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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龔進輝
最近，小米掌門人雷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你們買100塊錢的小米硬件產品，我們掙不到1塊錢，我們很慶幸還賺錢。而且我們承諾，有一天我們變成世界第一以後，賺的也不會超過5塊錢。」
他直言，小米硬件產品絕對不做所謂負毛利，即賠本賺吆喝，「那不是我們business（生意），我們business是硬件一定要賺錢。」
其實，雷軍這番話意在突出2年前小米提出的整體硬件業務綜合淨利率永遠不會超過5%這一承諾。當時，他強調，5%硬件綜合淨利率紅線是小米商業模式的必然選擇，因為商業競爭的本質是效率之爭，敢於承諾硬件綜合稅後淨利率永不超過5%就是小米高效率的證明。
2019年，小米堅定履行了既定承諾，硬件綜合淨利率低於1%，好樣的。不過，我更關註雷軍強調的硬件絕對不賠本賺吆喝，暗示硬件免費、硬件負利都行不通，硬件產品必須保持合理利潤。
事實上，別看硬件賺錢在今天廣受認可、基本沒有爭議，被所有手機廠商視為真理或政治正確來信奉，但當年各家看法不一，結局也就不盡相同，甚至呈現天壤之別。
換言之，在硬件到底要不要賺錢這件事上，有的手機圈大佬做對了，有的則做錯了，且錯得一塌糊塗。據我觀察，雷軍、劉作虎屬於前者，賈躍亭、周鴻禕屬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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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談及「硬件不賺錢」這一話題時，劉作虎直言扯淡，「怎麼可能？一個手機兩千多塊錢，硬件不賺錢試一下，一百萬臺就是幾十個億，硬件不賺錢？移動互聯網值多少錢？一個用戶一年頂多三四十塊錢就不錯了，那還只是流水。」
雖然劉作虎言辭犀利，但我覺得沒毛病，如果硬件不賺錢，那手機廠商完全沒做硬件的動力和必要，那還做硬件這種無用功幹嘛？同時，不要高估互聯網服務的收入前景，短期內用戶整體付費能力並不強。他認為，至少在一兩年內，智能手機做不到硬件不賺錢，因為手機用戶ARPU（每用戶平均收入）值太低。
在我看來，別說一兩年內，即便到現在，如果沒有硬件收入的支撐，單靠互聯網服務，註定無法為手機廠商帶來合理利潤。
賈躍亭則是「硬件負利」的鼓吹者和踐行者，本質上是硬件倒貼、生態賺錢。當年樂視電視、手機靠這一狠招而迅速崛起，出貨量節節攀升，一時風光無兩。不過，所謂的如日中天不過是一場虛假繁榮，尤其是樂視手機，因拖欠供應商巨額貨款而陷入危機，成為樂視生態全面崩盤的導火索。
說白了，樂視手機賣一臺虧一臺，賣得越多虧得越多，盡管2016年樂視網仍保持盈利狀態，但也禁不起樂視手機這麼個血虧法，更何況還得支撐其他業務發展。後來的故事盡人皆知，樂視手機來得快去得更快，最終沒活過2017年。如今，尚且活著的樂視電視汲取當年教訓，毅然摒棄「硬件負利」這一激進的打法。
至於周鴻禕，曾對「硬件免費」模式深信不疑。原因很簡單，PC時代，360就是靠免費這一殺招而俘獲大量用戶，並迅速發展壯大，上市、挑戰巨頭都不在話下。或許是思維慣性，他認為免費策略在手機這種軟硬件結合的產品上也行得通。
於是，360二度殺入手機行業初期，推出了多款高性價比產品，固然帶來一定銷量，品牌聲勢也獲得提升，但副作用更為明顯，即巨額虧損，直接觸發啟動換帥，祝芳浩下李開新上。李開新曾這樣描述360手機的現狀，「每個月這樣虧損，作為職業經理人，我看著都很嚇人，完全不能接受。」
後來，周鴻禕公開反思自己極為推崇的智能硬件免費理論。他認為，智能硬件必須要有合理利潤，否則公司乃至產業會出問題。「以前自己出了一本書《互聯網方法論》，鼓吹免費。互聯網時代軟體都是免費的，是希望取得大用戶的大數據，取得大用戶量，建互聯網模式，但這絕對不是放之四海皆準。」
不難看出，硬件免費、硬件負利絕對是手機行業的一個大坑，所有玩家尤其是小廠必須極力避免，如果執迷不悟硬要去踩，後果很嚴重，甚至是無法承受之重，帶來毀滅性打擊。
樂視手機一夜之間從天堂跌入地獄，「窒息」後再無翻身可能；360手機走了彎路後同樣面臨不小的損失，盡管事後及時踩煞車，但還是錯過了最佳發展時機，導致遲遲無法破局，最終難逃涼涼的命運。
反觀小米、一加至今仍健康地活著，而且活得很好，前者已躋身全球手機市場前四，後者在高端市場站穩腳跟。可以預見的是，二者未來都大有可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