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高一,來到一所新學校,幾分緊張,幾分焦慮。
你是班導,幾何老師,個子不高,戴著眼鏡,眉宇間似乎還有幾分稚氣,比我們大不了幾歲。
吸引我的,是你的幽默風趣,幾分睿智,幾分戲謔,還有幾分處事不驚。
最重要的是,你會彈吉他。那次聖誕節,班裡組織晚會。你彈唱了那首英文歌曲《雪絨花》。伴著婉轉的吉他聲,你充滿深情,緩緩開唱。成熟男人的磁性的嗓音,你微微傾斜的身影,眼睛流露出的專註和沉浸,讓同學們瞬間安靜,更讓我迷戀。
edelweiss edelweiss。雪絨花,雪絨花。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每日清晨我遇見你。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又小又白,又乾淨又晶瑩。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你看起來看見我很高興。
blossom of snow may you bloom and grow。含苞待放的雪骨朵,也學你會開花生長。
bloom and grow forever。開花生長到永遠。
edelweiss, edelweiss。雪絨花,雪絨花。
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祝願我的大陸春常在。
最後一個節目,是你給全班同學朗誦你寫的詩。我聽得懵懵懂懂,一臉的崇拜和癡迷。
我迷惑的是:幾何教的那麼好,英文歌曲還唱的這麼地道?彈得一手好吉他,還會寫詩……
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好奇、好感充斥我心房。
那之後,本來特別討厭幾何這門學科的我,竟然開始迫切盼望著你的課了,那種急切的心情甚至超過了我喜歡的語文課。
那時一周上六天課,每天有一節課是你的。除了語文 英語,你的幾何就是我一天中注意力最專註,精神面貌最煥然一新的時刻。
從你推開教室門,微笑著走上講臺,開始這一天的講授時,我的視線沒有離開一秒,仿佛成年後的追劇一樣,一直追隨著劇中最喜歡的主角,沉浸式隨著他的喜怒哀樂,高低起伏。
在你之前,我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會放在語文和英語學習上,也是語文課代表;在你之後,我除了認真完成作業,還拿出充足的時間做好復習當天的理論和公式,預習第二天的知識點。
漸漸地,我發現素來上課不抬頭,永遠一臉懵的自己,居然在四十五分鐘的課堂上全程抬著頭,不遺漏你講過的每一句話,寫的每一個公式……
甚至我會全程搶答你的提問。有時你會突然叫喚那些上課走神的男生站起來回答問題。而我總是會放下一直以來的矜持,偷偷低聲告訴他答案。
次數多了,還產生了諸如我喜歡那個男生的誤解,讓我啼笑皆非。讓大家當成笑柄。
等下一次再提問,我又會控制不住地表現自己。全然忘了那些誤解和尷尬。
我時常心想: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他。那些笑聲,笑柄算什麼,哈哈,真正可笑的是你們呢?
反而有一種自己的心事被深深掩藏的得意,不為人知的竊喜。
我以自己的方式大膽表達我對你的好感,大家可以大大方方開我和男生的玩笑,各得其所,不用解釋,多好。
有時下課,我會故意叫住你,將準備好的解析題攤在你面前。求講解,求解析過程,你認真地講,而我認真地聽之外,還可以近距離看到你眼睫毛的扇動,衣服上淡淡的煙草味。
你可聽到我加速的心跳,微微顫抖的手指?
暗戀一個人,是一種自得其樂,是一場自導自演的喜劇。
你全然不知情,而我全程自娛自樂。體味想念一個人的喜悅,有點想告訴你,又怕告訴你,會失去現在自然和諧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