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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等到9月,柿子你好好反省一下。
天下網商記者 李丹超
熱播劇《長安十二時辰》告訴我們,雷佳音除了是個不錯的演員,肯定也是個優秀的吃貨。
第二集演到18分鐘,「五尊閻羅」張小敬一頓狼吞虎咽之後,畫風突變,他點了一份水晶柿子。吸管一紮、小腿一翹,紅彤彤軟糯萌的甜點配上糙漢子,螢幕外的中國吃貨們不淡定了。
「從火晶柿子開始,這部劇就是吃播節目了。」
「吃個柿子要不要這麼投入,太撩人了。」
「為什麼要等到9月,柿子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餓了麼數據顯示,火晶柿子製作的黃桂柿子餅在7月的訂單量環比增長了63%,雷佳音種草成功。
然而,從來沒有一種水果,像火晶柿子一樣充滿矛盾。
栽下它的人,寧肯讓它在樹上自生自滅;倒賣它的人,寧肯少接幾個訂單;想買它的人,寧肯提前兩個月預購。
不如,來看一下這個矛盾水果的前世今生。
網紅鼻祖
十天前,32歲的趙雙田打開自己的淘寶店,修改了火晶柿子的簡介。由於字數有限,他琢磨了很久,但開頭「長安十二時辰」六個字一定得加上。
「這樣人家搜尋的時候才能找到我嘛!」說這話的時候,趙雙田指了指火晶柿子頁面顯示的5000多收藏量,臉上掩飾不住興奮,「預售了一千多單。」
關中盛產柿子,如富平尖柿、三原雞心黃、周至牛心柿子,其中驪山地區臨潼的火晶柿子聲明已久,可謂網紅鼻祖。
臨潼民間,關於火晶柿子的傳說很多。
最早的火晶柿子正是出在大唐時期。相傳,唐初一個叫「火晶」的仙女化成火鳥,與一個叫「四子」的小夥子相戀,後來兩人在柿樹上嫁接了一根從花果山帶回的樹枝。人們為紀念二人,將這株柿樹嫁接後結出的果子,稱為「火晶柿子」。
每年霜降前後,葉子掉落,樹上剩下一團團彤紅的柿子
神奇的是,火晶柿子若出了臨潼,任憑如何遷移嫁接,結出的果實在口感、果型、色澤等都有極大差別。後人取驪山表土化驗,發現多種微量元素遠遠高出臨潼周邊土壤。
相傳在洪荒時代,驪山就是女媧「煉石補天」的地方。驪山溫泉噴湧,華清池便在其山腳。《長安十二時辰》劇中提到:聖人將離開長安,長居驪山溫泉宮。如此想來,當年楊玉環溫泉洗凝脂時,很有可能旁邊放著一盤火晶柿子。
時至今日,火晶柿子仍然活躍在文人墨客筆下。陳忠實的散文中寫道:把火的色彩與晶字連結起來,便成為民間命名的高雅一種,恐怕只有民間的智者才會創造出這樣一個雅俗共賞的柿子的名字來。
吃力不討好
金庸的武俠小說《俠客行》里,石破天和阿秀流落紫煙島,因為一只柿子互生情愫。且不論柿子成了牽線紅娘,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吃柿子基本依靠現摘,保存和運輸是一大難題。
火晶柿子更甚,它果肉細膩無核、果皮吹彈可破。
一位56歲的西安人回憶,小時候聽到賣火晶柿子的貨郎來了,往往要兩人結伴去買,一個付錢取貨、另一個在旁推搡,整齊排列的火晶柿子一碰就破皮了,貨郎因此要損失好幾個,貪玩的孩童們卻因禍得福買一得多。
就連清末的慈禧,也只能眼見美食留在西安。相傳,當年慈禧在庚子之亂潰逃西安,愛上了幾樣東西:火晶柿子、黃桂柿子餅和豌豆黃。辛醜條約後,慈禧回鑾北京,苦於火晶柿子、黃桂柿子餅無法帶走。
趙雙田家里有十幾棵柿子樹,每棵都已年齡上百,樹樁粗大如水桶。柿子樹產量頗高,一棵這樣的大樹大約能產1500斤左右的柿子,按一斤兩塊的收購價,一棵樹的毛收入在三千元左右。但很奇怪,大部分的村民,寧可讓柿子爛在枝頭,也不願摘下來賣錢。
「柿子樹太高了!」臨潼有名的不止火晶柿子,還有石榴、大銀杏、桃子等,采摘柿子必須上樹,費時費力,最吃力不討好。前些年,甚至有不少因為摘柿子摔下來致命的新聞。
不一定是壞事
樹長得高,在趙雙田看來倒也不是壞事。
「沒法打藥啊,純天然的。」趙雙田在二十多年前就展現了自己做生意的天賦,這個黝黑的小男孩總是在放學後爬上門口的柿子樹,摘一籮筐,4毛錢一斤,第二天能換不少零花錢。後來,家里種了十畝石榴,他開始跟著父親跑批發市場,很神奇,貨經他的嘴皮子一磨,總能賣個好價錢。
2016年,趙雙田遇上了「大哥」老邢。「我大哥那時候在淘寶上賣紅薯,一天能賣2000多單。」老邢在南方跑了多年物流,對南方人的飲食偏好了如指掌,這讓他回到臨潼成了挑土特產的一把好手。「淘寶店能賺那麼多啊!」趙雙田不淡定了,那年年底,他學著老邢開了家淘寶店,準備拿自家的石榴練手。
這一開,把他老爹急壞了:你這臭小子一天瞎忙,能掙幾個錢?還不如回來幫我種石榴。
趙雙田偷偷說,那時候淘寶沒「大哥」那會好做了,但夫妻倆一天也能接到兩三百單,一單能掙十塊錢。第二年石榴豐收,老爹看著趙雙田,只說了一句:你忙去。
2017年秋天,趙雙田的淘寶店上架了火晶柿子。「前年沒幾個人下單,去年多一些,下單以後都成了回頭客。」每年9月底,火晶柿子已經由綠轉為橙色,這時候發貨,不容易碰壞,吃貨們放上十天左右,就能吃到最新鮮的成熟果子。
你們心心念念的火晶柿子,現在長這樣,給它兩個月時間,等它蛻變吧
《長安十二時辰》的帶貨能力超出了趙雙田對今年柿子行情的預計,他買了幾把高枝剪,可能自己家的十幾棵樹會不夠賣,到時候還得去村民家收購,他說,「網上賣的品質肯定要求比水果店高,不過收購價肯定也是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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