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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和打工之間隔著一堵牆,打工的人想跳去創業,體驗當老板的滋味,而創業失敗人想要回到按部就班的工作,心態上卻難以平復。
我們找到了四個曾經的創業者,講述他們失敗後求職的遭遇,這是個重新理解世界調整自己的故事。
如果方向錯了,停下就是進步
劉鵬 28 歲 曾為創業公司CEO
整整失業了220天才找到工作。我統計過,自己光是在招聘網站上就投了2000多份簡歷,面試了五六十次。
起初,我把五六年的創業經歷都寫上,結果遭到冷遇。我很難說服對方,自己創業失敗,能夠為新公司帶來什麼業績。一家上市公司的面試官隨手將我的簡歷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說,「像這樣條件的簡歷,在我們公司就是廢紙。」
好在,這種不如一沓廢紙的挫敗感,我早已熟悉了。我從大學一畢業就開始創業,開過吉他店、做過經紀人。2017年,我和馬子開了一家傳媒公司,準備做出一系列新武俠風格的短視頻,積攢用戶後打造IP,孵化變現產品。預想非常美好,但真正開工,租棚、尋找演員、拍攝、製作……才發現這是一個複雜而燒錢的項目。
積蓄耗盡,我們準備拉投資,經常改商業計劃書到凌晨三四點鐘。然而,找遍了業內做天使輪的投資人,都沒有結果。為了減少開支,我們曾住在地下四層,空氣中彌漫著甲醛味,出門時就像老鼠從地洞往外鑽。內外交困之下,我和女友說:要不我們就停掉吧。我意識到我們的核心團隊沒有十足的競爭力,光靠著融資,早晚都會黃。如果方向錯了,停下就是進步。
被拒絕再多,也只能咬牙堅持。去年夏天,北京接連一周都是40度左右的高溫,我每天穿著商務襯衫和牛仔褲,在烈日下頭腦昏沉地趕路。面試的地點越來越遠,從東五環的管莊到中關村、望京、豐台,經常來回就得一天時間。
有一個產業園,我從10樓一直面試到7樓。保安死活不相信我是來面試的,扯著我說,「這小子隔三差五過來,還沒有通行卡,一看就是貼小廣告的。」
運氣不錯,我最終遇到了賞識自己的老板,現在每天過著朝九晚六打卡上班的生活,不用再為找投資、發展戰略抓耳撓腮。
在新公司,我竭力隱藏自己過去的CEO身份。直到有一次開會,總監發言時,我沒忍住,很直接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話說了一半,我才意識到,這不是我的會議室。
「他們總說,開不起我的薪水」
喬山 27 歲 曾為創業公司 CEO
創業失敗的一年里,我步履不停地奔走在去面試的路上。面試總是相談甚歡,臨走時對方常說:「張老師,今天收獲頗多。您回去等消息吧。」之後就再也沒了音信。
開始,我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張揚,為了顯得踏實,我會拿掉中指上的金戒指。
此前,我的人生里幾乎沒有失敗這回事。小時候,我爺爺是廠長,小區里十幾棟樓都是那個廠子的,從小到大參加的所有競賽,我一定在前五名。2017年春節,我創立了一個財經公司,投資人是我先前的老板,他承諾會撥給我2000萬資金,為這個項目保駕護航。
就這樣,25歲的我就成了CEO, 我搭建了一個40人左右的團隊,自己主管內容和經營。去掉通勤時間,我一周工作量可達70個小時。忙著公司管理事物,我還要寫新聞稿,經常忙到胃里惡心,去洗手間吐了,回來又接著寫。
圖|等老板開會的深夜
投資人說,我的項目可以為他創造九位數的利潤,因此不差錢。可是壞消息一來,項目的錢就斷了,我們連每個月30萬左右的稿酬都支付不起。為了生存下來,我甚至和團隊接了一些不光彩的業務,但依舊收入慘淡。
公司解散後,我的第一反應是松了口氣。創業期間,我需要不斷地討好各方,現在我只需要討好自己。我去遍了北京所有好喝的咖啡館。
直到2018年6月,我開始焦慮,四處尋找工作,效果不甚理想。
創業期間,我一個人顧著經營、內容、產品的工作,而現在求職,對方需要的是你在某個垂直領域,做好一顆螺絲釘。而他們了解我的經歷後,會告訴我的條件「可能跟這個職位不是特別匹配」,活著就是「無法滿足您的薪資期待」。
