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媒猛烈抨擊一款不成功的遊戲,背後是關於「慰安婦遊戲」的日韓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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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國總統文在寅最近正努力地表現出自己對日緩和友好的態度。盡管他在3月1日獨立運動紀念儀式上發言,說是‘做好了與日本隨時進行對話的準備’,向日本暗送秋波,但實際上對迫在眉睫的勞工訴訟和慰安婦訴訟問題並沒有給出解決方案,當地媒體評價稱,他的發言‘只是空談’。」

  你可能想不到,以上帶有濃厚時政評論味道的段落其實是一篇遊戲評論的開頭。這篇發表在日本新聞網站NEWS POST SEVEN上的文章選了個異常激進的標題:《甚至國家都出了錢的韓國「慰安婦」遊戲質量差得離譜》(國費まで投じられた韓國「慰安婦ゲーム」のひどいクオリティ)。

  被NEWS POST SEVEN極力諷刺的是2020年12月在Steam平臺發售的冒險類遊戲《星期三》(The Wednesday)。遊戲中,玩家穿越時空回到1945年,扮演一名身處印度尼西亞的慰安婦,通過探索和解謎拯救自己的同伴們。

日媒猛烈抨擊一款不成功的遊戲,背後是關於「慰安婦遊戲」的日韓之爭 遊戲 第1張

  日媒對《星期三》的報導,圖片下面的註釋寫道,「遊戲內容完全沒有基於史實」

  來自韓國的開發團隊GamBridzy表示,這是一款「嚴肅遊戲」,「根據真實事件改編」,他們希望玩家能夠通過遊玩《星期三》正確認識慰安婦相幹的歷史。他們的態度看上去的確非常嚴肅——在遊戲的Steam商店頁面裡,「嚴肅」一詞一共出現了4次,開發組反覆強調,遊戲中的「臺詞、道具、提示都經過了詳細考證」。

  遊戲發售之後回饋平平——或者說「回饋糟糕」更合適一些。上架4個月後,遊戲在Steam上僅有52條評測,好評僅有38%(用Steam的話來說,這是「多半差評」)。遊戲支持中文、英文、韓文,但從評論來看,主要受眾是韓國玩家,他們嚴厲批評了遊戲的制作水準,認為花錢買這款遊戲不如去給慰安婦相幹組織捐款。當然,也有部分韓國玩家認可遊戲本身的內涵,認為制作組盡力了。

日媒猛烈抨擊一款不成功的遊戲,背後是關於「慰安婦遊戲」的日韓之爭 遊戲 第2張

  遊戲畫面直觀反映了慰安婦主題

日媒猛烈抨擊一款不成功的遊戲,背後是關於「慰安婦遊戲」的日韓之爭 遊戲 第3張

  《星期三》的玩家評價為「多半差評」,留言基本上都是韓文

  那些認為「買遊戲不如捐款」的玩家沒有意識到,這款遊戲本就是「給相幹組織進行捐款」的結果。根據NEWS POST SEVEN的報導,《星期三》制作組獲得了韓國文化產業振興院的資助,這成為文章批評這款遊戲的另一「力證」:國家的錢都拿了,結果就這?

  NEWS POST SEVEN評論說,《星期三》作為遊戲來說本身十分單調,質量無法匹配其15美元的售價,在韓國國內也收到差評。

  品質之外,文章特意提到:《星期三》針對韓國慰安婦問題的描述「和事實不符」,韓國歷史教育中「將朝鮮和台灣等日本占領地區10萬至20萬女性用誘騙或暴力手段帶走」的描述「沒有確切根據」,具體人數「和歷史事實有差別」,原慰安婦的證言也「相互之間有出入,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

  最後,文章總結說:盡管制作組自稱希望幫助解決慰安婦相幹的問題,但這款遊戲其實是「把慰安婦的傷痛當成自己的食糧」。

  針對這一新聞,日本網民在雅虎新聞評論區發表了超過2000條評論,普遍表示對這類產品的反感和對韓國方面態度的厭惡。一些日本網民表示,這類作品的出現表現出韓國沒有和日本溝通的誠意,日本和韓國也絕沒有友好共處的可能性;針對慰安婦問題,日本網民普遍認為,相幹問題已通過日韓兩國間的協定得到解決,這類作品對於解決問題沒有幫助。

