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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全部照片來自作者4次探路全部實拍
人物不同、時間不同
照片內容不具有連貫性
只為真實還原哈蘇線全過程
你見過什麼樣的中國?
是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遼闊?
還是三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澎湃?
是四季輪轉的天地?
還是水與火演奏的樂章?
象鳥兒一樣,
離開地面,
沖上雲霄,
結果超乎你的想像
祁連山,匈奴語意為天山,山系東西長800公里,南北寬400公里,共有冰川3306條,面積2062平方公里。
祁連山並不是一條孤獨的山嶺,而是由八組山脈組成的一群山,分別為走廊南山、托來南山、野馬南山、疏勒南山、吐爾根大阪南山、黨河南山、柴達木南山和宗務南山。最高峰為疏勒南山的團結峰(藏語崗則吾結),海拔5808米。
中國國家地理(2006年第3期)曾經就祁連山對中國的意義有著這樣的描述:東部的祁連山,在來自太平洋季風的吹拂下,是伸進西部乾旱地區的一座濕島。
沒有祁連山,內蒙古的沙漠就會和柴達木盆地的荒漠連成一片,沙漠也許會大大向蘭州方向推進。正是有了祁連山,有了極高山上的冰川和山區降雨,才發育了一條條河流,才養育了河西走廊,才有了絲綢之路。然而,祁連山還遠不僅於此。
祁連山對中國的貢獻,不僅僅是河西走廊,不僅僅是絲綢之路,不僅僅是引來了宗教、送去了玉石,更重要的是,祁連山通過它造就和養育了冰川、河流與綠洲做墊腳石和橋梁,讓中國的政治和文化渡過了中國西北的沙漠,與新疆的天山握手相接了。
中國人在祁連山的護衛下,走向了天山和帕米爾高原。
據說張掖之名就是取斷匈奴之臂,張中國之腋之意。河西走廊就是中國之臂,它為中國拽回了一個新疆。
正是有了祁連山,有了極高山上的冰川和一條條河流,才養育了河西走廊一個個城市。石羊河至於武威,黑河至於張掖,北大河至於酒泉,疏勒河至於玉門,黨河至於敦煌,其中黑河為大陸第二大內陸河。
沿著祁連山脈,依次分布著六個城市,其中有四座是由漢武帝親自設立命名的。這便是著名的河西四郡:武威、張掖、酒泉、敦煌。每一個名字都寄托了漢武帝的雄心壯志。
一個自強不息的國家夢想也深深地刻在了河西走廊。
此後的歲月,霍去病掃平匈奴;法顯、玄奘西去天竺;隋煬帝西征,並在酒泉召開中國第一次世博會——萬國來朝;左宗棠抬棺收復新疆······,等等,歷史的濃墨一次次地在這片土地上重疊。
這里,就是大國夢的起源。
隨著前幾年的幾次新疆,每當火車經過祁連山,看到雪山下一片荒涼,看不到一點植被,不可想像這里的人怎麼生存。反而恰恰是這種荒涼和寂靜勾起了我對它的關注。
祁連山與昆侖山一樣,一直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名山。當時就想,有機會親自去感受一下。
2017年3月份,我組隊8人,重裝四天,翻過祁連山的走廊南山,從甘肅省張掖市肅南縣大都麻進山,青海祁連縣卓爾山出山,順便沿中國第二大內陸河——黑河,去走了八一冰川。
這次行程對我觸及很大,祁連山並不荒涼。雪山下的草原,原始森林,眾多的河流,高大的山脈,寬闊的河谷,豐富的野生動物等都說明這里是徒步者的理想之地。而且它不象新疆西藏那麼遙遠。
2017年4月28日,我組隊6人,包車翻過托來南山,徒步進入疏勒南山登龍溝,計劃翻拉布才隴哇盡頭左手海拔5千米埡口,然後到達哈拉湖南岸結束,結果在翻啞口亮冰時一名隊員受傷,只好集體下撤。穿越失敗。
雖然這次沒有走通,但這次走在雪山與冰川之間,它的壯觀程度確實令人難以置信。這里的風光大氣、威武、雄壯。
祁連山的魅力,堅定了我下一次再走的決心,一定要走通哈蘇線。
2018年五一,組隊12人,從哈拉湖南出發,當晚走到哈拉湖中間紮營一晚,第二天上午從哈拉湖中間走到湖北面,由於天氣原因,第五天下撤。穿越失敗。
2019年4月26日——5月4日,重裝祁連山哈蘇線。
這次從新設計了路線,計劃哈拉湖進山,翻第一埡口(海拔4950米)、第二埡口(海拔4800米)、第三埡口(海拔4870米),然後從登龍溝四岔出山到蘇里鄉結束。
這次我們組隊四人,我和玉鵬、雨落、冰水。
25號德令哈集中,當晚一起吃了犛牛龍骨,第二天一早包車進山,路上,司機對我們說:「從來沒有見過敢走路翻祁連山的」,並說:「很替我們擔心」。
