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王鑫
杜某發17歲時向江蘇省沭陽縣村民王力民（化名）討債，將對方打倒在地，致其誘發心臟病加重死亡。
作案後，杜某發「化名藏匿」，先後以「朱學成」「趙齊忠」的身份工作生活。2012年，冒用「趙齊忠」身份的杜某發因犯下搶劫罪被抓。同年，廣東省陽春市法院判決「趙齊忠」有期徒刑11年，並處5000元罰金。
被杜某發借走身份證未歸還後，趙齊忠補辦了一代身份證。本文圖片除署名外，均由澎湃新聞記者王鑫 圖
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此前報導，真實的趙齊忠因此背上了犯罪記錄，還被陽春市法院劃走5000元。2020年，杜某發即將出獄時，才被監獄工作人員識破。
隨著杜某發被「驗明正身」，王力民死亡一案也得以偵破，法院已於2021年8月作出一審判決。
借給工友身份證後，身份被冒用
澎湃新聞此前報導，今年46歲的趙齊忠是江蘇省海門市包場鎮人。他曾在廣東的制衣廠、電子廠等處打工。2002年6月，他進入廣州番禺一家包裝廠擔任安全員。那一年，他27歲。用他自己的話說，那時的他老實本分、樂於結交朋友，但沒什麼社會經驗。
趙齊忠回憶，2003年夏天的某日，工友「朱學成」找他借身份證，此後一直未歸還。「朱學成」告訴他，身份證被他弄丟了。
「朱學成」是杜某發在包裝廠使用的身份。趙齊忠說，自己進廠時，「朱學成」就在了，在廠裡開叉車。「朱學成」比他高，短頭髮，看上去比較精神，平時沉默寡言，工作之餘就玩玩手機，不怎麼跟其他人打交道。
2012年，杜某發因搶劫車輛落網。杜某發被抓時，自稱「趙齊忠」。
2012年9月20日，陽春市人民法院作出（2012）陽春法刑初字第347號刑事判決，以被告人「趙齊忠」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11年，剝奪公權力3年，並處罰金5000元（刑期：自2012年4月10日起至2023年4月9日止）。
判決生效後，「趙齊忠」被送往廣東省某監獄服刑，後轉到吉林省梅河監獄服刑。裁判文書網公布的裁定書顯示，「趙齊忠」在梅河監獄服刑期間共獲3次減刑，刑期共減去2年4個月。
2019年，因「趙齊忠」始終未繳納罰金，陽春市法院將真實的趙齊忠信用卡中的5000元錢劃走。趙齊忠說，他為此多次就「有人冒充他身份」一事朝陽春市法院反映，但始終未得到重視。
直至杜某發即將出獄，細心的梅河監獄工作人員才發現端倪。
趙齊忠來到陽春市人民法院，被告知回去等消息。圖為陽春市法院門口。
冒名者刑滿釋放後又因舊案被判刑
原來，杜某發也是一起命案積案的犯罪嫌疑人。
沭陽縣法院於2021年8月18日作出的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記載，杜某發出生於1978年12月7日，沭陽縣潼南村人，國中文化。杜某發曾因犯搶劫罪，於2012年9月20日被廣東省陽春市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1年，剝奪公權力3年，並處罰金人民幣5000元，2020年12月9日刑滿釋放。因涉嫌故意傷害罪，於2020年12月9日被吉林省梅河監獄離監交於沭陽縣警察局，同月10日被刑事拘留，2021年1月16日被逮捕。
經審理查明:1996年3月20日19時許，杜某發因向被害人王力民索要債務未果，便帶領同村6名村民（註：其中一人仍在逃）步行前往原沭陽縣陰平鄉潘湖村一組王力民家再次向其討要債務。雙方見面後，因言語不和，杜某發出拳擊打被害人王力民胸部，王力民當場倒地，杜某發見王力民身體出現異常，便和他人將其抬進一旁草棚後倉皇離開。次日，王力民的屍體被他人發現。經法醫鑒定，王力民系遭受胸部鈍性暴力打擊，誘發心臟病加重死亡，死亡時間距最後一餐0.5-1小時。
另查明，杜某發於案發次日一直化名逃匿，2012年9月20日因犯搶劫罪，冒用趙齊忠姓名被判處有期徒刑11年。2020年12月3日，杜某發在即將刑滿釋放時，被監獄民警發現系冒用趙齊忠身份後，主動供述了其真實身份和犯罪事實。杜某發歸案後自願認罪認罰。
沭陽縣法院認為，杜某發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人死亡，其行為已構成故意傷害罪。公訴機關指控杜某發犯故意傷害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指控罪名成立，予以支持。杜某發犯罪時已滿十六周歲未滿十八周歲，依法減輕處罰。杜某發在判決宣告以後，刑罰執行完畢以前，發現其在判決宣告以前還有其他罪沒有判決，依法數罪並罰。杜某發能主動供述警察機關尚未掌握的罪行，系自首，依法從輕處罰。杜某發自願認罪認罰，依法從寬處理。
沭陽縣法院判決，杜某發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三個月，與原犯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剝奪公權力三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並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五年九個月，剝奪公權力三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刑期至2025年9月9日止）。
判決書還記載，王力民去世前無妻子兒女。判決前，王力民的父母均已去世，除王英（化名）、王虎（化名）外，無其他兄弟姐妹。法院判決杜某發賠償王英、王虎喪葬費53017元。
責任編輯：崔烜 圖片編輯：李晶昀
校對：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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