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兩位大魔王同框的照片刷爆了芭姐的朋友圈,這歷史性的一幕大家還記得吧?就在第77屆威尼斯電影節上,大魔王Cate Blanchett為Tilda Swinton頒發了本次威尼斯電影節的終身成績獎。
兩位頂尖女演員繼《Constantine》後終於再次同框了,雙廚狂喜!
這捧著終身成績獎的歡喜小表情在Tilda的臉上依舊那麼矜持又克制。
同樣,芭姐相信Tilda這次的領獎造型也絕對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哪一次沒有呢?)
紅毯上的白色縮褶裝飾上衣與黑色蛋糕魚尾裙襯得Tilda仿佛是來自海底的神秘美人魚,橘金色的發色在燈光下像是陽光灑在海面上的細碎陽光,波光粼粼。
Chanel S/S 2020
Haute Couture
仔細瞧瞧,耳朵上呈散射狀的耳飾和手上佩戴的羽毛狀戒指均來自Chanel,正好與手中面具的環帶相呼應。
相比於這身來自Chanel S/S 2020 Haute Couture的靈動裙擺,Tilda手中的金屬面具更加吸睛——刺繡藝術家James Merry專門為她打造的「戰斧」。
這件具有明顯個人特征的「比約克美學」配飾靈感來源於刺魟(大型扁寬海魚)和威尼斯街頭的一尊雕像,童話又誇張的張揚廓形在Tilda手中一點都不突兀。
與導演佩德羅·阿莫多瓦攜新作《The Human Voice》亮相紅毯時同樣一身Chanel + James Merry的搭配,對應著面具也更換了戒指的樣式,不得不感嘆Tilda的細心。
半浮雕式的蕾絲與Manolo Blahnik青藍雪花紋樣的高跟鞋相撞,這樣的組合怎麼看都覺得像雪峰山巔之上凌駕的冰雪女王。
而影片《The Human Voice》中的Tilda更讓人拍案叫絕。Balenciaga的紅裙子所帶的末日情結與沉浸在悲傷情緒裡的Tilda相互映襯,在導演佩德羅·阿莫多瓦精準的色彩把控下,不必開口,就是一個動人的故事。
如果說紅裙子下的Tilda是沉穩內斂的,那麼在威尼斯電影節開幕前的Tilda則是復古又颯爽的,一襲Haider Ackermann的駝色風衣配紅黑皮高跟鞋,向記者紀念性地擺出了剛剛不幸去世的《黑豹》男主查德維克·博斯曼在劇中的經典動作——「瓦坎達forever」。
依然還是熟悉的Haider Ackermann,Tilda卻是千面變化。熒光綠和寶石藍搭配起來的睡衣風實在是讓人想不到,真的是神仙任性。
在電影節尾聲的那兩天,Tilda再次玩起了熒光黃色的西服,釋放出清冷、不凡的氣質。即使是Haider Ackermann這種簡單廓形中又有精緻細節勾勒的高級感,Tilda也能穿出屬於她的味道。
如此看來,Tilda Swinton身上好似有一種魔力,一種可以駕馭所有造型的空靈神聖感。
她的氣質遠古怪了,可以是女生,也可以是男人,甚至可以不是人類,是外星人……是超脫於性別的美。
01
無法被描述的人
Tilda這種看似中性的打扮並非性別轉換(男性穿女裝、女性穿男裝),而是有種「性別流動」之感(Genderfluid)。
Viktor & Rolf的兩個設計師曾在2003年邀請Tilda參與設計秋冬系列,評價她為「容顏永駐(Ageless)的女生」。
身高179公分,白金色的短髮,灰綠色的眼眸,英氣十足的五官,加上自帶的貴族氣質, 「時尚仙後」的稱號被她輕易攬下。
「老佛爺」 Karl Lagerfed 更是將 Tilda 視為靈感繆斯,甚至盛讚她的表現超越了模特的層次:
「Tilda 是不折不扣的現代女性,又是永不過時的優雅化身,能演繹出一如蘇格蘭女王瑪麗(Mary Stuart)般的文藝復興時期人物的神髓,同時又能保持時尚女子的特質,是演繹這次主題的最佳人選。」
Chanel 2013 早秋系列廣告拍攝花絮
而她掩藏不住的中性氣質也能夠完美地表現出Chanel的優雅與高貴。
她讓浪漫的法式優雅,同時擁有了英式的高貴,穿出了自己獨有的味道。
可以說,Tilda的美是不設限,她對時尚的理解也是異乎尋常的。
2013年就已成為時裝偶像的Tilda Swinton攜手巴黎時尚博物館(Musée Galliera)的館長Olivier Saillard帶來了一場名為《不可思議的衣櫥》(The Impossible Wardrobe)的展示。
束胸衣、魚骨撐等經典類型古董衣讓人重拾上個世紀優雅到糜爛的魅力。
兩人在2014年再度攜手,創造了長達50分鐘的《永恒之服》(Eternity Dress)時尚表演。
他們試圖讓人們重新審視時裝與身體的關係,重新品味高級定制的魅力,並重新思考起當下時裝行業缺乏耐性與創造性的狀態。
時尚界中的Tilda是個怪咖,怪可愛的怪咖。試問有哪一個女演員可以如她一般隨心所欲地用玫紅色的口紅搭配絲綢熒光綠的西裝外套?