他說:「這里是祁連山最高的山脈,氣候變化異常激烈,狂風暴雪隨時隨地,野生動物隨處出沒,全是大河谷,路線選擇稍有差錯就會迷失方向,這里方圓幾百公里可是無人區,你們帶衛星電話了嗎」?「我說帶了」。「那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上午十點半,走到距哈拉湖四十多公里的地方,車過不去了,前面全是厚厚的積雪,這麼大的四驅越野車滑的左右擺動,一個小坡也過不去。
雪地里停著一輛私家車,上前一問才知道,昨天就陷到這里了,車里兩個中年婦女說,她們的司機昨天夜里徒步出去求救,到現在還沒回來,她倆在車里過的夜,差點凍死,現在不知該怎麼辦。
我們的車到這里也過不去了,只好下車。司機說:「到哈拉湖還有40多公里,要不你們走著去,要不只能下撤。這兩個人被困一天一夜了,我的先吧她倆拉出去再說」。
我無奈地望著哈拉湖方向,天空烏雲密布,四周冰天雪地。與隊員們商議該怎麼辦,商議結果是不可能下撤,翻過一個山梁到哈拉湖邊可能的兩天時間。
我們從車上卸下包,正準備趕路,這時,從後面上來一輛皮卡,副座上坐著一位蒙古族大哥,一看我認識,去年來時見的,在哈拉湖邊做蒙古包住宿生意。
打過招呼,我又問皮卡司機:「這路你能走嗎」?皮卡司機瘦瘦的,面帶微笑,一臉得意地說:「我沒問題的,走這樣的路我太老練啦」。看他很自信的表情,讓我在佩服他的同時,懷疑第一個司機不送我們,可能是怕損壞他的車。皮卡司機他同意拉到我們哈拉湖。
上車後,在雪地里風鬼狂舞般狂甩了一段,車陷了。所有人都下來打幫推車,費了好大勁才把車開出來。
我們的車一會兒瘋鬼狂舞,一會兒瘋狗咆哮,將近中午,到達哈拉湖蒙古包。說明司機的車技走這種野路還真是老手。
哈拉湖位於疏勒南山南側,為青海第二大湖,是祁連山腹地的高原鹹水湖,湖面海拔4077米,面積593平方公里,這一地區野生動物眾多,有野犛牛、野驢、黑熊、雪豹、藏羚羊等。這一帶屬於真正的無人區。
安排好住宿,將近傍晚,雨露和冰水倆人先去看湖了,蒙古族大哥給我們生著火,我和玉鵬安排停當,也準備去湖邊看景。走不多遠,看到哈拉湖上空黑雲壓頂。
不一會,狂風暴雪就來了,雪打在臉上生疼,氣溫突降。這天氣要在野外非凍死不可,帳篷根本紮不起來,人也無法行動。我正擔心雨露和冰水的安危,狂風暴雪過去了。莫非是哪里的妖怪路過此地?我與玉鵬都嘖嘖稱奇、唏噓不已。
當晚,和皮卡司機說好,明早天氣不好,車不送我們,我們從哈拉湖中間走過去。如果天氣還可以,就把我們送到湖西面,節省一天的時間。
27日行走 7個半小時,行程19公里
早7點半,天氣還行,我們準時出發,開始繞湖。
路上,司機說:「昨天陷的那輛車,那個司機走了一夜,叫了其它的車救援,你說要了多少錢?,一萬」。
「這麼厲害」?
「那沒辦法,如果是我,我最多要三千,因為我知道人遇到難處的心情……」。
這就是現在的經濟社會。
一路過了幾次河,陷了幾次車,也差點陷住出不來,最後路實在無法走了,就到了徒步起點——湖的西頭。
告訴司機回時注意些,陷住車求救可就麻煩了。和司機一起合影後我們開始走,看了下表11點半。中午消融的雪不好走,泥濘不堪。
至此,我們走進了渺無人煙之地。
徒步起點海拔4100米,哈拉湖與河谷都結著厚厚的冰。選這個季節走就是為了避開過河的危險。
下午7點,走到第一營地(海拔4267米),今天一下午走了19公里,在高海拔行走,這個強度是很大的。
剛選好營地,打開帳篷,狂風暴雪就來了。艱難的紮好帳篷,挖好雪,都迫不及待進入帳篷。從今天開始,天天用水就靠化雪了。
28日行走10小時,行程8公里
早8點出發,先平走一段然後爬升。今天的路是整個行程最關鍵的一天,因為今天要翻海拔4950米雪山埡口。
爬升與下降的路況未知,能否翻過埡口也不敢確定,按設計軌跡是能翻過去,可一旦翻不過去這次活動就又會失敗,當時思想壓力很大。
向上走的雪越來越厚,體力消耗巨大,每走幾步都要休息一會兒。
一邊走一邊選線,判斷路線不能有絲毫失誤。
就這麼艱難的爬升,雨露和冰水能走到前面,並且首先到達埡口,真可謂強驢也,帶這樣有經驗有能力的隊員,才讓人放心。
我在下面看到她倆已到山梁,以為到埡口了,等我上去看了看設計軌跡發現不對,還沒到埡口,需前行繼續起坡,這個坡很陡,有近40多度,上去再繞過去就可以下坡了。
就這個橫切,海拔4950米,這個埡口很複雜,雖然坡度大些但畢竟能走過去。只要能翻過這個埡口,我們就成功了一多半,不過千萬不能滑下去。
