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是城市理念修復的榜樣。圖/Cheney米蘭是城市概念還原的一個例子。圖/切尼
盤活和修復一座老城,就像拿起手術刀,給城市的身體做手術:做得好,或許能成就一個名城故事;做不好,代價就是「毀城」的意外。
文/讓·布蓋達
「揭開大街小巷的傷疤,修補城市名片。「開牆破洞」專項整治行動的開展,讓北京不再被允許「被折疊」。海外城市走過的「城市復興之路」,大陸城這次又要走一遍。
從匹茲堡的華麗蛻變到畢爾巴鄂的「一個博物館繁榮城市」,從蘇荷區震驚紐約的細節突變到麻雀變鳳凰的班加羅爾,盤活和恢復一座老城,就像拿起手術刀,在城市內外進行一場手術:做得好,可以成就一個著名的城市故事;做不好,代價就是「毀城」的意外。城市修復可以被稱為一項技術活動。這項技術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準,或許真的可以升華成某種藝術。
匹茲堡轉型之前。圖/尤金·史密斯
很多城市只是好面子。在本能的通過教育、科技、藝術等挽回城市面子的過程中。,「城市修復」應運而生。
旅順立志做「東方的布達佩斯」,鞍山偷著匹茲堡,山西城市群的目標是上演「大陸版魯爾」、「野雞變鳳凰」的傳奇轉型。
向西看。在西方城市變遷的歷史中,「城市修復」已經成為一種趨勢。
匹茲堡30年前走過的路,正是這個大陸東北城市現在試圖跨越的坎。當時匹茲堡被譽為「美國鋼鐵之都」,遭遇了環境、人口、就業等一系列麻煩。,但它的城市修復技術非常有效:用教育來「美化」城市。
面積150平方公里的匹茲堡,擁有近10所世界一流大學。高等教育機構讓這座城市的身體恢復了活力。難怪時任匹茲堡市長的理查德·卡利久里說:「我們要成為世界上主要的研究中心、服務和零售中心、醫療保健中心、器官移植之城和高科技之城。」
Google在匹茲堡的新辦公室。圖/豆瓣
匹茲堡教育擺脫了「鋼鐵之都」的帽子,紐卡斯爾通過有趣的軼事和狂熱的球迷贏得了「形象保衛戰」,畢爾巴鄂甚至用一座古根海姆美術館來反制城市形象。不同的城市有自己的「形象修復技術」。很多城市只是好面子。在本能的通過教育、科技、藝術等挽回城市面子的過程中。,「城市修復」應運而生。
而那些在時代變遷和產業轉型過程中疲憊不堪的城市,急需「自我修復」,重現當年「名城」、「首善」、「長子」的浪漫情懷。在城市形象修復過程中摸索出路子的西方城市,大多在工業革命、產業轉型、現代化的歷史潮流中告別了破舊與陳舊,變得更加文藝與宜居。
匹茲堡、伯明翰、紐卡斯爾、畢爾巴鄂「恢復良好」,「煤都」、「鋼都」、「工業重鎮」等海外城市恢復的經驗,或許能為國內一些城市提供一些范本。
「舊廠改造」建築不僅創造了新的生活理念,也通過細節的突變,為城市做到「內部修復」提供了更多可能。
比起修復城市形象的宏大目的,處理隱藏在城市細微之處的「污點」和「傷痕」顯然要容易得多。「復原」運用到廢棄的工業區和閒置的廠房後,很有可能會變成藝術區、小花園甚至創意空室。
上世紀中葉還是工業區的紐約蘇荷(SoHo)就是這樣一個例子。這裡的廠房租金低,空房間大。很多充滿空概念的藝術家都對這裡情有獨鐘。但二戰後,紐約的製造業迅速衰落,很快成為「工業廢墟」。1959年,紐約政府希望在蘇荷區修建一條鐵路,但遭到了蘇荷區所有藝術家的反對。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勞森伯格(Lawsenberg)和其他在那裡度過青春和才華的人都希望捍衛這片罕見的藝術淨土。
紐約區。圖/貓千歲
隨著美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蘇荷區已經顯露出未來「貧民窟」的潛力,因此也面臨著被拆除的危險。這也間接拉開了「工業廢墟變藝術社區」的大戲。蘇荷畫廊、新藝術畫廊、美術館的方案都是藝術家提出來的,這種「藝術拯救社區」的理念後來傳入大陸,才有了北京798、廣州紅廠等藝術社區。蘇荷藝術家的聲音和掙扎激活了紐約城內部未開發的處女地,廢棄的工廠和閒置的社區似乎提前嗅到了藝術的氣息。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之交,紐約市長林賽明確表示,將以立法的形式承認蘇荷為文化藝術區,「政府搭台,企業唱戲」這種在今天看來是招術的城市社區發展模式正式確立。優雅與大眾消費的融合,不僅成就了蘇荷在紐約城市文化藝術界的「神級地位」,也將蘇荷打造成可以與帝國大廈、世貿中心媲美的紐約現代新地標。
「舊工廠改造」的「修復」在20世紀70年代的發達國家盛行:舊工廠、舊船舶被改造成文化創意園、購物中心、商業綜合體、旅遊酒店甚至藝術博物館。這些「舊工廠改造」建築不僅創造了一種新的生活理念,還通過細節的突變,為所在城市的「內部修復」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百老匯在蘇荷。圖/unray