還是Haider Ackermann的西服。其中這件內搭T恤是卡拉瓦喬的自畫像,也是同名、由Tilda主演的第一部影片《卡拉瓦喬》(1986年),這是她演藝生涯的起點。
不論穿什麼,Tilda 都能讓服裝與她本人之間構成強烈、獨一無二的風格形象。她的氣質賦予了一件衣服獨特的內核。
於她而言,服裝只是她表達個性的序言,而不是襯托她氣質的物什。
02
特立獨行的Tilda Swinton
這種強大又溫和、獨一無二的氣質,從她的內心而來,也是生活帶給她的寶貴財富。
生於貴族家庭的Tilda被父母安排前往西希斯貴族女子寄宿學校就讀,跟已故的戴安娜王妃(Diana Spencer)成為了同班同學。
天性就是不喜拘束愛自由的Tilda十分厭惡這所號稱「盛產公爵夫人」的寄宿學校。直到多年之後她曾表示西希斯是「一個非常孤獨和孤立的環境」,甚至因此拒絕了描繪「美好寄宿生活」的《哈利·波特》系列電影的演出邀請。
Tilda不僅對「當公爵夫人」不感興趣,甚至連自己的貴族頭銜也沒當回事——
「每個家族歷史都很長,只不過我們家一直沒挪窩,所以被記載下來了。」
她走了一條不那麼「貴族」的路。1983年以社會政治學和英國文學雙學位在劍橋畢業,隨即加入皇家莎士比亞劇院,開始了她的戲劇演員生涯。
這樣忠於自由、精神獨立的內心,讓她能夠駕馭更多的角色,因為她把自己當成了承載角色的容器。
1986年,由英國導演德裡克·賈曼執導的傳記《卡拉瓦喬》中,她像極了卡拉瓦喬名畫中的女性:摩登又古典,美得像一幅油畫,柔美且不落凡塵。
這只是Tilda對演藝藝術探索的開端。她的美太具有藝術色彩,說美太俗,說帥太虛。
當她化身為影像時,更加難以分辨,雌雄莫辨,千人千面。
作為這個時代最大膽、塑造的邊緣角色最多的女演員,她天馬行空的想法常常驚呆眾人。
和英國女導演 Sally Potter 合作的電影《奧蘭多》(1992 年)裡,Tilda第一次讓觀眾如此深切地感受到「雌雄莫辨之美」。
Tilda 飾演一位伊麗莎白女王一世時期的貴族英俊少年,在一次沉睡之後變成了女兒身,但她並沒有詫異於這種性別的轉變,而是在翻天覆地的社會變革中,開始認清自己的身份,思考兩性的意義,探尋真正的自我。
《凱文怎麼了》(2011年)裡神經質的母親。
還有《雪國列車》(2013年)裡刻薄毒辣的惡魔反派。
以及《布達佩斯大飯店》(2014年)裡年老的D夫人。完全不在意鏡頭中自己那駭人的核桃皮皮膚。每次化妝都需要好幾個小時。
電影《陰風陣陣》(2018年)中的她甚至還挑戰一人分飾性別不同、年齡跨度巨大的兩角。
事實上,她一直鐘情於與先鋒導演合作,想要挑戰各種角色。
「我並不需要在好萊塢大制作的片場待上兩個月,除非我和導演很談得來。」
除了演員,她的身份還有很多:制片人、詩人、作家、教授、藝術家、模特、女權主義者……
她會在克裡姆林宮前高舉彩虹旗,聲援LGBT,而她身後就是匆匆趕來的警車。
例如,她還會把自己變成會動的藝術。
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裡,不施粉黛,穿著老舊的衣服和一雙球鞋,以最私密的姿態,在狹小的展箱裡,一睡就是一天。
這是一場名為「Maybe」的行為藝術。她用實際行動,去抗爭現在藝術家們的守舊死板、無生命力。
「這只是蒂達爾本年的第一場表演,接下來一年中,她都會在這裡不定期上演‘睡覺秀’(至少還有6次),每次都會在玻璃箱內待上一整天,從博物館開門一直到閉館為止,時間地點仍未確定,也不會事先預告,玻璃箱也會隨時移動地方,一切都Maybe(不一定)。」
隨時隨地出現,連工作人員都對此措手不及。
對於藝術,她一直有著自己的理解:
「我相信所有偉大的藝術,都擁有消融事物的力量——時間、距離、差異、不公、疏離和絕望;
我也相信所有偉大的藝術,都擁有融合事物的力量——融入、撫慰、在團體裡激發希望、與自我和解。
藝術對我的靈魂特別有幫助,因為它提醒我人類是有靈魂的。」
可能就像英國作家伍爾芙說的一樣:偉大的腦袋是半雌半雄的。
從她日常的穿著服飾你也能感受到這句話的內涵。
即使是穿著女性象徵的高跟鞋,也會不自覺地過濾掉她的性別。
不過這句話只能用來形容Tilda的部分人生,因為她還是獨具一格、不羈於世,是隨性和終極自由,更是被名譽包裹的天才的人生。
永遠負一歲的Tilda Swinton,沒有任何標簽能夠定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