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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記者：靳水平 陳星 每經編輯：張海妮
無論是不是手機遊戲愛好者，想必對於騰訊的遊戲「王者榮耀」都不會感到陌生。而原不為外界所知的是，或許同樣是出於對「王者榮耀」熱度的欽慕，一家貴州酒企申請註冊「王者榮耀」的酒類商標。而在國家知識產權局通過相關商標的註冊後，騰訊將產權局和這家企業都告上了法庭。
3月17日，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對該起行政糾紛案進行線上開庭審理，讓這起商標糾紛進入公眾視野。事實上，騰訊公司與申請「王者榮耀」酒類商標的貴州問渠成裕酒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問渠成裕酒業）間的商標糾紛案由來已久。
雖該案還未宣判，但多位商標法律師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商標保護有一個按類別保護的規則，即超出一定跨度便不予保護。即「王者榮耀」在酒類被其他公司註冊存在合理之處。但也有律師強調，「像‘王者榮耀’這樣知名度較高的遊戲，本身也在開發很多不同的衍生品，衍生品領域還很廣泛。為避免混淆，在更大範圍內保護有一定的必要性」。
就該商標糾紛，記者也多方採訪試圖進行還原。
圖片來源：攝圖網
騰訊：該商標過審損害在先權利
3月17日上午，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對這起商標糾紛案進行了開庭審理。據報導，國家知識產權局在答辯中表示，不同意騰訊公司的起訴請求，堅持其所作的「對問渠成裕酒業的註冊商標予以維持」的裁定意見。而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未對該案進行當庭宣判，案件還在進一步審理當中。
這起糾紛的核心，在於問渠成裕酒業能否將「王者榮耀」註冊為酒類商標。
2015年，騰訊公司就申請註冊了「王者榮耀」商標，指定使用在「電子出版物（可下載）」等商品上，商標於2016年11月28日註冊公告。而問渠成裕酒業在2015年11月也申請註冊「王者榮耀」文字商標，指定使用在「果酒（含酒精）」等商品上。
據報導，2018年6月，騰訊公司就對商標提出無效宣告請求。但國家知識產權局經審查認為，兩個「王者榮耀」雖構成近似商標，但問渠成裕酒業商標指定使用的「果酒（含酒精）」等商品與騰訊商標核定使用的「電子出版物（可下載）」等商品在銷售場所、服務對象等方面區別較大，未構成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且「王者榮耀」為普通印刷體漢字，不能獨立表達作品的思想和情感，不屬於大陸《著作權法》規定的受保護作品，問渠成裕酒業商標的註冊未侵犯騰訊公司的著作權，也不構成商標法帶有誇大宣傳和不正當競爭的行為。綜上，國家知識產權局對問渠成裕酒業的註冊商標予以維持。
騰訊公司對該裁定不服，便有了法院審理該案的一幕。
圍繞商標爭議，各方看法不一。
3月19日，超凡知識產權服務股份有限公司合夥人、商標專業總監楊靜安律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王者榮耀」本身是一款非常知名的遊戲，應該說在受眾範圍內知曉程度很高，但商標保護的規則還是按類別保護。
楊靜安進而解釋稱，「作為遊戲來講，在所屬商標類別上，一般在第9類和第41類。白酒屬於第33類。這兩個業務相關性比較小，關聯性比較弱。由於白酒和遊戲屬於不同的業務領域，差異比較大，保護的時候一般難以從遊戲保護領域直接跨度到白酒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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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例稱，如某商標在奶粉領域比較知名，其他的奶粉企業再註冊這個商標，就容易產生混淆，但是在其他跨度比較大的行業類別進行註冊，因為跨度大，侵權影響反而可能比較小。
不過，楊靜安也強調，「對於像‘王者榮耀’這樣知名度比較高的遊戲，本身現在也在開發很多不同的衍生品，衍生品領域還很廣泛。為避免混淆，在更大範圍內保護，有一定的必要性」。
北京藍鵬（成都）律師事務所律師王英占則表示，註冊商標的專用權，應該以核準註冊的商標和核定使用的商品為限。即商標保護的範圍以核定的商品為限，超過範圍即不予保護。「問渠成裕酒業未在同一種商品或類似商品上使用‘王者榮耀’商標，不構成侵權。」他認為。
對此，騰訊方面則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回應稱，「遊戲‘王者榮耀’在飲料、餐飲等與果酒類商品關係密切的領域進行了積極開發和合作，如與麥當勞合作推出套餐、與可口可樂公司合作推出雪碧飲料等。遊戲的受眾群體與飲料、酒精飲料、餐飲等相關領域的受眾高度重合，如果問渠成裕酒業的商標申請被核準，容易導致相關公眾誤認為其經過騰訊公司的許可或者與騰訊公司存在特定聯繫，損害了騰訊公司的在先權利」。
騰訊方面還指出，除涉案商標外，問渠成裕酒業還申請註冊了「王者榮耀歸來」、「王者榮光」等商標，該公司法定代表人又設立了「貴州王者榮耀酒業有限公司」，具有搶註商標並牟取不正當的商業利益的意圖。
騰訊方面還稱，將針對此商標糾紛進行進一步維權。
王者榮耀手遊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文多 攝
貴州酒企搶註商標目的何在
問渠成裕酒業是家怎樣的公司？又為何會申請「王者榮耀」酒類商標？
啟信寶顯示，問渠成裕酒業成立於2013年4月，註冊資本3萬元，股東為自然人陳旗和企業法人貴州山里撈餐飲服務有限公司。陳旗還擔任問渠成裕酒業的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兼總經理。該公司經營範圍顯示，公司主營食品（含酒類）銷售業務。
圖片來源：啟信寶截圖
從2015年開始，問渠成裕酒業開始陸續申請與「王者榮耀」有關或相近的商標。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統計發現，從2015年11月至今，問渠成裕酒業先後申請了包括「王者榮耀」、「王者榮耀歸來」、「王者榮耀1915」、「WANG ZHE RONG YAO」及「王者榮耀1+1」等多個商標。而這些商標多被申請用於烈酒（飲料）、白酒、酒精飲料等商品類目。
2018年8月，陳旗還註冊了一家名為貴州王者榮耀酒業有限公司的企業，註冊資本100萬元，經營範圍包括銷售酒、茶葉、釀酒原糧及酒曲等。
查詢背後股東，問渠成裕酒業經穿透後，以及王者榮耀酒業的大股東均為一名叫楊軍的自然人。而楊軍還擔任貴州王茅酒酒業（集團）有限公司、貴州百年王茅老窖酒業有限公司、貴州榮太和王茅酒業有限公司等多家企業的法定代表人。其中，貴州王茅酒酒業（集團）有限公司註冊資本為1000萬元。公司官網顯示，公司與茅台酒廠隔河相望，年產醬香型系列白酒3000多噸。
啟信寶信息顯示，除了與「王者榮耀」相關的酒類商標以外，問渠成裕酒業還擁有「王榮太」、「王氏榮太和」等多個商標。後者商標從名稱來看，也與「王者榮耀」有著字面的關聯。
不過，2019年11月，問渠成裕酒業曾因通過登記的住所或者經營場所無法聯繫而被貴陽市觀山湖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列入異常經營名錄。
針對這起糾紛，《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也曾數次撥打問渠成裕酒業公開電話，但截至發稿電話未能接通。
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