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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四年(1624年)夏天,福建沿海一帶並不比遼東太平。
荷蘭在澳門開辟東方市場,遭到葡萄牙人打擊,轉而派兵入侵澎湖列島,試圖迫使明朝政府開放門戶,雙方衝突一觸即發。
祖籍泉州的閩商領袖李旦,自告奮勇前往荷蘭軍中充當調停人,化解荷蘭東印度公司與福建當局之間的爭端。李旦周旋於兩國身邊談判時,身邊有個翻譯負責與荷蘭人交談,叫做鄭芝龍。
李旦左右逢源,經過其勸說,明朝同意對荷蘭開放部分貿易,準許閩商與荷蘭人互市,而荷蘭人則暫時退至台灣島另謀出路。
李旦,是一個亦盜亦商的福建海商,常在菲律賓、日本等地貿易,擁有一支強大的海上武裝,洋人稱他為「Captain China」(中國船長),特別霸氣。
李旦死後,鄭芝龍接管其主要生意,建立起自己的海上王國。三十多年後,正是鄭芝龍之子鄭成功出兵橫渡台灣海峽,驅逐荷蘭軍隊,收復台灣。
▲海濱風光(攝圖網授權)。
海者,閩人之田。
明清時期,富有冒險精神的福建海商在嚴厲的海禁政策下奮起反抗,縱橫中國東南沿海,以及東亞、東南亞各地港埠,形成一個久盛不衰的商人集團。
有學者認為,「從 16世紀到 19 世紀初的亞洲海域,似乎確曾存在過一個虛擬的福建人的海上商業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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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雲:「閩在海中。」
中國各大商幫都有自己的特色,晉商以票號發家致富,徽商靠鹽業賴以生存,閩商崛起的關鍵,在於海洋。
唐宋以後,隨著經濟重心南移,依山傍海的福建地少人多。許多福建人光靠農業已經難以為生,在一些地方形成了「女耕男商」、「儒商並重」的獨有文化,女性留在家中耕作,男性到外地經商謀生。
時人稱,當地「丈夫子生已及弁,往往廢著鬻財,賈行遍郡國,北賈燕,南賈吳,東賈粵,西賈巴蜀,或沖風突浪,爭利於海島絕夷之墟」。
閩商的對外貿易條件並不優越。在中國的東南黃金海岸線上,福建不像廣東,珠江口正對著南海,有南亞、西亞商船穿過馬六甲紛至沓來。福建也不如浙江寧波,擁有得天獨厚的港口,每年有大批日本、朝鮮商品伴隨東北季風而來。
廣東、浙江商人可在自己的碼頭收購海外商品,而閩商更多是靠出海貿易。
據《宋會要輯稿》記載,宋代福建「漳、泉、福、興化(今莆田),凡濱海之民所造舟船,乃自備財力,興販牟利而已」,無論是豪商巨賈,還是平民百姓,紛紛造船下海經商。
▲泉州開元寺(攝圖網授權)。
宋朝在泉州設置市舶司後,泉州港風檣鱗集,海舶穿梭,取代廣州成為宋元時中國對外貿易的中心,一躍成為東方第一大港。
有一次,大食商人蒲羅辛運載乳香到泉州,僅官府抽解得30萬緡。如此天文數字,在泉州早已是司空見慣。
由於閩商眾多,宋朝還特別規定,福建人要經營對高麗的海上貿易,必須擁有3000貫以上資產,並至少擁有兩艘帆船,可見當時閩商之富裕。
宋元以後,閩商的海外貿易網路遍布亞洲,東起日本長崎,西至馬來半島南端的馬六甲,日後更是延伸至南北美洲。
新航路開辟之後,當葡萄牙人、荷蘭人和英國人陸續來到東南亞時,他們發現,福建商人已經領先他們幾個世紀,甚至各地的貿易市場實際上也由閩商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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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閩商出海,為了等待季候風返航,常寓居異國他鄉,甚至久居數年,在當地娶妻生子,繁衍後代。
