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對於一個女生來說, 婚姻乃天大之事。多數人都會再三思量,希望找個志趣相投的人,共同營造一個美滿的家庭。
可是清歡,卻把自己的婚姻當作一場賭博,押上寶貴的青春和夢想,只為逃離爭吵不休的父母。
《父母》
從我記事起,父母就總是在爭吵。
我的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他的愛好有很多,吹拉彈唱樣樣都會,性格卻比較內向,就算在家裡也不怎麼說話。印象中,父親除了去上班,就是在家擺弄他的那些玩意,很少為家事操心。
母親則正好相反。她風風火火,勤勞能幹,家裡家外,樣樣拿得起放得下,性格卻非常急躁。她總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數落父親,指責他玩物喪志,埋怨他沒有責任心,肆無顧忌地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而父親總是一聲不吭。無論母親罵得多災聽,他始終低頭不語,如一隻逆來順受的兔子。
母親的喋喋不休,父親的沉默隱忍,讓敏感的我倍感頭痛。我認定父母的關係很不好,他們的婚姻岌岌可危。這樣的家庭環境讓我壓抑緊張,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那時候,家裡的經濟條件並不是很好。母親只顧著想辦法掙錢,供我和妹妹上學,很少問及我的內心世界;而父親仿佛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更少和女兒溝通。
缺少家人關愛的我,日漸自卑。逃離這個並不溫暖的家,成了我最急迫的心願。
《戀愛》
24歲那年,別人給我介紹了一個跑長途的司機——谷子。他比我大5歲,高高瘦瘦。
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他年齡有點大,話又多,一點也不沉穩,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我的父母很看好谷子,因為他家裡條件好,工作也不錯。
我知道谷子其實也並不是非常中意我,只是他年齡大了,想趕快結婚。所以那一陣,他追我追得很緊,也比較用心。而我想早點結婚離開父母,身邊又沒有比谷子更合適的人出現,於是沒過多久,我就和他確立了戀愛關係。
可是之後,我和谷子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我隱隱地感覺到,我和他並不合適。
一次,谷子到我家吃飯。我知道他有潔癖,所以在洗碗時,特意把谷子的碗仔仔細細地洗了兩遍,並告訴他,我已經很認真地洗過了,讓他放心用。可過了沒一會兒,我就看見谷子拿著他的碗跑到廚房,自己又洗了一遍。當時我很生氣,他卻認為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不應該因為這個和他爭吵。
但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深深地傷透了我的心。
我們確立戀愛關係沒多久,谷子就要求和我發生關係。當時我覺得自己年紀還小,和他又沒有結婚,不太願意。但是谷子不住地勸說。為了緩和我們的關係,最後我還是勉強同意了。哪料他下床之後立馬翻了臉,用鄙夷的口吻責怪我:你一個女生,這麼隨便就跟男人上床,作風肯定有問題。
我覺得很委屈,可也不好反駁,心想,自己怎麼碰上了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啊!
就這樣別別扭扭地過了兩年,其間很多次,我都想和谷子分手,但想到已經把自己交付於他,分手後可能更不好找對象,所以就想賭一次——也許,等到結婚以後,谷子就會變好吧。
眼看著自己的年齡越來越大,而除了谷子,我暫時也找不到別的結婚對象。雖然我和他爭吵不斷,但心存幻想的我,最後還是決定跟谷子結婚。
這次草率的賭博,似乎註定是場悲劇。
《婚後》
剛一結婚,我就發現,無知的我想要用婚姻來改變谷子是多麼困難。他對我還是一樣的不信任,對家庭還是一樣的不負責任。
我心裡的恐懼和壓力越來越大,在谷子看來不是問題的問題,在敏感的我這裡,都會變成巨大的石塊,壓在心頭。谷子經常會說我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添堵。
性格不合的我們,重演了父母的婚姻。只是角色發生了變化,我變成了一味忍耐的父親,而谷子則變成了脾氣暴躁的母親。
2002年初,在一次爭吵後,忍無可忍的我向谷子提出了離婚。但就在這時,我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之前做過流產,本來就有點擔心懷不上,所以當得知再次懷孕之後,立即就打消了離婚的念頭,決定為了孩子也要忍。而且,我仍對谷子心存幻想。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和谷子的注意力就會全都放在孩子身上,那時候,也許就不會再有爭吵了。
可我再次輸得一塌糊塗。
谷子平時一跑長途就要外出十幾天,休息的時候也是和朋友、老鄉在一起,陪我和孩子的時間很少。
坐完月子後,我就開始工作了。每天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回到家後,累得不行。谷子不僅不幫我帶孩子,還說我整天對他冷冰冰的。
兒子兩個月時,一天,谷子看著兒子對我說,這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我,會不會不是我的孩子?
當時我的肺簡直要被氣炸了!我無法理解,谷子怎麼會對我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他怎麼能如此不信任我?我強壓住內心的憤怒,對他說,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帶著兒子去做親子鑒定吧。
直到最後,谷子也沒有去。兒子越長越大,眉眼之間像極了谷子,谷子自知理虧,以後再也沒說過類似的話。
和谷子結婚7年之後,我再也承受不了內心的痛苦和煎熬,又一次主動提出離婚。
這一次,谷子同意了,他像甩掉一個拖油瓶似的把兒子扔給了我,很快又組織了新的家庭。
我一個人照顧兒子,日子過得雖然辛苦,但還好有兒子陪伴。我很希望兒子在成長過程中,感受到的是一個完整的家帶來的溫暖。我知道,在男孩成長的過程中,父親很重要,做為母親的我替代不了。我擔心在單親家庭裡,兒子的性格會發展得不好,所以我很希望谷子能經常來看望兒子,以彌補離婚給兒子帶來的影響和傷害。
可谷子很少來看兒子,每次來,也只是草草看一眼就走了。我很憤怒,就和谷子爭吵。最後,谷子答應每周來看兒子一次。
一個周末,谷子說要帶兒子出去玩。快到中午時,我有點不放心,打電話問他們在哪裡,谷子隨口就說在公園。我也沒多想。晚上兒子回到家,告訴我說,今天父親沒有帶他去公園,而是去了奶奶家。我很生氣,谷子竟然教兒子騙人!於是不可避免地,我們再一次爭吵起來。
本以為離婚就可以不再和谷子吵架、冷戰,可兒子的教育問題,又成為新的導火索。
我很無奈,一方面,我不想再和谷子有什麼交集,也不想再和他爭吵不休;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兒子的成長過程中沒有父親,對兒子的心理造成不良影響。
年輕時,我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婚後又拿兒子做賭註,這兩次賭博,不僅賠上了自己的幸福,也賠上了兒子的成長。最後的結局,除了心酸,只剩下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