繞過4950米埡口開始下降,沿冰川左手邊緣,18點下降到一處平緩處紮營(海拔4890米),營地的雪很厚,需要往平的踩踩。帳篷就紮在冰川上,這個營地還背風。
29日行走8小時,行程8公里
下了一夜的雪,早晨起來一直還下,到11點雪小點後我們收帳出發。
下到河谷路更加難走,河谷上段積雪太深,走到中斷開始雪少了。出到河谷口大雪又開始下起,進入主河谷冒雪前行。
19點走到一個很平坦的營地(海拔4430米),此時雪停了,紮帳休息。一夜沉侵在翻過第一埡口的喜悅中。
30日行走11小時,行程7公里
早8點半拔營。今天準備翻第二個埡口(海拔4870米)。今天的難度是選對起坡點和翻啞口的厚雪。
走不多遠就跟著狼的腳印選起坡的溝。起坡後的積雪考驗著每個隊員的承受能力。快到埡口時跟野犛牛的腳印走。走到山梁體驗狂風後下山。下山路比較好走些。
我們下到坡底後準備走左手,卻發現前面有兩只野犛牛。雨露給拍了張像。為了安全我們只好選右手雪厚的地方走。野犛牛也發現了我們。為了不和我們產生誤會,它們選了左手起坡繞著走。
7點走到山根營地紮營(海拔4670米)。
1日行走10小時,行程12公里
早8點拔營,繞過一個小山包,繞過後發現白繞了,從右邊可以直接上來。
不過也不吃虧,雖然多走了些路,多走了一個雪坡,但我們多看了風景。
上一道緩坡看了第一道冰川,下來後經過第二道冰川,第三道冰川,下到主溝拉布才隴哇,順河谷出,一路有好多新鮮雪豹腳印。出到海拔4310米紮營。
2日行走10小時,行程8公里
早8點拔營,今天要翻一個海拔4910米的團結峰埡口,翻過埡口順冰川出溝。
這最後一個埡口也是爬升大雪厚,上到山梁,繞過山梁那面的積雪下到冰川,在沿冰川左手下溝。這個溝感覺神秘的很,由於溝特別深,能明顯感覺從溝底上來的涼氣撲面而來。
出了溝進入主溝距離營地也不遠了,7點多到達營地(海拔4250米)。紮好帳篷,小雪開始紛紛揚揚。
3日行走10小時,行程26公里
早8點半出發,順登龍溝的冰河往出走,經過四岔,再走一個多小時看到土公路,一路上上下下,過了跨河大橋找營地紮營。
4日行走3小時,行程12公里
早7點出發,沿公路走到蘇里鄉。蘇里鄉羊肉湯20元一碗。
蘇里鄉的班車不靠譜,包車和拼車到天峻縣或天峻縣火車站一人1百元。
我們是到的火車站,火車站每天下午有一趟車去西寧。如果趕不上火車就去縣城坐長途大巴。
用徒步的方式,翻過祁連山最高的一段山脈,深刻體驗和理解雪山群峰與一道道冰川,在變換莫測的氣候條件下,就像到了不同的世界,瞬間與永恒在腦海里環繞。
人生的意義已經洗滌數次,對路線上神氣十足的雪山、氣質血性的冰川、善變的氣候所產生的恐懼、敬畏、欣賞,隨時隨地刺激著每天緊繃的神經……
路線提示
1. 走河谷選擇冰河上走會節省體力,如果消融後過河會比較危險。夏季走過河必須接組。
2. 繞哈拉湖如果五一以後或夏季必須大繞,避開沼澤。
3. 這里是野生動物的樂園。我們每天早晨,會發現距離帳篷不遠處,有圍繞營地的狼和雪豹的腳印。有一次早晨,營地附近的河邊發現狗熊的腳印。經常會看到成群的野犛牛,如遇到單個公犛牛,千萬不敢招惹。
4. 春秋走不建議帶超輕帳篷,以防遇到大風大雪。夏天走要帶好過河繩子。
5. 備用糧要帶好,以防被大雪困住。
6. 這條線沒有下撤路線。從哪里下撤都不如走軌跡線。
讓流浪的足跡在祁連山最高大的一段寫下永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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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道合的驢友交流徒步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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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註:
戶外有風險,出行需謹慎,本文作者具有多年戶外經歷且同行隊友經驗豐富,小編在此提醒各位驢友,切不可獨自冒險,山野徒步請正確評估實際情況,安全第一!
END
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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