閩商船隊中有時還載有科舉落榜的書生、刑滿釋放的罪犯,或是朝廷的底層小吏。這些來自各行各業的中國人僑居海外,久而久之,形成一支不可忽視的海外移民,深刻影響東南亞各國歷史。
11世紀初,僑居在越南的閩商後代李公蘊,在內亂中被推上王位,成為越南李朝的開國君主。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之後不少下海的閩人應邀在當地為官。
有一個叫徐百祥的讀書人,在科舉考試中屢屢落第,特意跑到越南謀求下崗再就業,上書說:「大王先世本閩人,聞今交趾公卿貴人多閩人也。百祥才略不在人後,而不用於中國,願得佐大王下風。」
到了13世紀,越南陳朝的開國國王陳煚,也是一個福建人,在位期間還曾抵禦蒙古人的入侵。
經學者考證,李公蘊和陳煚祖籍都為泉州安海。
▲福建土樓(攝圖網授權)。
南宋淳熙年間(1174-1189年),下海經商的泉州人王元懋堪稱華僑中的傳奇。
王元懋年少時在一座清真寺學了一點兒外語,就跟馬雲當年在杭州辦英語角似的,對海外各國略有了解。尤其是在聽了一門叫「南蕃諸國書」的課程後,他對南洋各國充滿向往,一激動下跟著老鄉們出海,走上人生巔峰。
由於王元懋精通中文和占婆語,又能說會道,到了占城(今越南)做生意,頗得國王器重,國王還把一位公主嫁給他為妻。
在國外住了十年後,「海歸商人」王元懋帶著公主和萬貫家財,衣錦還鄉。
有錢能使鬼推磨,據南宋洪邁《夷堅傳》記載,王元懋回國後,以帶回來的財富為資本,組織了大批福建鄉親出海貿易,成為當時的泉州首富,朝廷高官還主動跟他攀親戚,可謂顯赫一時。
可見,閩商四海為家,自古就有僑居海外的習慣。有人說,凡有海水的地方就有福建人,凡有福建人的地方就有媽祖。直到清末,廣東籍華僑才超過福建人。
民國時,歷史學者張星烺曾造訪早已不復昔日輝煌的泉州,他發現很多當地人「亦不知(泉州曾為東方第一大港),今日尚能維持不致如邯鄲、洛陽之淒涼者,南洋華僑不忘故鄉之力也」。
據統計, 福建現有海外華僑1100 多萬人,分布在世界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閩籍的港澳同胞約 120多萬人,閩籍台胞大約也有幾百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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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不認命,就是閩商的命。
明初,朱元璋一度實行海禁,推行官方朝貢貿易,禁止「瀕海民私通海外諸國」,「禁民間用番香、番貨」。即便如此,永樂年間鄭和下西洋,還是以福建為大本營,不得不依仗閩人先進的航海技術。
同時,朝廷加強對福建的統治,整頓軍備,大規模設置衛所、水寨,既為扼制倭寇入侵,也為鎮壓私自出海的閩商。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在明清兩代的海禁政策下,亦盜亦商的閩商從未禁絕「通海」行為,反而頻頻爆發反抗事件,所謂「海禁愈嚴,賊夥愈盛」,「市通則寇轉為商,市禁則商轉為盜」。
他們或劫掠,或經商,通過經營明令禁止的私人海上貿易,鬥志昂揚地走向世界,成為中國對外貿易的佼佼者,在海洋文化退卻的時代捍衛中國海權。
有明一代,福建「豪門巨室,間有乘巨艦貿易海外者」,「瀕海大姓私造艦,歲出諸番市易」,其中以漳州、泉州二府商人最為活躍。
漳州的月港(海澄縣),成為走私商販集聚的一大都會,船舶趨風揚帆,「珠璣、犀牙、玳瑁、香、布之屬輻輳」,極為繁華,被譽為「小蘇杭」。
▲閩商主要活動據點(紀錄片截圖)。
海禁時期,一些膽大妄為的閩商將船只開到海上進行貿易,一旦被發現就和官兵拔刀相向,因此湧現了不少武裝海商集團。
明嘉靖年間,徽州人汪直屬下的海盜集團,其大部分成員是福建海商。汪直被朝廷斬首後,他們繼續在福建和粵東一帶沿海地區經營走私貿易。