後來,有一家投資公司邀請我去做總監。負責人在開會時強調,雖然我們不強制加班,但是我認為,有上進心的員工,每周會工作80小時以上。我並不這樣認為,哪怕在創業期間,我也不會讓工作百分百占據我的生活,不管多忙,我一定要留出下樓喝酒的十分鐘,保留我的個人生活。待了三個星期,我就離開了那家公司。
現在,我還在尋找理想的工作。
中年創業失敗,生命里的不能承受之重
大成 42 歲 曾為創業公司CMO
創業失敗後,我去一家頭部媒體公司應聘。面試官的title是高級總監,見面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我以前在報社的實習生。四目相對,我心里一下就崩了。
接下來的半年里,又經歷了三輪面試,人事終於決定給我offer,但期權薪資只有那個年輕人的一半。我思考良久,還是放棄了。
2015年從報社出來後,我在北京一家金融公司做市場總監,年入40萬。2017年,又應邀擔任了一家互金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市場公關一把抓。公司給市場部定下的季度KPI非常高,我靠著之前的人脈和資源苦苦支撐。幾位合夥人理念不合,我對公司策略上有一些想法,總遭到抱團反對。那一年,我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髮,最終選擇離開。
當初豪情萬丈地出來創業,失敗了,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繼續求職了半年,小公司我看不上,大公司覺得我年紀大了、體力創造力都不如年輕人。他們哪里知道,中年人背著沉重的生活壓力,是職場上求生欲最強的那批人。
實在沒辦法,我甚至想過去送外賣,或者當滴滴司機,最終也沒拉下面子。接踵而至的失敗讓我不堪忍受,索性和妻子一起回了廣州,靠著寫軟文維持生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2018年秋天,我跟妻子說,自己可以面對殘酷和失敗。我們又重新回到北京。現在,我在一家互聯網電商集團做內容策劃,身邊坐著的,是比兩年前那位面試官更年輕的人們。
重新創業,是為了掙到價值和尊嚴
張內鹹 33 歲 曾為創業公司合夥人
2016年初,我在一家財經新媒體做視頻內容。我們部門有7、8個人,每天一項重要工作是分析數據。
「今日,漲粉1個,掉粉2個。」同事用歪歪扭扭的小字在白板上寫下這幾個字我們開始圍繞「掉粉一個」展開長時間的討論。
招人的時候,老板說想要通過優質的視頻內容增強他們品牌的影響力。對方資金雄厚,看起來也很支持。入職沒多久,我就結結實實被打了臉。
由於權力鬥爭,我所在的部門被高層打入冷宮,幾個月後,主管想徹底砍掉這個部門,調我去品牌部門打雜。
朋友家人都勸我,工作輕鬆,薪酬又高,沒什麼不能忍的。可還在念大四的時候,我就已經推出了第二個爆款視頻作品。
我想或許創業是我生存和翻身的途徑。我辭掉工作,找到了一位連續創業者,他找朋友融了一筆天使輪投資,我成了合夥人,兼任導演。
圖|拍片現場
那會我還沒從文青的狀態中走出來,招來的人也都是文青,大家希望追求最大化的自由,上下班也是追求來去自由。
我跟合夥人矛盾很多,但我只是小股東,話語權也比較小。加上幾次融資受挫,大家的薪水也發不出來,我選擇了離開。
我覺得自己人生的起點很高,卻越混越不如意,電影我不拍了,創業我也放棄了,最後連飯碗都保不住。越是退讓最後越是無路可退,我決定再開一家影視內容公司,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這一次,我努力淡化身上的文青氣質,嚴格管理,那些無法適應創業節奏的老同事,只能請走,現在,我也開始接商業片了。
畢業後直到現在的幾年里,我最輕鬆的時間,還是上班那兩個月。
– END –
本期策劃:崔玉敏
本文由樹木計劃作者【@真實故事計劃】創作,在今日頭條獨家首發,未經授權,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