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孟達:回看他的戲路人生,以及與周星馳的「恩怨始末「

1973年,吳孟達因為貪慕虛榮,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報考香港無線電視藝人培訓班。香港無線藝人培訓班創辦於1971年,主要是為TVB培養演藝人才的。培訓班也的確為香港培養出了很多演藝方面的人才,因此香港無線藝人培訓班還被稱之為是「演藝圈黃埔軍校」。

為了保證優質藝人穩步輸出,培訓班每年都會定期招募一批新人,吳孟達算是無線的第三期學員。值得一提的是,培訓班前兩期並沒有培養出多少大腕明星,但是到了吳孟達這一期,大腕開始出現了。周潤發就是當年無線第三期中的佼佼者。為了能順利出道,周潤發花了不少心思。他經常裝扮成新人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在電梯門口,佯裝成等待電梯的樣子。每當無線高層乘坐電梯,周潤發總是會上前與之打招呼問好。那時候,周潤發年輕帥氣,一米八多大高個兒,很快引起了無線高層的注意。就連無線工作人員,也對發哥有著不錯的印象。

不過,就成就而言,周潤發和吳孟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吳孟達的成就一直是班裡前五,而周潤發有時候可能會不及格。因為成就優異,吳孟達剛畢業,就在無線電視臺的力推下,拿到了不少角色。

1976年,事業起步的吳孟達與麥莉莉步入婚姻,不久之後他們就迎來了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此後的日子裡,吳孟達一面要辛苦工作,一面還要忙著照顧家庭。那幾年的時間裡,吳孟達雖然接到了不少角色,但卻都是一些不太起眼的配角。直到1979年,TVB推出武俠劇《楚留香傳奇》,該劇改編自古龍武俠小說,集聚了不少大牌明星的加盟。

當時,這部劇的男一和女一分別是由鄭少秋和趙雅芝出演,而這部戲中的男二號「胡鐵花」的扮演者正是吳孟達。《楚留香傳奇》吳孟達也因為這部電視劇開始走紅,深受觀眾喜愛。這之後的第二年,從小在離異家庭中長大的周星馳,成為了香港麗的電視臺的特約演員,並由此開始正式步入演藝圈。也是在這一年,在圈內小有名氣的吳孟達開始發飄,拿著演戲賺來的錢去各種揮霍。

吳孟達在這一年裡,經歷了從人生高光跌入谷底的起伏。由於嗜賭成性,吳孟達甚至還欠下了30萬港幣巨額賭債。走投無路的他只好去尋找好友周潤發幫忙。那時候的周潤發已經成為當紅小生,當時他在圈裡還有一個名號,叫做「長篇劇王」。意外的是,低三下四來求人的吳孟達,卻遭到了周潤發的無情拒絕。

吳孟達和周潤發不僅是同期學員,生活中他們也是很不錯的朋友。那時候處於單身的周潤發,經常跑到吳孟達家裡做客,平時一起吃吃喝喝,晚上還在吳孟達家留宿。有時候住得太久,周潤發內衣沒得換洗,吳孟達就直接把自己的新內衣送給他穿。可是,吳孟達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落難的時候,自己認為最好的朋友,卻沒能幫他一把。

不過,後來吳孟達很快想通了,他知道周潤發是為他著想。如果周潤發真把錢借給了他,他很可能還會在償還欠款後,繼續在紙醉金迷的路上走下去。此後,無線並沒有跟吳孟達解約,繼續讓他在一些主打劇中出演角色,據說就是因為周潤發替他說好話的緣故。所謂真正的朋友正是如此,不是讓好朋友一錯到底,而是在朋友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幫助他,讓他脫離困境。之後四年的時光,吳孟達在演配角與償還債務中度過,而距離他遇到周星馳,還有幾年的時間。

1982年,在麗的電視臺打拼兩年的周星馳混得並不好。此後,周星馳萌生了報考香港無線的想法,於是他和當時的好朋友梁朝偉一起去報名,可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面試人員隻相中了和周星馳一起來的梁朝偉。後來,在戚美珍的介紹之下,周星馳終於進入了無線藝人培訓班的夜訓班。

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謂的「夜訓班」不過是個名頭,其與真正的無線培訓班根本就不是一碼事。此後相當一段時間裡,周星馳在演藝圈的發展,一直都是被梁朝偉壓一頭的。梁朝偉跑龍套時,周星馳剛從夜訓班畢業;當梁朝偉拿到有臺詞的配角時,周星馳才步入跑龍套的行列。當時無線著力打造黃日華、劉德華、梁朝偉、苗僑偉、湯鎮業五大明星,邵逸夫還給他們五人冠以「無線五虎」的名號。在這五個人當中,梁朝偉是最為年輕的一位。不難看出,在無線重點培養的男星當中,根本就沒有周星馳的名字。就這樣,在無線做著兒童節目的主持人,默默等待機會的周星馳,終於與當時同樣是在無線不得志的吳孟達,因為一部劇相聚到了一起。