明代海盜較為出名的還有明初的漳州人嚴啟盛。
據《明實錄》記載,景泰三年(1452年),海商嚴啟盛帶領下屬偷渡海外貿易,被漳州府逮捕入獄,以「通番」罪判處死刑。
嚴啟盛背後的合夥人鄭孔目是漳州掌管刑獄的官吏,多次為哥們通風報信。在嚴啟盛被捕後,鄭孔目擔心受牽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攻破漳州監獄,與嚴啟盛下海為盜。
嚴啟盛越獄後,率眾抵抗官兵追捕,俘虜了都指揮僉事王雄,襲殺了另一個都指揮僉事杜信,橫行福建、廣東沿海數年。
在明朝大軍的追擊下,嚴啟盛集團南下香山(今中山、珠海、澳門、番禺部分地區),攻下香山守禦千戶所。最終在廣東沿海被明軍消滅,嚴啟盛兵敗被俘。
歷史學者徐曉望認為,嚴啟盛在香山外海招引番商、經營走私貿易的這段時間,已使該地成為一個初步繁榮的港口,奠定了澳門興起的根源。一個瘋狂而行的閩商頭目,就這樣開啟了一個傳奇港口。
閩商對海上走私貿易的壟斷,從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的走馬溪事件中也可見一斑。
當時,倭寇猖獗,海禁愈嚴,一些葡萄牙人無法在九龍江江口與中國通商,於是私自來到詔安走馬溪一帶走私,漳州商人暗地里與他們交易。
時任浙江巡撫、抗倭名將朱紈,受命兼管福建福、興、建寧、漳、泉等處海道、提督軍務,朝廷專門派他來打擊沿海走私貿易。
朱紈得知消息,迅速派福建海防副使柯喬和都指揮使盧鏜帶兵鎮壓走馬溪走私,捕獲葡萄牙人以及與他們交易的96名走私犯人。
這96名犯人本來罪不至死,可柯喬和盧鏜卻趁機吞沒他們的財產,將犯人全部處死,福建人一時大嘩。
朱紈攤上大事了。
正如《明史》記載:「閩人資衣食於海,驟失重利,雖士大夫家亦不便也,欲沮壞之。」朝中閩籍官員紛紛上書彈劾,指責朱紈濫殺無辜。於是,朝廷將朱紈罷免,命其還籍聽候調查。
閩人對朱紈恨之入骨。經過朝廷審理,朱紈、柯喬和盧鏜都以擅殺之罪被定為死罪。按照明朝制度,初步擬定的死罪一般可以減免,待罪官員往往可以立功贖罪,後來柯、盧二人也都順利復職。
可朱紈認為自己得罪了福建的官紳,難逃一死,竟在家中吞藥自殺,臨終前悲憤嘆道:「去外國盜易,去中國盜難;去中國瀕海之盜猶易,去中國衣冠之盜尤難!」
朱紈死後百年間,多有人為其喊冤。可明末的徐光啟評論道,朱紈清正剛果,冤則冤矣,但他處理此事未得其要領,未盡合事宜。
徐光啟知道,閩商貿易之潮流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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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商雖極富反抗精神,關鍵時刻也為朝廷所用。
明末清初,福建眾多勢力龐大的海商、海盜集團縱橫海上,以鄭芝龍為首的「十八芝」,在吞並李旦、顏思齊、劉香等海商集團後發展壯大,獨攬東南海貿易大權。
鄭芝龍出生於泉州,當地「衣食四方者十家而七」。鄭芝龍受家鄉風俗影響,年少時就浪跡江湖,到澳門隨舅舅學做生意。後來到日本經商,娶當地女子為妻,生子鄭森,即鄭成功。
值得一提的是,史書雖記載鄭成功之母姓田川,但他外公翁笠皇其實是寓居日本的泉州人,而非日本人,只因定居日本才改姓。
▲鄭成功畫像。
鄭芝龍回國後下海為「盜」,其集團鼎盛時期,以福建安海(今福建省晉江市西南部)為大本營,擁兵數萬,船700艘,「城外市鎮繁華,貿易叢集,不亞於省城」。
鄭芝龍富可敵國,兵力強盛,聞名海內外。安海商人在海外的閩商群體中素有聲望,再加上鄭芝龍聲名顯赫,馬尼拉的華人富商一度被稱為安海人。
荷蘭人曾統計,當時中國人一年自中國輸出絲織品及其他價值黃金45噸以上的貨品,其中三分之二為一官(鄭芝龍)及其盟黨所有。
崇禎元年(1628年),晚明動蕩之際,鄭芝龍在軍力完全占優勢的情況下接受明朝招安。此前一年,他的船隊曾攻打廈門港,將明朝福建水師的「九十餘只兵船付之一炬」。
