與Y Combinator前CEO薩姆·阿爾特曼(Sam Altman)資助成立了OpenAI。不過今年年初,馬斯克宣布離開OpenAI董事會。

OpenAI給自己的定位是「非營利性人工智能研究實驗室」,宣稱將會向公眾公開它所有的研究成果,並且授予它所有的專利買斷式授權(royalty-free),從而確保有朝一日計算機超越人類智力的前景不會變得反烏托邦(dystopia)式絕望。

反烏托邦常常表征為反人類、極權政府、生態災難或其他社會性的災難性衰敗,而技術通常是導致這些災難發生的關鍵。

如上文所述,如果Neuralink之類的腦機接口技術成熟,人類意識及記憶可被操縱,首先我們就會喪失對真實與虛擬區分的能力,從而迷失在虛假的世界里,忽視真實的世界。

上世紀30年代,英國作家阿道司·赫胥黎在其反烏托邦代表作《美麗新世界》里描述了未來人類科技高度發展,但精神世界虛弱空洞,一種名為「唆麻」的精神藥品泛濫。

吞服「唆麻」的人可以獲得高度的快感,從而忘卻現實中的煩惱,也因此淪落為被操控思想和人性的傀儡。隨著互聯網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的發展,「唆麻」有了新的電子形式。

電影《玩家一號》里,由於現實世界處於崩潰邊緣,人們將希望寄托於虛擬的宇宙「綠洲」——一款電子遊戲,而大財團則利用「綠洲」來掌控真實的世界。

當技術如果掌握在別有用心的統治者手里,最終必將導致權力的濫用,表現形式為部分人對另外一部分人的生殺予奪。

這也是為什麼今年中國科學家賀建奎對雙胞胎嬰兒進行基因改造,試圖防范愛滋病的人體實驗不但沒有收貨讚賞和榮譽,反而引發了倫理、社會、政治和法律層面的爭議和批判的原因。

誰能決定人的生命?隨著科技的發展,這個答案很可能是科學家。

人類攜帶的基因可以被視為新的種姓制度,成為了所有不公和壓迫的源頭。

馬斯克與Neuralik打造的腦機接口技術,其目標和本質上也無異於用科技改造人類,因此也會面臨與賀建奎遭遇的同樣質疑。

通過技術改變或增強人類的想法與人類本身一樣古老。從製造首件工具起,人類就開始了超越自身生理限制的嘗試。

進化讓狼擁有了鋒利的牙齒,讓獵豹擁有了無與倫比的速度。進化沒有讓人類擁有任何生理上的優勢,而是給予了我們比地球上任何生物都更為複雜和精妙的智慧,我們則利用這種智慧來彌補其生理上的劣勢。

當下,除了家庭和朱令悲劇般的外部影響,人的智力水平更多是大自然決定的。馬斯克與Neuralink追求的人類與人工智能融合如果成功,Trans human從概念變為現實,就會產生人為製造智力上的不平等的可能。

理論上,與人工智能融合的人在智力水平上會超越沒有經過融合的人;而在與人工智能融合的群體里,獲得技術升級的人則會超越沒有獲得升級的人。

智力、甚至生理上得到增強的人類,可能會利用自身優勢奴役、甚至消滅普通人。

5 | 誰有資格做到永生

《美國隊長2》里,九頭蛇成員佐拉博士將意識上傳至電腦,做到了永生。類似的方式也出現在美劇《西部世界》里:人們將意識以電子數據形式儲存在服務器,希望有一天能夠與機器人身體進行完美融合,做到永生。

有一個關鍵性的倫理問題:誰有資格做到永生。

在《西部世界》里,能夠在機器人樂園里盡情享樂與殺戮只能是負擔起開支的富人,而樂園收集用於永生的數據也只能是這些富人的。

另一方面,永生不一定是祝福,更可能是最惡毒的詛咒,伴隨的是無盡的孤獨和痛苦。

「人們能控制住技術,技術會慢慢產生反抗。」 這是《西部世界》導演之一喬納森·諾蘭(Jonathan Nolan)對技術、AI威脅的思考。

而且,在利用人工智能通往永生之路上,沒有人保證,人工智能不會像《西部世界》里的機器人一樣自我覺醒,對自己的「造物主」——人類進行反抗,甚至成為新的統治者。

電影《黑客帝國》就為我們展現了計算機程序「矩陣(the Matrix)」 如何借由和人體大腦神經聯結的連接器,模仿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和心理,創造出無限趨近真實的世界,欺騙、壓榨被計算機網路囚禁的人類。

Neuralink發布會後,考文垂大學控制學教授凱文·沃里克(Kevin Warwick)認為「有效地和人工智能融合在一起」這個想法並非天方夜譚。「在這一點上,我百分之百認同他,升級人類的潛力是巨大的。」

但他也說道:「但我想要他(馬斯克)親自去試一試。他泛泛而談,但他自己並沒有做過任何的實驗。」

2011年4月,SpaceX在一場發布會上宣布了「獵鷹重型」的發展規劃,但該計劃不但數次推遲試飛計劃,還多次在試飛中出現回收失敗及爆炸的情況。

經歷了多年的嘲笑和諷刺後,今年4月,「獵鷹重型」首次商業發射成功,成功回收了全部三枚火箭助推器。

這一次,馬斯克的「腦機接口計劃」,正在走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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