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口服裝市場要關門 引來職業「甩貨人」

五道口服裝市場要關門 引來職業「甩貨人」

「怎麼還不開門？都等了兩個小時了。」今天是五道口服裝市場閉市前的最後半天，從早上8點半開始，就已經有顧客拉著手推車堵在門口焦急等待開門了。這個有著近30歷史的服裝市場，2019年1月31日下午就正式退出歷史舞台了，但在它退市之前，還是引來了一批人職業「甩貨人」準備最後狂賺一筆。

關門前一天 顧客仍不斷湧入

30日下午4時許，記者剛出六道口地鐵站，就遇上幾位阿姨拎著大包小包樂呵呵地往回走。一張退市通知就張貼在金碼大廈的大門玻璃上：五道口服裝市場將於2019年2月1日正式退市，不再接收顧客。

30日下午，正式關門前一天，離結束當天的營業只有不到一小時了，但仍有一撥一撥的顧客湧入市場。進入市場，最大眼的就是到處貼著的甩賣標語，「要錢不要貨」「撤攤清倉狂甩」······而攤主更是甩開腮幫子叫賣，還有不少攤主舉著大喇叭叫賣，市場內好不熱鬧。

北青報記者在市場內上上下下轉了一圈，一層到四層的不少攤位已經撤走了，不少攤主把夏天的短袖衣服、拖鞋都拿出來甩賣。

有的客戶可能是見虧本狂甩，開始不停往下砍價，「為了一雙鞋你來四次，就這雙鞋，這雙賣280的，50給你了，別再來了！」一位被磨害的動了怒的攤主叫嚷著。

記者隨後又在大廈里轉了兩圈，發現也有幾位攤主在角落里另類的躲著清靜，談論著小樓鼎盛時期容納下800多個商戶的輝煌。

「這兩天結束，我就把賣不出去的貨退回廠家了。」一位攤主告訴北青報記者，他從市場還在學院路的時候就練攤了，大致算下來也有小20年了。據他講，以前這里主要的消費人群一直都是學生，所以大部分商品的定價不高，也沒多少利潤，「2015年以後市場一下子就清冷了，就從今年1月開始，又開始瘋了似的上人。」

據該攤主講，知道要撤攤了，老年顧客一下子就多了，「他們太會砍價了，以至於這里大部分攤主為了躲麻煩，都掛上「謝絕議價」的牌子，把貨原價甩出去。

「這里已經走了一部分店鋪了，可能今天晚上下了班又會走一部分。」而記者採訪的這位攤主也已買好了回家的火車票，還在朝陽的一個大商場里為自己租了個攤位，過完年就搬過去。

退市「商機」 引來職業「甩貨人」

這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9:40準時開門，但今天上午8點半，門口就已經堵滿了顧客，「怎麼還不開門？都等了兩個小時了。」阿姨擔心好東西被別人買走，她早上不到8點就來了。有的老商戶看到顧客都被堵在門口，直接把存貨從車里搬到了門口開賣，「過兩天就回家過年了，我們都希望帶錢不帶貨。」

在老商戶離開的同時，也有很多新面孔入駐進來。「他們是專職做甩賣的，東西不太好。」一位準備退休的老商戶告訴北青報記者，每年春節前商家們都要把賣不出去的貨退還給廠家，「貨壓不到手里，能不能甩乾淨，對我們這些人倒沒大所謂。只是有些人可能懶得把貨寄回廠家，所以才成本價甩了，那些人就不是了。」據該攤主介紹，扶梯口的很多正在叫賣的旺鋪，其實都是一些廠家臨時租下來的，再雇人來這里叫賣，就是為了趁著「退市甩賣」的時候撈一筆。「客人這時候‘趁火打劫’，他們也來摻一腳。」老商戶話語里帶有些激動。

而記者看到這些職業「甩貨人」買的商品形形色色，襪子、皮包、衣服，剎一看普通的店家沒有區別，還有一家比較特殊，賣的是「文玩首飾」，無論是原價1280的青玉項鏈還是瑪瑙手鐲都只要39元一件。

該「甩貨人」告訴北青報記者，他們是受雇而來，平時在各大商場賣些首飾，老板聽說有商場要退市，就讓他們趕緊過來。

「這個攤位每天幾百塊，都是找已經搬走的原攤主租的。」甩貨人告訴記者，他們就是看中了退市這段時間銷量暴漲的特點，昨天一天就賣出了2000多的貨。有的職業「甩貨人」為了挑個好地段，提前一個月就來了。

雖然這些「甩貨人」都是個體商戶，但是每當有即將退市的市場，他們都能偶遇到彼此，久而久之還組成了一個「情報圈」，互相通報哪里有市場即將退市的消息。

「可能東西舊了點，但不一定是假貨。」一位住在附近的顧客介紹，自己平時都選擇網購，很長時間沒見過這麼多人來市場了，今天她也是來圖個熱鬧，一下子就賣了兩兜子，花了一千多。而這里大部分店家表示曾經都試著做過網店，可網站的規矩就是「想要排名靠前就要多給錢」，再加上租著攤位，本來就不高的利潤根本禁不起折騰。而現在不租攤位了，他們不少人選擇直接回老家開網店，還能有更多的時間陪家人。

據金馬大廈的工作人員介紹，31日14時以後大廈將不會再允許顧客進入，閉市後市場也將開展清理工作，為日後的轉型升級做準備。而對於這些職業「甩貨人」所用的攤位，很多年前就賣給了商戶了，「甩貨人」都是直接向原攤主租賃的，其中也有很多原攤主雇傭其他人幫忙甩賣的，所以他們也分不太清楚。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王浩雄

攝影/北京青年報記者 林暉

統籌/張彬

責任編輯：鄭月(EK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