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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11月,英國天文學家公布觀測日食的結果,舉世轟動,愛因斯坦的理論由此被視為「人類思想史上最偉大的成績之一」,他也成了媒體與公眾的「獵物」。
一撥又一撥記者按響哈貝爾大街5號的門鈴,採訪、拍照,把愛因斯坦弄得緊張萬分。他每天都會收到成千上萬封索討照片和簽名的信,也有討論科學問題或求助的信。他傷透腦筋,無奈地說:「我從不擅長說‘不’,每晚都夢見自己在地獄裡被火燒,郵遞員變成了魔鬼。」
「相對論熱」使愛因斯坦的演講格外火爆,演講一結束,聽眾就沖上去搶他寫字留下的粉筆頭。各路藝術家找上門來,他還受到許多國家元首的接待。
在這些狂熱粉中,有人在正兒八經地探討學術,但更多的人是在趕時髦。一個美國富翁出5000美元懸賞一篇3000字的介紹相對論的文章,還有煙販子推出「相對論牌」香煙和「愛因斯坦式」雪茄,嚴肅的科學話題被媒體煽起的熱浪沖擊得面目全非。
為解決這些麻煩,愛因斯坦放出大招。
他請慈善機構代辦粉絲的信,誰捐了錢就能拿到他的簽名照,既滿足了粉絲,又幫助了窮人,更節省了自己的時間。至於討論科學問題和求助的信,他都親自回復,實在忙不過來就請女兒幫忙。
妻子則成了他的「外交助手」,把他魯莽的拒絕轉化為委婉的語言,同時盡量讓他看到這些俗務背後的人情。
愛因斯坦喜歡演奏小提琴,於是為粉絲舉辦小提琴演奏會成為他的一道藏身之幕。沉浸於音樂中的他茫然地看著川流不息的拜訪者,動聽的旋律完全壓倒了應酬的雜音。
一位女士糾纏了愛因斯坦夫婦很長時間,執拗地說:「希望您允許我下次再來。」愛因斯坦平靜地回答:「不!」面對如此乾脆的拒絕,這位女士狼狽地離開。
更多時候,愛因斯坦的幽默派上了用場。有時,他在渴望獲得簽名的粉絲的紀念冊上,寫下令人哭笑不得的「詩」。而出席各式各樣的社交活動時,面對名流,他總是「嗯嗯」地隨口應答,和藹可親地面對一切提問,但心不在焉,好在粉絲永遠對他敬若神明。即使受到愛因斯坦的諷刺,他們仍覺得這是難得的榮光,喜不自禁地說:「這是愛因斯坦教授那種可愛的心不在焉!」「看,這才是真正的名人!平常人誰有這份幽默?」
愛因斯坦深知粉絲對他追捧是為了填補自身的無知和無聊,因此多次拒絕巨額酬勞。有人勸他在銀幕上露10分鐘的面,並說這對他來說毫不難辦,他大笑道:「下一步是什麼?你們難道真的相信我會像馬戲團的猴子那樣表演?」
對虛名漫不經心的背後,是他對科研的全神貫註。他始終保持本色,埋頭做學問,才能成為學界巨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