  有些奇怪的是,NEWS POST SEVEN這篇報導多少有些「村通網」的延遲感。《星期三》發售於去年12月,本身也沒有引起什麼回饋,最多只是在YouTube上被一些播主吐槽,可日本媒體卻在3月下旬發布了這篇措辭激烈的報導,並在日本獲得了許多關註,引發了不少討論。

  一個現實的原因或許是年初首爾中央地方法院的一場特別判決:今年1月8日,韓國首爾中央地方法院判決日本政府向12名慰安婦受害者每人賠償1億韓元,這是韓國法院首次對就慰安婦問題向日本政府提出的賠償訴訟作出判決。對此,日本首相菅義偉表示強烈反對,認為日韓之間已通過協定永久解決了慰安婦問題。

  其實,圍繞慰安婦問題的事件與爭論從未停歇。在日本侵華戰爭和太平洋戰爭中,日本曾強迫中國大陸、日本割占的臺灣省以及朝鮮、東南亞各地婦女和少數白人婦女充當慰安婦,向日軍提供性服務。這些事實是確實存在且影響極為深遠的,圍繞慰安婦賠償等問題的訴訟至今都未被完全解決。在韓國,出於對日本方面在慰安婦問題上的態度的不滿,每周三在日本駐韓國大使館前,韓國的慰安婦聲援團體都會舉辦針對性的抗議集會。《星期三》這款遊戲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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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國民眾集會現場

  除了《星期三》以外,近年來韓國市場上還誕生了許多反日本侵略題材的文化產品,包括以日韓領土爭端為主題的桌面遊戲《獨島守衛隊》、以暗殺伊藤博文為主題的仿樂高積木玩具《獨立軍霍爾濱義舉》等。這些產品在市場上的回饋各不相同,支持者大多是韓國玩家。與此相對的,針對這類產品,日本媒體和網民則大多認為,這類「反日」主題文化產品的湧現體現出韓國方面沒有和日本友好共處的積極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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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遊戲《獨島守衛隊》被用於培養韓國兒童的「獨島愛」

  事實上,近年來以近現代歷史事件為主題創作的電子遊戲並不少見,既有描繪伊朗伊斯蘭革命而引人思索的《1979革命:黑色星期五》,也有像廣受好評的《隱形守護者》這樣,在現實歷史背景基礎上加以藝術創作、增強表現力的遊戲。

  從社會功能的角度說,遊戲作為一個具有高度互動性的媒體和藝術載體,的確可以用來承載更多的情感與理念。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連一款失敗的遊戲都能夠做到這一點。

  NEWS POST SEVEN是由小學館運營的日本新聞網站,主要刊登來自周刊《周刊POST》以及女性周刊《女性SEVEN》等的文章,多少算是一家「正規媒體」。最近,這家「正規媒體」延續發布3篇文章,其中都抨擊了廣受差評且影響力有限的《星期三》。一款發售4個月才在Steam上獲得52個評價的遊戲,真的值得這般的猛烈抨擊嗎?顯然,這種猛烈抨擊本身,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了此類題材的影響力。

日媒猛烈抨擊一款不成功的遊戲,背後是關於「慰安婦遊戲」的日韓之爭 遊戲 第6張

  日媒3天連發3篇文章,分別抨擊了《獨島守衛隊》《星期三》和這一類文化產品

  不管日本媒體或民眾怎麼看,這些觀點不會改變這款遊戲本身,也不會影響韓國「反日」遊戲的產出。其實對《星期三》來說,更嚴重的問題是它未能得到韓國玩家的認可。慰安婦問題是無法否認的戰爭罪行,任何想要美化、淡化這一罪行的的行為都是絕對不可取的,但這也並不意味著人們會無條件支持這一題材的文藝作品,尤其是當這些作品以商品的形式出現在市場上的時候。許多時候,題材只是一個切入點,想要傳遞出有價值的理念,這個想法雖然聽起來很不錯,但如果想要真正實現的話,我們還是應該寄希望於一部真正優秀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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