然後你會看到英國一個廢棄了近百年的廁所,被成功「修復」成了三明治吧。廁所里的古色古香的白瓷小便池和抽水罐作為維多利亞時代的特色物件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你還會看到法國前總統吉斯卡爾·德斯坦(Giscard d’Estaing)遵循前總統蓬皮杜的想法,將塞納河左岸廢棄的奧賽火車站改造成了現在舉世聞名的奧賽博物館。這種成本低但文化藝術價值高的城市修復技術,從發達國家傳播到次發達國家,從大城市傳播到小城市,成為西方城市修復史上的新潮流。
城市概念的個性化修復是修復的最高境界。
英國《金融時報》的評論家埃德溫·希思科特(Edwin Heathcoat)曾這樣定義城市:「城市注定是創新的地方,是創造力的孵化器,因為來自不同地方、不同社會階層的人在這裡相互碰撞,為創造力和發明創造空個房間。」
有趣的想法可以激發一個城市的活力,有助於它的不朽。對於米蘭來說,「城市修復」這個概念並不像匹茲堡的期望跟上過去,也不像紐約的蘇荷社區變廢為寶。而是通過創造性思維創造出一種新的城市概念,這是一種更高級的「城市復原」。形象修復意在正名城市,內體修復是查漏補缺,概念修復是最高級的修復,是倒逼創意思維改變城市,推動城市達到個性化的完美。
德國魯爾區將廢棄的工廠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展廳空,牆面是展廳的關鍵詞。圖/巴張曉
米蘭就是一個概念還原的例子。新城市主義的倡導者、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愛德華·格爾(Edward Gl)曾在《城市的勝利》中這樣描述米蘭:「工業在二戰後復興了義大利和米蘭,但全球化和技術進步的力量使米蘭在70年代失去了大量人口。然而,在當今時代,創意比機器設備更有價值。如今,米蘭有四分之三的工人從事服務業,米蘭現在是一個時尚中心。」
於是,奢侈品界呼風喚雨的名字紛紛入侵:詹尼·范思哲來了,miuccia prada來了,米蘭的定位也變得異常清晰——藝術圈的藝術花園之都,時尚領域的時尚之都。「就米蘭而言,設計天才所做的遠不只是讓這座城市成為充滿活力的服裝和手袋的出口地,還讓它變得更有趣、更令人興奮,成為消費和生產的場所——這是這座城市成功的另一種方式。」愛德華·吉爾嘆了口氣說。
站在米蘭教堂頂端的聖人註視著整個城市及其變化。圖/天上有綠色的羊。
雖然班加羅爾在1905年成為印度第一個在街道上使用電燈的城市,但它在印度城市群中的地位一直低於政治首都新德里和經濟中心孟買。直到政府給班加羅爾貼上「IT高科技產業基地」的標籤,班加羅爾才在印度城市群中脫穎而出,被稱為「印度矽谷」。
在Edward Gl看來,正是通過時尚、IT等高度個性化的標籤,讓原本不起眼的米蘭和班加羅爾脫穎而出。得益於米蘭和班加羅爾的個性化城市修復,現在有了「世界時尚之都」和「印度矽谷」。
五城修
第一名,印度班加羅爾
班加羅爾的州議會大廈。圖/Lafantasy
修復基礎:★★★
修復難度:★★★★★
修復效果:★★★★★
班加羅爾的故事是一個典型的「烏鴉變鳳凰」的故事:從當年航天空的基地地位,發展成為航天空、it、外包服務、生物技術等高科技產業的明星城市。班加羅爾「城市復原」的理念發揮到極致:想玩就玩大票子,乾脆把城市標籤全部換掉。原本被稱為「印度二線城市」,現在已經成為印度絕對的一線城市,城市標籤上寫著「印度矽谷」。
德國魯爾區第二區
由廢棄工廠改造而成的魯爾博物館。圖/巴張曉
基礎:★★★★
修復難度:★★★★
修復效果:★★★★
20世紀30年代,世界上1/6的鋼鐵是在魯爾生產的。30年後,來自美國和東歐的廉價鋼鐵和設備入侵德國,魯爾區瞬間減少工作、生產和人員。魯爾區的修復很簡單:變「自上而下」的政府主導發展模式為「自下而上」的城市產業自我修復。魯爾做到了自我轉型,再次成為後工業時代德國的明星區。
第3名美國匹茲堡
匹茲堡的「金三角」地區是大公司辦公室、博物館和藝術大道的所在地。圖/豆瓣
匹茲堡是世界上所有內陸城市的典範,在形象修復和產業整合方面,沒有一個城市比它更典型。這座以前以鋼鐵工業為主的資源型城市,通過教育和人才的一點點修復,逐漸轉型為以高科技軟體、人工智能、生物制藥為主的新興城市。它的轉型和恢復可能不像班加羅爾那樣專注,但它可以在所有領域更加多元化地開花結果。
西班牙畢爾巴鄂第4名
古根海姆美術館,加里把雨天外牆的顏色描述為倫勃朗畫作中的顏色。圖/evonne||奶酪生活
畢爾巴鄂是典型的依靠「以建促城」的復原城市。弗蘭克·蓋里(Frank Gehry)在這裡帶來了一座古根海姆美術館,也將一座傳統的工業城市改造成了藝術城市、文化城市和旅遊城市。在藝術博物館「修復」到來之前,畢爾巴鄂充其量只是西班牙北部的一個煉鐵工業城市;城市恢復後,成為世界各地文藝青年和背包客的聚集地。
新加坡吳潔路5號
夜晚熙熙攘攘的烏節路。圖/櫻
基礎:★★★★
修復難度:★★★
修復效果:★★★★★
位於吉隆坡市中心的烏節路(Orchard Road)在修復之前,曾因車道過多而屢遭民眾詬病。就在今年,吉隆坡政府決定對這條主要商業街進行改造,讓烏節路不僅成為購物天堂,更有實力媲美世界知名街道。改造的主要手段是嘗試讓行人在其中一個路口過馬路,並在京西路與果園路交界處的果園綠地開設「設計孵化器」。
這篇文章最初發表在494期《新周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