1987年,無線拍了一部名叫《蓋世豪俠》的電視劇。在這部長達30集的武俠劇中,出演者都是我們今天耳熟能詳的演員。周星馳、藍潔瑛、吳鎮宇、羅慧娟作為新人,在該劇中出演角色。而出道較早的吳孟達,在此劇中一人飾演兩個角色,充分展現了其不凡的演藝才華。可能很多人對於這部劇知之甚少,但正是這部劇,才讓吳孟達和周星馳這對黃金組合走到了一起。這部劇,也是周星馳演繹道路上真正的起跑點,因為他在這部劇中大膽嘗試,擺脫掉傳統武俠劇的束縛,加入了「無厘頭」的表演。

對於周星馳而言,這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冒險,畢竟那時候的他不過是一個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當時一本正經演戲的吳孟達勸他不要這麼幹,至少自己在演藝圈中走穩了,再這麼幹也不遲。但是,周星馳早已迫不及待。如今回頭看,若非是因為當初周星馳的堅持,估計也就沒有他如今在華語影壇中「喜劇之王」的地位了。當年《蓋世豪俠》並沒有讓周星馳大紅大紫,但卻讓他找對了自己的戲路,確定了自己的演藝風格。不過,周星馳和吳孟達距離爆紅,還有相當長一段路要走。

好在經過《蓋世豪俠》這部劇,吳孟達和周星馳逐漸熟悉起來。巧合的是,周星馳住的地方離吳孟達家不遠。那時候,每天上下班,會開車的周星馳,就做起了不會開車的吳孟達的「專職司機」。也正是這一段時光,讓兩個人對演戲有了更多的交流。在合作初期,兩人經歷過圈內外的質疑與否定,但兩個人卻在不斷摸索中,總結出了一套屬於他們的演繹風格,讓他們倆的合作變得更加默契,為以後在戲劇方面被封神,起到了關鍵作用。

吳孟達與周星馳的合作越來越默契,但他們與編劇和導演的矛盾卻越來越多。主要原因是周星馳和吳孟達在拍戲的時候擅自改戲,對編劇所編寫的東西都會做很大改動。此後,吳孟達與周星馳迎來了合作的黃金期,拍攝了許多部令人捧腹的喜劇作品。1990年,兩人自合作之後迎來了一次重大轉折。這一年,周星馳因主演電影《賭聖》,打破香港地區電影票房紀錄。也正是自這一年之後,那個口頭上被人喚做是「星仔」的周星馳,一躍成為了億萬觀眾眼中的「星爺」。而與之合作的最佳拍檔吳孟達,也成為了無數觀眾眼中星爺身邊最出色的「黃金配角」。

1995年,《大話西遊》的空前成功,奠定周星馳與吳孟達這對黃金拍檔在華語影壇的地位。這部影片也讓兩人的合作,達到了巔峰。然而在這個時候,兩人在合作中卻出現了一些分歧。2004年底,周星馳帶著他自導自演的電影《功夫》,獲得了空前的成功。據悉,功夫是當年最成功的商業大片,不僅打破了當年香港電影票房的記錄,而且還創下華語電影在北美票房的最高記錄。

可令人不解的是,當年和周星馳一起合作的吳孟達,並沒有出現在影片中。而吳孟達自己曾表示,在《功夫》開拍之前,是接到過周星馳的邀請的。為了表達自己的態度,吳孟達當時甚至推掉了所有工作,專門等周星馳的電話,可他這一等兩個月過去,也沒等到任何消息。吳孟達只好打電話詢問情況,結果周星馳方面卻表示,這部戲裡並沒有吳孟達的角色。直到此時,賭氣不過的吳孟達才終於開始站出來指責周星馳,並感嘆他性格多變。而在這之前,圈內有那麼多人說周星馳的各種不好,唯獨吳孟達是力挺周星馳的那一位。

此後,網上一直有兩人不和的傳言。直到後來,吳孟達先放下芥蒂,道出了當年沒有拍《功夫》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太忙,所以推掉了星爺的戲。不過他還表示,與周星馳的不和只是外界的傳聞,他跟星仔的關係一直不錯,兩個人以後也會有再次合作的機會。為此,吳孟達還很大度地表示:只要自己不死,星仔還沒退休,我們還是匯合作的。

只是,現在這種可能性比較渺茫。雖然吳孟達表示過自己與周星馳合作的意向,但周星馳方面卻一直沒有過任何回應。並且周星馳本人,也已經在《功夫》之後退居幕後,不再在電影中出演任何角色。如今吳孟達已經去世,這成為了期盼看他們再度合作的觀眾們,心中莫大的遺憾。自從《少林足球》之後,這對曾在大螢幕上給人們留下無限歡笑的好搭檔,已經有近20年都沒有再合作過。

吳孟達的那一句:「只要自己不死,他還沒退休」成了周星馳一個人的守候。那一份守候,就像這二月裡在春風中待放的花朵。只是,這花的盛開,已然成為了一場遙遙無期的等待。

演 員 金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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