接受招撫後,鄭芝龍被授為福建防海遊擊,成為明朝的水師軍官,其部下也成為福建水師主力,並在清軍入關後,隨南明朝廷參與抗清鬥爭。
1645年,南京弘光政權覆滅後,鄭芝龍兄弟在福州奉唐王朱聿鍵為帝,改年號隆武,鄭芝龍被封為南安侯。隆武政權本質上是一個由福建海商和士大夫共同擁護的政權。
一開始,鄭芝龍還很有上進心,說:「以今日較之,我從福建統兵恢復,直至燕都,功亦不在徐達下。」
鄭芝龍若是從一而終,也不失為明朝忠臣,他卻在與隆武政權合作破裂後選擇降清,由此留下罵名。
關於鄭芝龍降清的原因,有人說是因為隆武朝廷的文武之爭,有人說是因為隆武帝對他的猜忌。
徐曉望等學者則認為,隆武政權與鄭芝龍的戰略分歧不是偶然。鄭芝龍是福建海商階層代表,無論如何也要留隆武帝在福建。隆武帝卻發布五路出兵的計劃,要以親征之名離開福建,將鄭芝龍留在福州,以此擺脫閩商的控制。
在對隆武帝失望後,兩面投機的鄭芝龍謀求與清朝合作。清軍進軍福建後,清朝主持南方軍務的統帥博洛,以閩粵總督為誘餌,招降鄭芝龍。
鄭芝龍得信後大喜,率500騎兵到清軍營中,與博洛折箭為誓,痛飲三日。第三日半夜,博洛突然派人將鄭芝龍挾持北上。清廷食言,沒給鄭芝龍任何實職,15年後將他處死於柴市口。
鄭芝龍大節有虧,可他被挾持入京後,其部下反而更加堅定抗清,福建海商的反清大旗傳到了其子鄭成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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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聿鍵稱帝時,鄭芝龍帶著年僅20歲的鄭森晉見隆武帝。隆武帝撫鄭森之背,說:「惜無一女配卿,卿當盡忠吾家,無相忘也。」賜姓朱,改名成功。
鄭成功抗清,一方面有國恨家仇的政治因素。
鄭成功青年時代曾入南京國子監讀書,拜大儒錢謙益為師,可說是一個傳統的儒家知識分子,深知民族大義。雖說他的老師很不厚道地降清了,但好歹也曾暗中支持復明。
就在鄭芝龍降清當年,鄭成功的母親田川氏在清軍襲擊安海時慘遭奸污,憤而自殺,鄭成功大怒,誓與清朝不共戴天。
▲廈門鄭成功雕像(攝圖網授權)。
另一方面,鄭成功抗清也有代表福建海商的經濟因素。
鄭成功繼承其父留下的商業帝國後,兵員一度發展到一、二十萬。他以廈門為根據地,每年派遣船隊前往日本、台灣及東南亞各地進行貿易,實際上壟斷了整個閩粵沿海的海上貿易。
在鄭氏海商集團覆滅之前,清政府採取海禁遷界政策,迫使東南沿海各省百姓從沿岸地區內撤30 里,片板不許下海。
可這一舉措,反而讓鄭氏家族獲取了更多利潤,持有鄭氏發放牌照的福建商船大量出現在東亞和東南亞,用中國的絲綢和金錠,換取暹羅的大米,頻繁光顧長崎、柬埔寨、北大年、六坤和巴達維亞等貿易口岸。
閩商,路子就是這麼野。
1658年,鄭成功北伐失利,僅率數萬殘兵退回廈門,逐漸心生收復台灣作為根據地的想法,而鄭成功擊敗荷蘭人的計策,出自一個閩商之手,這個人叫何斌。
何斌原本代表割占台灣的荷蘭人與鄭成功交涉,達成協議:當時在廈門與台灣貿易的船只,由何斌代為收稅。如此,何斌有利可圖,鄭成功也可以得到更多稅收,何樂而不為。
荷蘭人發現後,就不樂意了,給何斌罰很重的款,直接把人家玩破產了。何斌心中生恨,暗地里派人測量鹿耳門水道(台灣島西南岸重要港口航道),逃到廈門,向鄭成功獻計,勸他收復台灣。
順治十八年(1661年),鄭成功在廈門誓師,調集軍隊出兵台南,於次年驅逐荷蘭人,成功收復中國領土台灣。荷蘭人向鄭成功上繳東印度公司財產41.7萬荷蘭盾以及火炮等武器。
鄭成功於當年不幸染病去世,此後明鄭政權割據台灣,與清朝對抗20餘年,直到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清朝統一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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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統一台灣後,一度開放海禁,以航海為主業的閩商憑借船只為津梁,遠航中國沿海各港以及東亞、東南亞的港口,建立龐大的商業網路。
福建的白糖、建絹、漳絨、紙傘、武夷茶、德化白瓷,都是對外貿易的熱銷商品,可獲利數倍甚至數十倍。
清政府在廈門設立海關,福建的貿易中心由月港轉移至廈門。清代前,廈門人口不足萬戶,到道光年間已增至14萬戶。
▲廈門鼓浪嶼(攝圖網授權)。
在發展商業活動的同時,清廷還促成福建商民向台灣移民,到道光年間,台灣全島人口已達200餘萬人,其中多為福建漳、泉二府人。直到今日,台灣通行的方言,還是閩南話。
好景不長,乾隆實行廣州一口通商後,福建沿海港口蕭條,閩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根據史學家傅衣凌先生所搜集史料,從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到嘉慶十八年(1813年),只有6艘呂宋商船到廈門貿易。
鴉片戰爭後,本以壟斷出口貿易為盈利來源的閩商更是雪上加霜。外國資本主義勢力強大,大量傾銷商品,衝擊中國市場。清廷對海商貿易加大管制,實行沉重的厘金制度,在太平天國、捻軍、甲午戰爭、庚子事變等戰爭後加重對國內商人的逼稅和逼捐,閩商更加不堪重負。
作為傳統商幫的閩商,逐漸成為歷史,一個無形的海上商業帝國隨風消逝,但與時俱進的福建商人從未退出歷史舞台。
近代以來,大量移居海外的福建華僑始終不忘故鄉,將大量財富匯寄回鄉,投資家鄉建設。在辛亥革命、抗日戰爭等求亡圖存的愛國運動中,經商有方的福建海外華僑踴躍捐款,甚至親自投身其中。
抗戰時期,以「橡膠大王」陳嘉庚、「木材大王」李清泉、「萬金油大王」胡文虎等為代表的300多萬福建旅外華僑,全力支援祖國,捐贈數額尤巨。共捐獻飛機217架、汽車500輛、救護車千輛、坦克27輛、大米一萬包、寒衣30萬件、奎寧丸5000萬粒等抗戰物資。
▲1940年,陳嘉庚等愛國華僑慰問抗戰軍民。
1978年改革開放後,泉州商人創造了多個知名民營品牌,在全國鞋服、建材、房地產、茶葉等市場占據相當大的份額,晉江更是中國最大的「鞋城」。
福州商人多集中於沿海的福清、長樂、連江等縣,帶有鮮明的地域特色。不久前憑借《美國工廠》刷屏的福清人曹德旺,其旗下公司占據全國汽車玻璃市場半壁江山。
莆田商人以家族式、集團化發展,幾乎控制了全國的民營醫院與木材市場。
世界潮流浩浩湯湯,歷史車輪滾滾向前,古老的閩商,依舊走在時代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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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清]張廷玉:《明史》,中華書局1974年版
徐曉望:《閩商發展史:總論卷(古代部分)》,廈門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
羅肇前等:《閩商發展史:總論卷(近代部分)》,廈門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
張海鵬、張海瀛:《中國十大商幫》,黃山書社1993年版
錢江:《古代亞洲的海洋貿易與閩南商人》,海交史研究2011年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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